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月后。 春风吹绿了玉门关外的杨柳。 红尘客栈那扇紧闭了许久的大门,被人从里面推开了。 温暖的阳光洒在门槛上,驱散了积攒了一冬的阴霾。 “咳咳……这灰也太大了。” 谢长风拿着一块抹布,一边咳嗽一边挥舞着灰尘。他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青布短打,袖子挽到手肘,露出了结实的小臂。虽然没有了当年的华服,但他此时的气色红润,眼神明亮,整个人透着一股子生机勃勃的劲儿。 “别抱怨了,快点擦!” 殷流霜从后厨走出来,手里端着一盆水。她依旧穿着那一身红裙,只是不再是繁复的教主凤袍,而是便于干活的红色罗裙。她的红发随意挽起,插着那根白玉簪,脸上洋溢着久违的、发自内心的笑容。 两人合力将那块写着“红尘客栈”的金字招牌重新挂了上去。 看着那在风中飘扬的酒旗,谢长风搂着殷流霜的肩膀,深深吸了一口气: “真好啊。” “风哥。” 殷流霜依偎在他怀里,看着眼前空荡荡的大漠古道,忽然有些担忧: “你说……客栈都关门这么久了,还会有人来吗?” “咱们现在可是‘死人’,要是没生意,咱俩不得饿死啊?” “放心吧。” 谢长风自信地笑了笑,捏了捏她腰间的软肉: “这江湖上,每天都有伤心人,每天都有想找个地方醉一场的浪子。只要咱们的酒够烈,故事够好,就不怕没客。” “再说了,天下像我们这样想找个地方躲清静的人,多了去了。” “可是……我还是有点害怕。” 殷流霜缩了缩脖子,紫眸里闪过一丝后怕,“万一……万一以前的仇家找上门来怎么办?万一那些人发现我们没死,追杀过来怎么办?” 听到这话,谢长风愣了一下,随即无语地转过头,看着怀里这个正在撒娇的小女人。 “殷圣女,你还好意思说?” 他伸出手,没好气地捏住她那张白嫩的小脸,往两边扯了扯: “昨天是谁?在后山遇到那几个老不死的魔教护法,随手一挥就放出一条火龙,把人家连人带马烧得渣都不剩?” “现在方圆百里的土匪听到‘老板娘’三个字都腿软。你还怕仇家?” “我看现在该害怕的,是那些不长眼敢来惹你这只小火龙的人吧?” “哎呀!疼疼疼!” 殷流霜拍掉他的手,捂着脸,却是“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她顺势扑进谢长风怀里,像只小猫一样在他胸口蹭来蹭去,声音甜腻得让人发指: “人家那是自卫嘛……再说了,我是小火龙,那你是什么?” 谢长风顺势抱起她,在原地转了个圈,大笑道: “我?我当然是专门降服小火龙的驯龙高手了!” “讨厌!放我下来!客人要来了!” “不放!先让老板收点利息!” 两人的笑声在空旷的大漠中回荡,随着风沙传得很远很远。 此时,远处地平线上,几个骑着骆驼的旅人正缓缓走来。 他们听到了笑声,看到了那面迎风招展的酒旗。 “咦?那家传说中的红尘客栈……又开张了?” “走!去喝一杯!” 江湖的路还在延伸。 但对于谢长风和殷流霜来说,他们的江湖已经结束了。 而属于他们的幸福生活,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