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趣这种话果然不能乱说。 因为Flag这种东西,立了就一定会应验。 这是宁宁用亲身经历总结出来的血泪教训。 昨天晚上,她还生龙活虎地和河上奏在书房里并排坐着,两台电脑屏幕闪烁着Apex的画面。 “右边右边!有人从右边摸过来了!” “知道了!我去绕后!宁宁姐你帮我架枪!” “好!上上上——啊这个人怎么这么肉!打不死!” “没关系我来收!漂亮!灭队了!” “小奏你好厉害!” “嘿嘿,还好还好。” 两个人配合得天衣无缝,一路杀进决赛圈,最后成功吃鸡。 庆祝的时候,河上奏还特意跑去厨房给她泡了一杯热可可,说是“冠军奖励”。 宁宁捧着那杯热腾腾的可可,窝在电竞椅里,心里充满了“人生圆满了”的感慨。 新家很舒服,室友很贴心,游戏也打得很爽。 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人生巅峰”了吧? 她当时甚至还在心里默默感叹了一句—— “太爽了吧,就是明天就生病起不来床,我也心甘情愿啊” 然后。 第二天早上。 “咳咳……咳咳咳咳……” 宁宁从一阵剧烈的咳嗽中醒来。 她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的视线模模糊糊的,天花板上的那盏灯像是在水里晃动一样,怎么看都看不清楚。 身体很重。 重得像是被一块巨石压着一样,连抬起手臂都费劲。 脑袋更是昏昏沉沉的,太阳穴两侧突突地跳着,仿佛有人在里面敲鼓。 “怎么……回事……” 她想坐起来,但身体完全不听使唤。 勉强动了一下,浑身的骨头就像是散了架一样,酸痛得要命。 而且好热。 明明被子已经被她踢到一边去了,但身上还是像被火烤着一样燥热难耐。 “发烧了?……” 她迷迷糊糊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 滚烫。 烫得吓人。 “搞什么啊……” 她虚弱地咕哝了一声,整个人又陷回了枕头里。 明明昨天还好好的,怎么睡了一觉就变成这样了? 大概是……换了新环境不适应吧? 毕竟她这具身体虽然看着懒洋洋的,但其实一直都还算健康,很少生病。 上一次发烧还是什么时候来着?好像是三年前?还是四年前? 总之就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 久到她都快忘了生病是什么感觉。 “好难受……” 她闭上眼睛,脑子里一片混沌。 想要继续睡,但身体太难受了,根本睡不着。 想要起来找药吃,但四肢完全不听使唤。 就这么躺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她的意识也变得越来越模糊。 不知道过了多久。 “咚咚咚。” 一阵敲门声传来。 “宁宁姐?起床了吗?” 是河上奏的声音,从门外传进来,带着几分雀跃。 “我做了早餐哦,虽然只是简单的三明治和牛奶,但应该还挺好吃的……宁宁姐?” 宁宁张了张嘴,想要回应,但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发不出声音。 “宁宁姐?你醒了吗?” 敲门声又响了几下,这次带着一丝担忧。 “我进来了哦?” 门被推开了。 河上奏探头进来,脸上还挂着笑容。 然后,那笑容在看到床上的宁宁的瞬间,僵住了。 “宁宁姐?!” 他三步并作两步冲到床边,看着宁宁那张烧得通红的脸,和那双失去焦点的眼睛,脸色瞬间变了。 “你怎么了?!脸怎么这么红?!” 他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下一秒就像被烫到一样缩了回去。 “好烫!你发烧了?!” “唔……” 宁宁虚弱地应了一声,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等一下!我去拿体温计!” 河上奏慌慌张张地冲出房间,不到半分钟就跑了回来,手里拿着一支电子体温计。 “来,宁宁姐,张嘴……不对,夹在腋下……” 他手忙脚乱地把体温计塞进宁宁的腋窝,然后紧张地盯着显示屏,等待结果。 “滴——” 体温计响了。 河上奏抽出来一看,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39.2度……” 高烧。 而且是很严重的那种。 “怎、怎么会这样……昨天明明还好好的……” 他急得声音都在发抖,双手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是不是我的问题?是不是被子不够暖?还是空调温度开太低了?还是……” “不是……你的问题……” 宁宁费力地开口,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 “大概……是换了地方……不适应吧……” “可是——” “别……别大惊小怪的……” 她努力扯出一个虚弱的笑容。 “就是……普通的感冒发烧……吃点药睡一觉……就好了……” 河上奏看着她这副逞强的样子,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了一下。 “你等着。”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 “我先去给公司打电话请假,然后去药店买药。你乖乖躺着,哪里都不要去,知道吗?” “请假?……” 宁宁愣了一下,然后才反应过来。 “你不用……陪我……我自己能……” “不行。” 河上奏语气坚定的打断了对方拒绝的话。 “宁宁姐现在这个样子,我怎么可能把你一个人丢在家里?” “可是工作……” “工作可以请假,宁宁姐的身体不能请假。” 他弯下腰,帮她把踢开的被子重新盖好。 “而且,你搬来的第一天就生病了。” 他的声音突然变得有些低落。 “某种意义上,这也是我的责任吧……” “什么啊……明明不是你的错……” “总之!” 他直起身,朝她露出一个有些勉强的笑容。 “你就乖乖躺着,什么都不用想。照顾宁宁姐的事,就交给我吧。” 说完,他快步走出房间,留下宁宁一个人躺在床上,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心里涌上一股复杂的情绪。 这小鬼…… 明明自己才是需要被照顾的那个吧? 怎么反过来要照顾她了? 不过…… 她闭上眼睛,感受着被子传来的温暖。 被人这样担心着、照顾着的感觉…… 好像也不坏。 —————— 十分钟后。 河上奏回到房间的时候,手里拎着一大袋药。 