赫尔洛斯的意识里浮现出一个巨大的问号,又随着她的解释变成了一连串蓝色的感叹号,最后则以一长串的省略号结尾。 哪怕是塞西尔,也是第一次知道,魔石居然还有这样的功能。 “看你的表现,塞西尔,莫非刚刚你没有看到那个画面吗?” 蓝色的光点稍稍大了几圈,现在该称作光斑了。光斑转了两圈,像是在摇头,断断续续地向赫尔洛斯传递思想, “放进去后…晕倒…无法感知到…直到呼唤…” 又沉默了片刻,塞西尔磕磕绊绊地接道。 “孤独…很担心…害怕…你的消失…” “好啦,我知道了,是我的不对!下次不会这么冒失了!” 赫尔洛斯拍着平板保证道,当然,这样的保证并不具备什么效力就是了。 “真没想到,魔石居然还是小视频播放器吗?不,不对……” 赫尔洛斯仔细回忆着记忆力香艳又悲惨的一幕,思考着。 倒不是说她对刚刚的事情有多饥渴,多么念念不忘。 事实上以第一人称视角感受自己被轮大米的经历,对于并非抖m的人来说总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 她感到疑惑的是,那样的场景并非只是单纯的播放视频,就像是先前被大光球拉到塞西尔的记忆力亲自经历了她所遭受的折辱一样。 但是,赫尔洛斯可根本没有被魔鬼藤凌辱的经历。 更何况在那场景里,自己不仅仅陷入快感成为它的苗床雌畜,还被它所改造,重新拥有了泌乳和怀孕的功能。 怎么可能!她的身体如今可以说百分之八十都非原装,而是由触手分化来的。 与其说她是利用了塞西尔的身体,倒不如说是用触手照着塞西尔的模样重新捏了个人来。 对于每一条触手来说,它们的遗传编码与基因模板可是核心科技,怎么可能随随便便被魔鬼藤这种只有下级魔物实力的家伙给破解! 而且她隐隐有一种感觉——如果她刚才没有从中惊醒,又被塞西尔给呼唤回来,或许她真的会沉迷在魔石创造出来的淫色地狱里,永远被囚禁其中,那里面发生的事情,可能真的会成为现实! 究竟是故意扰人心智的幻境,还是真有某种可能性?赫尔洛斯并不想随意下决断。或许等她获得更多魔石之后,才能给出自己的判断。 但不管怎么样,魔石确实是一种十分危险的东西。 其它功能不说,单就这把人吸进去播放并亲临色情小短片的本事,一旦被小孩子们获得了…对未成年的影响,不可估量! “是这样…难怪…教会…收集…” 塞西尔嘀咕道。 “或许是他们担心如果有小男孩碰到魔石提前觉醒,会耽误他们的草小男孩大业吧!” 赫尔洛斯阴阳怪气地损了一句,询问道。 “塞西尔,对于教会,你还有什么记忆吗?” 她一边问着,一边用触手切割下一块石头,刻出凹槽和盖子,将魔鬼藤的魔石封锁在里面。 在先前感受塞西尔受辱的幻觉里,赫尔洛斯得知了那个帝国的教权被三大教会给瓜分——圣光会,丰祈会和血礼会。 虽然她并不想有什么偏见,但是中世纪的教会,任谁都不会有什么好印象。 “教会…强大…圣光…圣女…最关键的记忆…不,我记不清…” 行吧,就知道在这些地方你靠不住。 赫尔洛斯腹诽了两句,走向洞穴角落的一堆杂物里。 魔鬼藤这些年间吞食了许多来到这座森林里的冒险者,并留下了许多杂物。 虽然大部分都被魔鬼藤给摧毁,一些魔力道具上的能量也被吸收,变成了一堆废品,可终究还是留下了点东西。 或许赫尔洛斯能够从这些杂物里,窥见一丝这个世界的情况。 杂物里最多的是一些衣物或者盔甲,大多破破烂烂。 从上面的痕迹看,多是被魔鬼藤给暴力破坏。 当然,还有一些盔甲上有着其它战斗的痕迹,赫尔洛斯勉强辨认出包括火烧、酸液、电离、冰结和切割这几种伤痕。 这个世界的攻击手段,还挺多样化的。 只不过,这些装备如今已失去了价值,它们最好的命运,就是在触手回收池里被分解为各种素材,为赫尔洛斯的魔生大业添砖加瓦。 “等等…那一件…为什么记忆里…” 就在赫尔洛斯控制着触手把一件件翻捡后堆起来的装备聚拢到一起,准备一股脑扔进回收池里时,塞西尔突然在脑子里开口了。 “哪件?淡绿色的皮甲吗?” 赫尔洛斯从装备堆里翻出一件皮甲,前后端详着。 这件皮甲一看便是女式款,不仅在胸部和腰部特意做了适配处理,还缀着几件看上去做工很精致的小饰品。 而最突出这件装备和其它通用装备不一样的,是一条被绣在皮甲胸口,从左上一直延续到右下的淡金色流苏。 流苏的图案是三条不断交汇又分离的线,而在图案的两侧,则用同样材质,却更细密的丝线绣着两行不清楚意思的文字。 从质地看,似乎是一种能够储存魔力的特殊金属,被拉伸编制成丝线。 