退烧药、感冒药、止咳糖浆、退热贴、体温计的备用电池…… 还有一大瓶运动饮料和几盒布丁。 “我回来了。” 他把东西放在床头柜上,然后从袋子里翻出一盒退热贴,小心翼翼地撕开包装。 “先贴个退热贴……” 他把那片冰冰凉凉的贴片贴在宁宁的额头上,动作轻柔得像是在对待什么易碎的珍宝。 “感觉怎么样?有没有舒服一点?” “唔……凉凉的……还挺舒服的……” 宁宁迷迷糊糊地应道。 “太好了。” 河上奏松了一口气,然后又从袋子里掏出一盒退烧药。 “来,先把药吃了。” 他倒了一杯温水,然后小心地扶起宁宁,让她靠在自己肩膀上。 “张嘴。” 宁宁乖乖地张开嘴,让他把药片放进去,然后又喝了几口水,把药咽了下去。 “乖。” 河上奏轻轻拍了拍她的背,然后又把她放回枕头上。 “吃了药应该很快就能退烧了。先睡一会儿吧,等你醒了我给你煮粥喝。” “你……会煮粥?” “呃……” 他有些心虚地移开视线。 “虽然没煮过,但应该……不会太难吧?网上应该有教程……” “……” 宁宁无力地笑了一下。 “算了……别折腾了……等我好点了……我自己煮……” “不行!” 河上奏一脸认真地摇头。 “宁宁姐是病人,病人就应该好好休息,怎么能自己煮粥呢?” “这种事就交给我来做!” “虽然可能会失败几次,但我会努力学的!” 看着他那副信誓旦旦的样子,宁宁突然觉得有点好笑。 明明是个被佣人伺候着长大的大少爷,却要为了照顾她学煮粥。 这画面怎么想都很滑稽。 但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却暖暖的。 “那……麻烦你了……” 她轻声说道,声音里带着几分睡意。 “不麻烦。” 河上奏握住她的手,轻轻捏了捏。 “照顾宁宁姐,是我最想做的事。” 宁宁没有回答。 因为她已经沉沉地睡了过去。 河上奏看着她那张因为高烧而泛红的脸,心里既心疼又庆幸。 心疼的是她生病了,看起来很难受的样子。 庆幸的是,还好她答应了搬过来住。 如果她还是一个人住在那个出租屋里,这个时候发了高烧,身边连个照顾的人都没有…… 他不敢往下想。 “没事的。” 他轻声说道,像是在安慰她,也像是在安慰自己。 “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或许是被高烧冲昏了头脑。 又或许是在这种脆弱的时刻,人总会格外渴望被人依赖的温暖。 总之,当河上奏那句“我会好好照顾你的”落入耳中的时候,宁宁的大脑做出了一个完全不受控制的决定。 她伸出手,攥住了他的衣领。 “宁宁姐?……” 河上奏愣住了,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她一把拽了过去。 然后,她吻上了他的嘴唇。 这个吻来得毫无预警。 不像昨天在公园里那个青涩而紧张的初吻,这一次的吻带着高烧病人特有的滚烫体温,还有一丝不知从何而来的任性和霸道。 河上奏整个人都僵住了,大脑一片空白。 而宁宁并没有停下。 她松开攥着他衣领的手,然后在他还没反应过来之前,抓住了他的另一只手。 接着,她把那只手按在了自己的胸口。 隔着薄薄的睡衣布料,柔软的触感瞬间传了上来。 河上奏感觉自己的心脏差点从胸腔里跳出去。 难以用语言形容的柔软。 像是装满了水的水球,又像是发酵到刚刚好的面团。 温热的、绵软的、随着她因发烧而急促的呼吸轻轻起伏着。 宁宁的唇还贴在他的嘴唇上,带着病人的灼热温度。 这个吻持续了不知道多久。 可能是几秒,也可能是几十秒。 直到宁宁终于因为缺氧而松开他,两人的嘴唇才分离开来。 一缕银丝在两人之间拉长,然后断裂。 空气里只剩下彼此粗重的呼吸声。 而河上奏的手,还停留在她胸口的位置。 然后,他下意识地捏了一下。 手指陷进那片柔软之中,触感好得让人头皮发麻。 就是这一下,让宁宁那被高烧烧得迷迷糊糊的大脑,终于恢复了一丝清明。 “!”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胸口,又看了看自己刚才的姿势,然后,整个人的脸瞬间比发烧还要红。 我刚才…… 都做了什么啊?! 主动亲上去? 还把他的手放在自己胸上? 这是什么发情母猪的操作?! “那、那个……” 她结结巴巴地开口,声音像平时一样可爱。 “抱、抱歉……我刚才……可能是发烧烧糊涂了……不是故意的……” 话还没说完。 河上奏俯下身,再次吻上了她的嘴唇。 “唔……!” 宁宁的眼睛瞪得滚圆,想要推开他,但发着高烧的身体根本使不上力气。 而且…… 她发现自己其实并没有那么想推开。 这个吻比刚才那个要温柔得多。 不是她自己刚才那种掠夺式的冲动激烈的吻,而是带着小心翼翼的珍视和压抑着的渴望的。 他的嘴唇轻轻碾压着她的,舌尖试探着描摹她的唇形,像是在品尝什么珍贵的美味。 放在她胸口的那只手也没有移开,但并没有更多的动作,只是轻轻覆着,感受着那片柔软随着她的呼吸起伏。 宁宁闭上了眼睛,放弃了挣扎。 算了。 都已经这样了,还能怎么办? 反正……也不讨厌。 但在这个吻进行到一半的时候,她那被烧得迷迷糊糊的脑子里,突然冒出了一个非常不合时宜的念头—— 啊。 完蛋了。 会传染的吧? 她可是在发高烧啊。 39度多的高烧。 现在这么亲来亲去的,这小鬼肯定也会被传染吧? 然后两个人一起发烧,一起躺在床上起不来…… 到时候谁来照顾谁啊? 这对笨蛋情侣,是不是都要完蛋了啊? 但她已经没有力气去阻止这个吻了。 她只能在心里默默地想着—— 算了。 如果真的传染了的话…… 那就一起当病号吧。 反正……两个人一起生病,好像也没那么糟糕? 至少……不会无聊吧? 她迷迷糊糊地想着这些有的没的,意识也渐渐开始模糊起来。 高烧带来的困倦感,加上这个吻带来的安心感,让她的眼皮变得越来越沉重。 最后,在这个吻还没有完全结束的时候,她就这么沉沉地睡了过去。 而河上奏感受到她的呼吸变得平稳,才缓缓松开了她的嘴唇。 他看着她那张因为高烧而潮红的脸,还有那微微张开,被亲得有些红肿的嘴唇,心里涌上中各种复杂的情绪。 欢喜。 心疼。 还有一丝隐秘的罪恶感。 趁人家生病的时候亲人家,是不是有点太趁人之危了? 但是……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还覆在她胸口的手,耳根又开始发烫。 是她先主动的嘛…… 他把手轻轻抽回来,然后帮她把被子掖好。 “好好睡吧。” 他轻声说道,在她额头上落下一个轻轻的吻。 “等你醒了,粥应该就煮好了。” “虽然可能不好吃就是了……” 他苦笑着站起身,朝厨房走去。 走到门口的时候,他突然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床上那个睡得正香的身影。 然后,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嘴唇。 