只可惜,里面的魔力已经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消散,而赫尔洛斯并没有再充能的本领。 再加上这件皮甲到处都是伤痕,光是前后贯通的伤口就有足足九处。 血迹干涸变成了黑色,把原先皮甲的淡绿色都染得面目全非,赫尔洛斯自然就把这件装备归类为“没用的杂物”。 难以想象这件皮甲的原主人遇到了怎样的危险。 而且,看起来她靠着自己的能力从那场搏杀中逃脱,最后却死在了只有下级魔物的魔鬼藤手里,未尝不让人有一种惋惜的感觉。 这件皮甲的主人如今已经变成一堆骸骨,被赫尔洛斯安葬在洞穴之下。也算是有个差强人意的归宿了吧。 “怎么说,你想起和这件皮甲有关的事情了吗?” 既然塞西尔特意点出这件装备,赫尔洛斯也不会嫌弃它占地方,将它挂在了储物触手柜里。 顺便一提,闲不下来的赫尔洛斯,已经又用触手搞出了衣柜、桌子、椅子,甚至淋浴池之类的家具了。 “它的主人…不知道。但那图案……” 塞西尔残魂化身的蓝色光点在赫尔洛斯意识里抖动得很厉害,似乎在经受极大的精神冲击,让触手“小姐”在一旁看得都怕她啥时候“嘭”地一声炸成蓝色烟花。 “圣贤…唔…诗盟…” 圣贤诗盟? 这还是赫尔洛斯穿越来,第一次听说过这个名字。 她从塞西尔的记忆里得知了三大教会的名字,知道了“洛林家族”这个曾经的公爵家族,并且对塞西尔曾经效忠的国家的名字一直念念不忘。 这下好了,又要挂念上新的名字了。 圣贤诗盟。 听起来,好像是那种很酷,很拉风,很有格调的神秘组织? “关于这圣贤诗盟,你还有多少印象?” 赫尔洛斯随口一问,并不对这个问题的答案抱有多少希望。 然而塞西尔接下来的回答却有些超乎她的意料—— “继圣贤志,九死不辞……这是…丝线上绣的…为什么…我会记得?” “能够让你在死掉之后还记着的信息,只能说对你至关重要。圣贤诗盟…继圣贤志,九死不辞,好伟大的口号。” 赫尔洛斯摸了摸触手衣柜的侧边,触手拉伸门咕噜咕噜地缓缓阖上,将皮甲收纳进去。 “其它的呢?这个组织是为什么成立的,宗旨是什么?它的成员主要构成是什么,内部的组织结构,以及运转的一系列流程呢?在这个世界上的名声又是怎么样的?” 不出所料,赫尔洛斯再次收获了一连串的“优质回答”——我不知道。 “不管怎么说,还是有些进展的。起码我们知道了,身上有这种流苏图案的,大抵是所谓圣贤诗盟的人。至于接触还是远离,到时候就事论事吧!” 赫尔洛斯随口将这件事带了过去,并感知到塞西尔赞同的情感。 处理完最多的一堆杂物之后,赫尔洛斯开始翻捡剩下的冒险者遗物。 “一件木质十字架…看起来牺牲者是一位修士?塞西尔你认不出是哪个教会的吗?行吧,收起来或许以后有用。” “一只怀表…嘿,居然还在走动!纯金的?捡到宝了!让我看看夹层…” 夹层里是一张发黄的画像,一男一女,还有一名年幼的女孩,对着画师微笑着。 “唉…” 赫尔洛斯轻轻叹了口气,记下画像上三人的样貌,将画像放回夹层,并小心地将怀表收纳在贵重品触手柜里。 “如果以后有机会,试着找一找这家人还有没有谁活着吧。我现在觉得,直接把魔鬼藤那畜生干掉,是便宜它了。” 剩下的遗物多是一些结实的材质制作的个人物品。 甚至赫尔洛斯还在里面看到几件似乎似乎是用来让人不麻烦别人获得快感的私人道具。 这让她又一次刷新了对这个世界的认识。 还挺开放,呵呵,哈哈… 出乎意料的,遗物里武器的数量倒是很少,和遗骸,乃至装备都对不上号。 也不知是魔鬼藤害怕会有人借助前人冒险者的遗物反杀,所以把大部分武器都给清理掉了,还是其它什么原因。 而且,仅剩的武器都残破不堪,不是弓箭缺了弦,就是长剑豁了口。 大刀断成两节,材料也千疮百孔。 拿这些东西作为武器去冒险,怕不是给魔物之类的东西上门送福利。 把有用的东西归类收好,没用的统统扔进回收池,赫尔洛斯将目光投向最后一件东西——一本用羊皮纸包裹的厚厚笔记。 上面的文字赫尔洛斯并不认知,不过字迹清秀,原主人似乎是一名女性。询问了塞西尔,也只得到了“依稀见过,却没有认真学”之类的回复。 赫尔洛斯坐在床头,缓缓打开了笔记本,借着月光一页一页看了起来。 一张老旧的地图从笔记本里滑落,飘飘悠悠落在地上。 似乎,是这座森林的地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