还是热的。 不知道是因为刚才那个吻,还是因为—— 他可能真的被传染了。 “算了。” 他耸了耸肩,嘴角勾起一抹傻笑。 “就算生病也无所谓。” “能和宁宁姐一起生病的话……好像也挺幸福的?” 说完,他就带着这种莫名其妙的幸福感,走进了厨房,开始研究怎么煮粥。 而床上的宁宁,在睡梦中似乎感应到了什么,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个小小的笑容。 —————— 晚上十一点。 河上奏躺在自己房间的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天花板上那盏灯早就关了,房间里一片漆黑,只有窗帘缝隙里透进来的一丝月光,在地板上投下淡淡的光影。 他闭上眼睛,试图让自己入睡。 但脑海里却不断地浮现出白天的画面。 宁宁烧得通红的脸。 她主动吻上来时的滚烫嘴唇。 还有那只被她按在胸口的手,传来的那种难以形容的柔软触感。 他的脸又开始发烫了。 “不行不行不行……” 他猛地翻了个身,把脸埋进枕头里,试图用物理方式阻止自己继续想下去。 但越是想要忘记,那些画面就越是清晰。 而且,除了那些让人脸红心跳的回忆之外,还有一个更让他担心的事情。 宁宁姐……现在怎么样了? 下午的时候,他煮了粥给她喝。 虽然第一锅煮糊了,第二锅又太稀,但第三锅总算勉强能入口了。 宁宁迷迷糊糊地喝了小半碗,又吃了药,然后就继续睡了过去。 晚上他又去看了一次,发现她的烧似乎退了一些,额头没有中午那么烫了,呼吸也平稳了许多。 他松了一口气,给她换了一片新的退热贴,又把被子掖好,然后才回了自己的房间。 但现在…… 他翻了个身,看向墙壁的方向。 那堵墙的另一边,就是宁宁的房间。 她现在睡得好吗? 会不会踢被子? 烧有没有完全退下去? 会不会半夜醒来,发现身边没有人,感到害怕或者孤单? 各种各样的担忧在他脑海里翻涌着,让他越来越睡不着。 “唉……” 他叹了口气,从床上坐起来。 算了。 睡不着的话,不如去看一眼。 就看一眼。 确认她没事就回来。 他这样说服着自己,光着脚下了床,轻手轻脚地走出房间。 走廊里静悄悄的,只有他自己的脚步声在黑暗中回响。 走到宁宁房间门口的时候,他停下了脚步。 门关着,里面没有灯光透出来。 应该是睡着了吧? 他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抬起手,轻轻敲了敲门。 “咚咚。” 声音很轻,轻到如果里面的人睡熟了的话,应该听不到。 但下一秒,一个略带沙哑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 “门没锁,进来吧。” 她居然还醒着? 河上奏愣了一下,然后轻轻推开了门。 房间里没有开大灯,只有床头那盏小台灯亮着,散发出昏黄的光芒。 而床上的宁宁—— 河上奏的嘴巴瞬间张成了一个圆形。 她确实还醒着。 但问题是,她现在的样子…… 她身上那件本来就宽松的睡衣,此刻更是凌乱得不成样子。 领口大敞着,露出大片白皙的肌肤,锁骨的弧线清晰可见,再往下……那片饱满的弧度若隐若现,只差一点点就要露出来了。 睡衣的下摆也皱成一团,堆在腰际,露出一截白嫩的小腹,还有那条黑色安全裤包裹着的浑圆臀部曲线。 头发散乱地铺在枕头上,几缕发丝黏在因为出汗而微微泛红的脸颊上。 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刚从一场漫长的睡眠中醒来,还没来得及整理自己。 又或者说—— 就像是在等待着什么人的到来。 “你……” 河上奏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声音有些发干。 “你怎么……衣服……” “嗯?” 宁宁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样子,然后又抬起头,脸上没有任何害羞或者慌张的表情。 “太热了,出了很多汗。” 她的声音还带着点鼻音,显然感冒还没完全好。 “本来想起来换件衣服的,但是没力气……就这样了。” “那、那你要不要……我帮你拿件干净的衣服……” “不用。” 她摆了摆手,然后拍了拍床上自己旁边的位置。 “过来坐。” 河上奏愣住了。 “坐、坐那里?” “嗯。” 宁宁又拍了拍那个位置,再说了一遍。 “过来。” 河上奏咽了口唾沫,感觉自己的心跳快得要命。 但他还是乖乖地走了过去,在她指定的位置坐了下来。 坐下之后,他才发现自己离她很近。 近到能闻到她身上那股混合着汗水和体温的气息。 近到能看清她锁骨下方那片肌肤上细密的汗珠。 近到……只要稍微一低头,就能看到那件敞开的睡衣里面的风光。 他连忙把视线移开,正襟危坐,双手规规矩矩地放在膝盖上,整个人像是一个等待老师训话的小学生。 “那个……宁宁姐……” 他小声开口,声音里带着几分紧张。 “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宁宁没有回答。 她只是侧过头,用那双因为发烧而显得有些迷蒙的眼睛看着他。 看得他浑身不自在,却又不敢乱动。 就这样,两个人在昏黄的灯光下对视着。 空气里弥漫着奇异的暧昧气息。 而河上奏的心跳,已经快到了他自己都能听见的程度。 宁宁看着他这副僵硬得像块木头的样子,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干嘛这么紧张嘛。” 她的声音带着几分慵懒的沙哑,还有一丝病中特有的软糯。 “你可是男生诶。” 她歪了歪头,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要知道,真要做什么的话,在身下的那个人是我才对吧?” “……!!” 河上奏的脸瞬间爆红。 他完全没想到宁宁会说出这么直白的话。 这还是那个平时懒懒散散、一副人畜无害模样的宁宁姐吗? “那、那个……我……” 他结结巴巴地想要说些什么,但大脑已经完全乱成一团浆糊,嘴巴根本不听使唤。 “我不是……我没有想……就是……那个……” 他语无伦次地解释着,声音越来越小,耳朵红得快要滴血。 然后,不知道是因为太紧张还是太混乱,一句完全没经过大脑审核的话就这么脱口而出了。 “如果宁宁姐喜欢的话……也、也可以我在下面的……” 话一出口,他自己都愣住了。 我刚才说了什么? 我在下面? 这是什么发言? 他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而宁宁听到这句话,也明显愣了一下。 她挑了挑眉,用仿佛看稀有物种的眼神打量着他。 “哦?” 她的语气里带着几分玩味。 “你居然是这种属性的吗?还是单纯喜欢那样的体位?” “不、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 河上奏慌乱地摆手,脸红得快要冒烟了。 “我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 他自己也不知道。 宁宁看着他那副手足无措的样子,又笑了起来。 不过这次的笑声里,带着几分认真思考后的意味。 “嗯……让你在下面吗……” 她像是在认真考虑这个提案一样,用手指点了点下巴。 然后,她摇了摇头。 “不要。” “诶?” “太累了啦。” 她理直气壮地说道,语气里带着十足的任性。 “在上面的那个人要动来动去的,我才不要那么累。我这个人你也知道,平时连走路都嫌麻烦,更别说那种剧烈运动了。” “而且……” 她皱了皱眉,像是想到了什么不太愉快的事情。 “在上面动的多的人容易肾虚吧?我可不想肾虚。” “……” 河上奏彻底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怎么话题突然就跑到肾虚上去了? 而且宁宁姐你说这些话的时候,能不能不要用那种讨论今天中午吃什么的语气啊? 太违和了吧? “所以。” 宁宁的声音把他从混乱的思绪中拉了回来。 她直直地看着他,眼神里带着一丝他看不懂的光芒。 “要做吗?” 这三个字像三颗子弹,精准地击穿了河上奏的大脑。 他整个人都僵住了。 大脑宕机。 思维停滞。 眼前这个穿着凌乱睡衣、露着大片白皙肌肤、用慵懒又带着几分诱惑的眼神看着他的人…… 真的是宁宁姐吗? 真的是那个平时只会趴在工位上睡觉、吃零食、打游戏的宁宁姐吗? 她……真的只是发烧了吗? 不会是被什么奇怪的东西夺舍了吧? “宁宁姐……”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声音沙涩的艰难开口了。 “你……你是认真的吗?” 宁宁没有回答。 她只是继续用让人心跳加速的眼神看着他,嘴角挂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昏黄的灯光下,她的轮廓显得格外柔和。 那件敞开的睡衣,那片若隐若现的肌肤,那双带着病后特有的迷蒙感的眼睛…… 一切都在无声地向他发出邀请。 而河上奏的心跳,已经快到了极限。 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接受? 拒绝? 还是…… 他的大脑已经完全无法正常运转了。 而令一边,宁宁只觉得自己很清醒。 前所未有的清醒。 虽然额头上还贴着退热贴,虽然身体还有些发软,虽然脑袋里还残留着一丝昏沉的感觉。 但她的思维却异常的清晰。 清晰到她能够条理分明地在心里列出一二三四。 第一,她对婚前性行为没有任何心理负担。 就像那天在他办公室里说的那样,作为一个曾经的男人,她对所谓的贞操并没有那种传统意义上的执念。 两个成年人,两情相悦,发生点什么再正常不过了。 第二,他们现在是正式的男女朋友关系。 虽然在一起的时间还不长,但该有的流程都走过了。告白、约会、接吻、同居……除了最后一步,其他的都已经解锁了。 第三,他长得真的很可爱。 那张精致得雌雄莫辨的脸,那双泛着红晕的耳朵,那副紧张得不知所措的样子……怎么看都让人想欺负。 第四,她今天确实……有点想要。 不知道是不是发烧的副作用,又或者是生病时人体会产生的某种奇怪激素在作祟。 总之,从下午那个吻开始,她身体里就有一团火在隐隐燃烧着,怎么都压不下去。 综合以上四点,她得出了一个非常合理的结论—— 做,也是没办法的事吧? 而且…… 她在心里补充了最后一条。 就算以后他们没办法走到最后,就算这段感情最终以分手告终,她至少也收下了对方的第一次啊。 一个长得可爱、家里有钱、还对她死心塌地的伪娘少爷的童贞诶。 这种稀有物品,放到市场上不知道能卖多少钱呢。 比她自己那个只是因为没人要而保留至今的值钱多了好吧。 虽然这种想法有点渣,但她本来就不是什么正经人嘛。 在这样“清醒”的思维指导下,宁宁做出了一个平时绝对不可能做出的举动。 她伸出双手,抓住河上奏的肩膀。 然后,用力一推。 “呜哇——!” 河上奏发出一声惊呼,整个人被她推倒在床上。 他躺在那里,一脸茫然地看着压上来的宁宁,大脑完全当机。 “宁宁姐……?” 他的声音带着颤抖,眼睛睁得圆圆的,像一只被猫盯上的小白兔。 宁宁没有回答。 她俯下身,直接吻上了他的嘴唇。 这个吻和之前的都不一样。 不是试探,不是撒娇,而是带着明确目的性的索取。 她的舌尖撬开他的牙关,长驱直入,在他的口腔里肆意掠夺着。 而与此同时,她的手也没有闲着。 顺着他的胸口一路向下,摸到了他睡裤的腰带。 然后,她开始扒。 “等、等一下……宁宁姐……!” 河上奏慌乱地想要阻止她,但身体却完全使不上力气。 不知道是因为这个姿势太过被动,还是因为她的吻让他大脑缺氧,又或者是……他其实根本就不想阻止。 总之,在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他的睡裤已经被扯到了膝盖。 “……” 宁宁停下了动作,低头看了一眼。 然后,她挑了挑眉。 “哦?” 她的语气里带着几分意外,还有几分……满意? “比想象中的……要大嘛。” “请、请不要评价……!” 河上奏羞耻得快要哭出来了,双手捂住脸,整个人都在发抖。 但宁宁完全没有放过他的意思。 她再次俯下身,凑到他耳边,用气声说道。 “接下来……要做了哦。” “如果害怕的话,现在说还来得及。” “不过……” 她轻轻咬了一下他的耳垂。 “我可能不会停就是了。” 可当宁宁真的跨坐在他身上,将自己已经濡湿的入口抵在那根灼热的前端时,她的动作却突然停了下来。 一种奇异的恍惚感笼罩了她。 啊。 自己真的要处女毕业了啊。 这个念头在她脑海里转了一圈,带来了难以言喻的不真实感。 两辈子加起来五十七年。 前世三十年作为男性,连女孩子的手都没牵过。 今生二十七年作为女性,同样是母胎单身,别说恋爱了,连对异性产生心动的感觉都少得可怜。 结果现在,她居然要和一个认识没多久的小鬼做那种事了? 而且还是她主动的? 这发展是不是太快了点? 但箭在弦上,已经没有回头的余地了。 她低头看着身下那根已经完全挺立的东西,尺寸比她想象中要可观,此刻正抵在她的入口处,热度隔着那层薄薄的黏膜传了上来。 会痛吗? 她在心里问自己。 那些R18小说和本子里,处女的第一次似乎都会很痛。 什么“像被撕裂一样”,什么“痛得眼泪止不住地流”,什么“床单上绽开一朵血花”之类的描写,她看过太多太多了。 但也有另一种描写。 就是那种只是被插进来,女主角就瞬间阿黑颜,眼睛上翻,舌头伸出来,嘴里喊着“好舒服”、“要去了要去了”,然后潮吹得一塌糊涂的展开。 她会是哪一种? 痛得死去活来? 还是爽得神志不清? 又或者……两种都不是,只是普普通通的,没什么特别感觉? 这些乱七八糟的念头在她脑海里转来转去,让她的动作彻底停滞了下来。 她就这么跨坐在他身上,保持着那个即将结合的姿势,却迟迟没有下一步动作。 眼神有些放空,表情有些呆滞,整个人看起来像是灵魂出窍了一样。 而躺在下面的河上奏,看着她这副样子,心里涌上了一阵复杂的情绪。 他当然知道这对她来说意味着什么。 虽然她嘴上说着不在乎贞操,虽然她表现得那么主动那么大胆,但真到了这一步,还是会紧张的吧? 毕竟是第一次。 毕竟是女孩子。 她现在这副呆愣的样子,大概就是女生特有的矜持吧? 而且…… 他想起了刚才她说的话。 她说不想在上面,因为太累了。 可现在她却主动坐了上来,是不是因为想把主导权握在自己手里,这样会更有安全感一些? 但如果是这样的话,她现在这副停滞不前的样子,是不是说明她其实……做不到? 想到这里,河上奏深吸了一口气。 然后,他伸出双手,轻轻握住了宁宁的肩膀。 “宁宁姐。” 他的声音很轻,轻得像是怕惊扰什么一样。 “嗯?” 宁宁回过神来,低头看着他,眼神里还带着一丝茫然。 下一秒,她感觉到一股力量从肩膀传来。 河上奏用力一翻,调换了两人的位置。 现在,变成了他在上,她在下。 宁宁躺在柔软的床铺上,看着撑在自己身上的河上奏,有些意外地眨了眨眼。 “你……” “宁宁姐不是说不想在上面吗?”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脸颊还带着红晕,但眼神却出乎意料的认真。 “那就让我来吧。” 他俯下身,在她额头上落下一个轻柔的吻。 “我会很温柔的。” “如果痛的话,就告诉我,我会停下来。” “如果害怕的话,也可以抓着我。” 他的声音像是某种咒语,让宁宁原本有些紧绷的身体慢慢放松了下来。 这小鬼…… 明明也是第一次,明明刚才还紧张得像只小白兔,怎么突然就…… 变得这么可靠了? “那……我进去了哦。” 河上奏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带着一丝压抑的颤抖。 宁宁闭上眼睛,轻轻地嗯了一声。 然后,她感觉到了。 那根灼热的东西抵在她的入口,正缓缓地一点一点向里面挺进。 进入的瞬间,宁宁的第一个感觉是—— 啊,果然那些描写淫乱处女的本子都是骗人的啊。 什么“才刚被插入就爽得浑身发抖”,什么“虽然还是处女,但是身体敏感得不得了,轻轻一碰就要高潮”,全都是幻想。 根本就没有那么夸张嘛。 她还好好的,意识清醒,神志正常,既没有翻白眼,也没有吐舌头,更没有喊出什么“好厉害”、“要坏掉了”之类的台词。 就只是……有个东西进来了而已。 温热的,硬硬的,正在一点一点地撑开她的内壁。 感觉有点奇怪,但也没有想象中那么…… “唔……” 她的想法还没来得及成型,河上奏便试探性地动了一下。 疼痛瞬间席卷而来。 不是那种撕裂般的剧痛,而是钝钝的、胀胀的、被强行扩张的不适感。 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试图挤进一个太过狭窄的空间,每前进一分,那种被撑开的感觉就更明显一分。 “嘶……” 她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好疼。 虽然不至于痛得死去活来,但确实很不舒服。 原来这就是处女毕业的感觉吗? 这么疼的吗? 但她咬着牙,没有喊出来。 毕竟她好歹也是有着三十年男性经历的人,这点疼痛还是能忍的。 而且……都已经开始了,总不能半途而废吧? 然后,河上奏停了下来。 “宁宁姐……” 他的声音有些紧绷,带着明显的压抑。 “怎、怎么了?” 宁宁睁开眼睛,看着他那张近在咫尺的脸。 他的表情很复杂。 有心疼,有紧张,有忍耐,还有……一丝她看不太懂的郑重。 “前面……有一层。” 他的声音很轻,像是在确认什么。 “我碰到了。” 一层? 宁宁愣了一下,然后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 处女膜。 那层薄薄的、脆弱的、象征着“完璧之身”的膜。 她的那层膜,此刻正抵在他的肉棒前端。 等等。 她的大脑飞速运转起来。 如果他现在才碰到那层膜的话…… 那岂不是说明…… 刚才那些进入的过程,那些让她觉得“好疼好胀”的过程…… 根本就只是进去了一点点? 连处女膜都还没突破? “……” 宁宁的表情瞬间变得很微妙。 好丢人。 太丢人了。 她还以为已经进去很深了呢。 她还以为那种被撑开的感觉就是“完全进入”的感觉呢。 结果居然才到门口? 这也太没出息了吧? 她在心里疯狂地吐槽着自己,脸却开始不受控制地发烫。 而河上奏并当然不知道她那复杂的心理活动。 他只看到身下的少女在微微颤抖着。 不知道是因为害怕,还是因为期待,又或者只是单纯的紧张。 她的额头上沁出了细密的汗珠,和退热贴的边缘混在一起。 她的眼眶有些发红,睫毛在轻轻颤动。 她看起来那么脆弱,那么需要被保护。 河上奏俯下身,轻轻地抱住了她。 “没关系的。” 他的声音很温柔,轻轻安抚心爱的少女。 “我会很轻的。” “如果太疼的话,我们可以不做……” “不、不用……” 宁宁的声音闷闷的,从他的肩窝里传出来。 “继续吧……” 她的目光有些呆滞,声音也有些飘忽。 脑子里还在想着“居然才进去一点点”这件事,羞耻感和疼痛感交织在一起,让她整个人都有些恍惚。 但她还是说了继续。 因为都已经到这一步了。 因为她不想让他失望。 也因为…… 她确实想知道,那层膜被突破之后,会是什么感觉。 而等他捅破那层膜的瞬间,宁宁的身体猛地绷紧了。 痛。 真的很痛。 比她想象中的要痛得多。 她下意识地在脑海里搜索着可以用来形容这种疼痛的参照物,然后找到了一个—— 去年公司体检的时候,抽血的是个刚入职的年轻女护士。 那姑娘长得挺可爱的,但手法实在是太生疏了。 第一针没扎准,扎偏了。 第二针还是没找到血管,又偏了。 第三针、第四针、第五针…… 硬生生扎了五六次,她的手臂都快被扎成筛子了,血管才终于被找到。 那被针头反复戳刺的钝痛感,她记了整整一年。 而现在这种痛,比那个还要更甚。 它不是那种尖锐的刺痛,而更类似于被强行撕裂开来的胀痛。 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她的身体里开辟出一条本不存在的通道,每前进一分,那种被撑开的感觉就更强烈一分。 她忍不住咬紧了嘴唇,指甲也不自觉地陷进了身下的床单里。 但就在这种疼痛的间隙里,另一种感觉也悄悄浮现了出来。 充实感。 一种被完完全全填满的充实感。 该怎么形容呢? 就像是……冬天的时候,整个人缩在被窝里,被温暖的棉被从四面八方包裹住的那种感觉。 安心的、踏实的、让人想要就这么一直待着不动的感觉。 不过…… 她的思绪飘了一下。 这个比喻好像不太对? 如果用被子来形容的话,她应该是那个“包住对方”的被子才对吧? 而他才是那个被包裹着的人。 所以…… 她现在的感觉,应该是“成为一床被子,把喜欢的人紧紧裹住”的感觉? 这么一想,好像也挺贴切的? “宁宁姐……” 河上奏的声音打断了她乱七八糟的思绪。 他的声音带着明显的紧张和担忧,额头上也沁出了细密的汗珠。 “你……你怎么样?很疼吗?要不要休息一下?” 宁宁看着他那张写满了担心的脸,心里涌上一股奇异的暖意。 然后,不知道是因为疼痛冲昏了头脑,还是因为这种奇妙的充实感让她放松了警惕,一句完全没经过大脑审核的话就这么脱口而出了。 “有点痛。” 她的声音一如既往的软糯,和撒娇一样。 “也有点舒服。” 她顿了顿,目光直直地看着他。 “但是因为是和奏做这种事……” 她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小小的笑容。 “所以我很喜欢哦。” “……” 河上奏整个人都僵住了。 他的大脑在那一瞬间彻底宕机。 喜欢。 她说喜欢。 一向逃避、一向嘴硬、从来没有正面表达过感情的宁宁姐,居然说出了“喜欢”这个词。 而且是在这种时候。 在他们正在做着最亲密的事情的时候。 他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击中了一样,跳动的频率瞬间失控。 脑子里一片空白,只剩下那句话在反复回响。 “我很喜欢哦。” “我很喜欢哦。” “我很喜欢哦。” 然后,因为太过震惊,他的身体也跟着失去了控制。 原本深埋在她体内的那根东西,因为他的失神而微微滑了出来。 “唔……” 宁宁皱了皱眉,鼻子里发出了一声不满的气音。 被填满的充实感突然减弱了,让她有些不适应。 “哎哟,你干嘛……” 她的声音带着几分抱怨。 “出去了……” “啊、对不起……!” 河上奏这才回过神来,手忙脚乱地想要补救。 但他的脸已经红得像要滴血一样,连动作都变得笨拙起来。 “我、我只是……宁宁姐你突然说那种话……我……” “什么话?” 宁宁歪了歪头,一脸无辜。 “就是……喜欢……” 河上奏的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几乎听不见了。 “哦,那个啊。” 宁宁眨了眨眼,语气很随意。 “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怎么,不行吗?” “不、不是不行……” 河上奏的声音都在发抖。 “只是……我很高兴……” “真的很高兴……” 他低下头,把脸埋进她的颈窝里,声音闷闷的。 “宁宁姐……我也很喜欢你……” “超级……超级喜欢……” 宁宁感觉自己的耳根也开始发烫了。 明明是她先说的那种话,怎么现在反而被他弄得害羞起来了? “好了好了,知道了……” 她别过脸,声音有些僵硬。 “别说了……继续吧……” “嗯……” 河上奏从她的颈窝里抬起头,眼睛亮晶晶的,像是装满了星星。 然后,他再次缓缓地进入了她的身体。 这一次,宁宁没有再喊痛。 她只是闭上眼睛,感受着那种被填满的充实感重新回归。 然后,在心里默默地想着—— 啊,完蛋了。 刚才那句话,是不是太直球了点? 好丢人啊…… 过了很久。 久到宁宁都不知道具体过了多少时间。 可能是五分钟,也可能是十分钟,又或者更久。 她只是闭着眼睛,感受着身体里那种被撑开的钝痛感一点一点地消退。 从最初难以忍受的胀痛,到后来隐隐约约的不适,再到现在……似乎已经可以接受了。 她试着动了动身体,发现那种撕裂感已经不那么明显了。 于是,她轻声开口。 “可以……动了。” 声音很小,带着几分沙哑和羞涩。 “真的可以了吗?” 河上奏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带着明显的担忧。 “不用勉强的……如果还疼的话,我们可以再等等……” “不用了。” 宁宁睁开眼睛,看着他那张写满了紧张的脸。 “已经……没那么疼了。” “你动吧。” “……好。” 河上奏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开始试着缓缓抽动起来。 他的动作很轻,很慢,很温柔。 不像是在做爱,反倒更像是在擦拭什么珍贵的宝物。 每一次进入都小心翼翼,每一次抽出都轻柔缓慢,仿佛生怕用力过度会弄坏她似的。 但即使是这么温柔的节奏,宁宁还是有些受不了了。 被反复摩擦的感觉从身体深处一波一波地涌上来,带来一阵阵酥麻和战栗。 她想叫出来。 想像那些小说里写的那样,发出娇媚的呻吟,告诉他自己很舒服。 但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 万一自己的叫床声很难听怎么办? 万一不是那种好听的“啊啊啊”,而是像被掐住脖子的鸭子一样的怪叫怎么办? 那也太丢人了吧? 于是,她只是咬着嘴唇,强行压抑着身体的反应。 偶尔实在忍不住了,才会从鼻腔里泄出几声轻轻的喘息或哼唧。 “唔……” “嗯……” “哈啊……” 断断续续的,像是小猫在撒娇。 而在这个过程中,她的思绪又开始不受控制地飘远了。 好奇怪啊。 她在心里想着。 那些小黄文里面,不都是描写男人的肉棒“滚烫炽热”,“像是一根烧红的烙铁”,“给女方带来接近烫伤的灼热感”吗? 可她现在完全没有那种感觉啊? 虽然确实很热,但和自己体内的温度比起来,似乎完全属于可以接受的程度。 甚至……好像还没有自己的体温高? 是因为自己在发烧吗? 所以体温比平时高,才会觉得他的那里没那么烫? 还是说……那些小说里的描写本来就是夸张的? 她正胡思乱想着,耳边突然传来一个气息有些不稳的声音。 “宁宁姐……” 河上奏一边维持着那个温柔的节奏,一边凑到她耳边轻声问道。 “你在想什么呢?” “感觉你……好像心不在焉的样子……” “……” 宁宁愣了一下。 她有那么明显吗? “没什么……” 她下意识地想要否认,但嘴巴却比大脑快了一步。 “就是在想……为什么没有烫伤的感觉……” “……烫伤?” 河上奏的动作顿了一下,语气里满是困惑。 “什么烫伤?” “就是……那些小说里不是经常写吗……” 宁宁的声音断断续续的,因为他的抽动而变得有些不连贯。 “说男人的……那里……很烫……” “会让女生有……接近烫伤的感觉什么的……” “但是我……完全没有那种感觉啊……” “明明……也挺热的……但是……没有想象中那么夸张……” “所以我在想……是不是因为我在发烧……体温比较高……所以才……” “……” 河上奏沉默了一秒。 然后,他忍不住笑了出来。 “扑哧……” “宁宁姐你……完全活在幻想中的H世界里啊……” 他一边继续轻轻抽动着,一边用带着笑意的声音吐槽道。 “烫伤的感觉也太夸张了吧……那岂不是做的时候还要常备烫伤药膏?” “而且……万一真的烫伤了,那不是要去医院吗……” “到时候怎么跟医生解释……“医生你好,我女朋友被我的那里烫伤了”……” “那画面也太好笑了吧……” “你、你别笑啦……” 宁宁的脸腾地一下红了,声音里带着几分恼羞成怒。 “我只是……随便想想而已……” “嗯嗯,我知道……” 河上奏的声音里还带着没忍住的笑意。 “毕竟是宁宁姐嘛……脑子里装的东西……一直都很有趣……” “什么叫有趣啦……” 宁宁嘟囔着,但声音却因为身体的快感而变得越来越软。 “我只是……在想……嗯……也是……” 她断断续续地说着,思维在快感和理智之间摇摆。 “毕竟……女生的体温……本来就比男生……平均高一点点……” “怎么可能……会有那种……被烫到的感觉嘛……” “那些写……女生身体冰冰凉凉的……全是处男的幻想……” 但话说到一半,她又突然想起了什么。 第一次约会的时候。 在公园的长椅上,他牵住她的手的那一刻。 她记得很清楚。 他的手……好像比她的更温暖? 明明是初冬的傍晚,明明外面那么冷,但他的掌心却带着让人安心的热度。 而她的手……好像确实有点凉? 所以…… 女生的体温真的比男生高吗? 还是说……因人而异? “宁宁姐?” 河上奏的声音再次把她拉回现实。 “又在想什么呢?” “没、没什么……” 宁宁连忙摇头,把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甩出脑海。 “你……你继续……” “好。” 河上奏应了一声,俯下身,在她额头上落下一个轻柔的吻。 然后,他加快了一点点节奏。 依然很温柔,但比之前更有力了一些。 而宁宁终于放弃了那些有的没的胡思乱想,开始专心感受身体传来的感觉。 快感一波一波地涌上来,像是潮水一样,把她慢慢淹没。 她闭上眼睛,任由自己沉溺其中。 到了最后,当快感一波接一波地涌上来,越来越强烈,越来越难以忽视时。 宁宁感觉自己的身体像是一根被不断拉紧的弦,绷到了极限,随时都要断裂。 她知道那是什么感觉。 虽然从来没有和别人做过,但自己一个人的时候,偶尔也会用手指安慰自己。 这样快要到达顶点的感觉,她很熟悉。 但这一次,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强烈得多。 是因为不是自己的手指,而是他的东西吗? 还是因为不是一个人,而是和喜欢的人一起? 她不知道。 她只知道,自己快要到了。 而在那一刻来临之前,她的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 糟糕。 高潮的时候,表情会不会很难看? 那些本子里画的阿黑颜,眼睛上翻、舌头伸出来、口水流得到处都是的样子…… 万一自己也变成那样怎么办? 被他看到了怎么办? 这个念头让她瞬间紧张起来。 于是,就在快感即将达到顶峰的前一秒,她下意识地抬起手臂,挡住了自己的脸。 “唔……” 她咬着嘴唇,把即将溢出的声音强行吞了回去。 手臂紧紧地压在眼睛上,把自己的表情藏在黑暗里。 然后,她感觉到身体里的那根东西停了下来。 “宁宁姐?” 河上奏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带着明显的担忧。 “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要不要休息一下?” “……” 宁宁在手臂后面无声地崩溃了。 不是啦! 不是不舒服! 是太舒服了! 是快要到了! 是不想让你看到自己高潮时候的样子! 但这种话她怎么可能说得出口? “没、没有……” 她的声音闷闷的,从手臂下面传出来。 “继续……继续啦……” “可是你——” “我说继续!” 她的声音突然拔高了几度,带着几分羞愤。 “快点!” “……好、好的。” 河上奏虽然还是有些困惑,但还是乖乖地听话了。 他重新开始动了起来,节奏比之前稍微快了一点。 而宁宁继续用手臂挡着自己的脸,在黑暗中感受着那股快感重新席卷而来。 很快。 比她预想的还要快。 一直在积蓄的力量终于冲破了最后的防线,像是决堤的洪水一样汹涌而出。 “啊——” 一声压抑不住的呻吟从她的喉咙里逸出。 她的身体猛地绷紧,然后又瞬间软了下去。 像是一根被扯断的弦,失去了所有的力气。 挡在脸上的手臂也不可避免地滑落了下来。 她躺在那里,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眼前一片模糊。 脑海里一片空白,只剩下那股余韵还在身体里缓缓流淌。 这样的感觉…… 和自己自慰的时候完全不一样嘛。 自慰的高潮,短暂,浅薄,转瞬即逝。 而这一次的高潮,却像是一场漫长的海啸,把她整个人都卷了进去,然后又轻轻地放下。 她感觉自己的身体已经不属于自己了。 软绵绵的,轻飘飘的,像是一朵被风吹散的云。 “宁宁姐……” 河上奏的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她费力地睁开眼睛,想要看看他的反应。 然后,她看到了他脸上那个呆滞的表情。 糟糕。 她的心里咯噔一下。 果然是什么很丢人的样子吧? 母猪颜? 阿黑颜? 还是什么更糟糕的东西? “对、对不起……” 她想要道歉,想要解释,想要说点什么来缓解这个尴尬的局面。 但她的声音却断断续续的,完全发不出完整的句子。 “我……我不是故意……那个……脸……” 她的嘴唇张张合合,却只能发出一些破碎的音节。 而河上奏看着她现在的样子,整个人都愣住了。 她的眼角挂着泪水,不知道是因为太舒服还是因为太紧张而流出来的。 她的脸颊布满红晕,比刚发烧的时候还要红,像是熟透了的苹果。 她的瞳孔有些涣散,焦点无法聚集,带着迷蒙脆弱的美感。 她的嘴唇半张着,想要说些什么,却只能发出断断续续的抽气声。 她看起来…… 太可爱了。 可爱到让人心脏发疼。 可爱到让人想要把她揉进怀里,再也不放开。 可爱到让人想要—— 他俯下身,吻住了她。 “唔……!” 宁宁的眼睛瞬间瞪大了。 她还没来得及反应,他的舌头就已经撬开了她的牙关,长驱直入。 这个吻比之前的任何一个都还要来的热烈霸道,充满了渴望。 像是要把她整个人都吞下去一样。 与此同时,他的手也没有闲着。 一只手撑在她身侧,支撑着自己的身体。 另一只手则顺着她的腰线向上摸去,然后复上了她胸前那片柔软。 “嗯……!” 宁宁从喉咙里发出一声闷哼。 他的手掌很大,很温暖,几乎可以完全包裹住她的那团软肉。 他开始轻轻揉搓起来,指尖偶尔擦过少女敏感的乳尖,给她带来一阵阵酥麻的战栗。 刚刚高潮过的身体还处于极度敏感的状态,这种刺激她完全承受不住。 “等、等一下……” 她想要推开他,但身体软得根本使不上力气。 而他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他一边吻着她,一边揉着她,一边继续在她体内缓缓抽动着。 那根东西还硬着,还埋在她的身体里,还在传递着让人脸红心跳的热度。 宁宁意识到,这一夜……大概还很长。 后来,她已经不记得自己最后到底高潮了多少次了。 三次?五次?还是更多? 她已经完全数不清了。 只知道每一次快感的浪潮退去之后,下一波又会紧随而至,把她一次又一次地推上顶峰,然后又轻轻放下,如此反复,没有尽头。 她的意识变得越来越模糊,身体也越来越敏感。 到了后来,他只要稍微动一下,她就会忍不住颤抖起来。 而床单…… 在某一次高潮的间隙,她低头看了一眼身下的床单。 然后就愣住了。 洁白的布料上,斑驳地染着各种痕迹。 有她的爱液,是透明而粘稠的,在灯光下泛着湿润的光泽。 有她的处女血,淡淡的粉红色,和白色的床单混在一起,形成了奇异的图案。 还有两个人的汗水,把整片布料都浸得潮湿。 她看着这一片狼藉,脑海里突然冒出了一个完全不合时宜的念头—— 明天要洗床单啊。 好麻烦。 这种大面积的污渍,光用洗衣机肯定洗不干净吧? 是不是要先用冷水泡一下? 还是要用什么专门的清洁剂? 她正想着这些有的没的,下一波高潮就毫无预警地袭来了。 “啊——!” 她的身体猛地弓起,所有关于洗床单的念头瞬间烟消云散。 脑子里只剩下一片空白,和那股席卷全身的快感。 —————— 终于。 不知道过了多久,河上奏的动作开始变得急促起来。 他的呼吸越来越粗重,额头上的汗珠滴落在她的锁骨上,沿着皮肤的纹理缓缓滑落。 “宁宁姐……我……” 他的声音沙哑而颤抖。 “我要……要射了……” 说着,他就想要抽出来。 “等、等一下……你有没有在……危险期……我应该……” 然而,就在他想要退出的瞬间,宁宁突然伸出双臂,紧紧地抱住了他。 “?!” 河上奏愣住了。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她的两条腿也缠了上来,交叉着锁在他的腰后。 把他牢牢地固定在自己身上。 “宁宁姐……?” 他的声音里满是困惑和惊讶。 “你这是……” “不要拔出来嘛……” 宁宁的声音软软糯糯的,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 她自己也不知道这股勇气是从哪里来的。 明明平时连说句“喜欢”都要纠结半天,现在却能说出这种羞耻到爆表的话。 大概是被做傻了吧。 又或者是……在这种时刻,什么曾经作为男性的认知,什么羞耻心矜持之类的东西,都已经不重要了。 “我想知道……”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但每一个字都清晰地传入他的耳朵。 “被奏填满……是什么感觉……” “肚子里……都是奏的……小宝宝的话……会是什么感觉……” “……!” 河上奏的身体猛地一僵。 然后,他再也忍不住了。 “宁宁……!” 他低吼一声,把头埋进她的颈窝,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 她感觉到了。 有什么温热的液体,正一股一股地涌入她的身体深处。 说不上是什么具体的感觉。 没有那些小说里写的那么夸张,什么“让人失去神智”、什么“感觉自己完全变成了容器”、什么“被精液填满的瞬间就达到了最强烈的高潮”之类的。 都没有。 只是……温温热热的。 像是有一小股暖流,正在她的身体里缓缓流淌。 但她并没有失望。 她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自己的小腹。 隔着薄薄的皮肤和肌肉,她似乎能感受到那股温热正在里面慢慢散开。 她笑了。 很轻很轻,带着几分满足和餍足。 “奏……” 她轻声唤道。 “嗯……?” 河上奏从她的颈窝里抬起头,眼神还有些迷离。 “过来。” 她张开双臂,示意他躺到自己身边。 他乖乖地照做了,侧过身,从她身上挪开,然后躺在她旁边。 但那根东西还埋在她的身体里,没有抽出来。 他似乎也没有想要抽出来的意思。 两个人就这么面对面地躺着,呼吸交缠在一起。 “搂着我。” 宁宁又说。 河上奏伸出手臂,把她轻轻揽进怀里。 她的脸贴着他的胸口,能听到他的心跳声,还很快,但正在渐渐平复。 “好啦……做完了哦……” 她的声音软软的,带着浓浓的睡意。 “该睡觉了……” 她顿了顿,然后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音量,小小声地补了一句。 “……旦那。” 她听见了他的呼吸声突然急促了起来。 然后,一双手臂把她搂得更紧了。 “嗯……” 他的声音同样很小,带着明显的羞涩和颤抖。 “晚安……” “……宁宁……” 她听出了他的话里还有未尽之意。 “嗯?” “我也……”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几乎听不见了。 “我也……想当你的……旦那……” (日语的旦那既可以是称呼老公,也开始是老板/少爷,河上奏知道宁宁是在叫老公,但是他担心她其实是叫他少爷,所以又重复了一遍,表明自己真的爱她,想和对方结婚,顺带,给自己文章做用语解析让我感觉自己好蠢,但是没办法,这个双关在正文里写出来,感觉就完全不对了,意境不行,所以,如果不知道他们对话什么意思的,看完这段了解意思后,自行忽略掉吧) “……” 两个人的脸都红透了。 羞耻感像是迟来的潮水,把刚才那股勇气冲刷得干干净净。 但谁都没有收回自己说的话。 因为那是真心的。 虽然很羞耻,但是是真心的。 一场大战过后,这对刚刚童贞毕业的情侣也确实累了。 身体的疲惫、精神的放松、还有彼此怀抱的温暖,让困意像潮水一样涌来。 河上奏的肉棒还埋在她的身体里,没有抽出来。 他们就这么搂着彼此,保持着这个亲密到不能再亲密的姿势。 宁宁的眼皮越来越重,意识也渐渐模糊起来。 在陷入睡眠之前,她的脑海里闪过最后一个念头—— 啊。 明天的床单…… 真的要洗了呢…… 然后,她就这么睡着了。 而怀里的少年,也在几秒钟之后,沉入了梦乡。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来,在两个紧紧相拥的身影上镀上一层银色的光辉。 夜很静。 很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