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可怕呢……” 年知道,由她来诉说那在梦中整整一天一夜24小时的经历和感受……怎么想怎么都有点奇怪。 毕竟女主角又不是她,而是她那么妹,她只不过是……嗯……与她么妹姐妹情深、感同身受,以及作为那俩人play的一环罢了。 可年还是忍不住这么嘀咕了一句。 毕竟在那24小时中,夕是什么感受,年就是什么感受。 但夕好歹有着三次入梦的经历,而年她可是纯正的黄花大闺女啊…… 结果怎么就……就…… “呼……” 饶是年这个整天看起来大大咧咧的街溜子,在出了梦,睁眼醒来,回到了现实时,都忍不住微红着脸颊,长舒了口气。 如果年是女主角,她定不会这样,说不定还会意犹未尽,想弄个火锅吃吃,吃惯了咸的,总得弄点辣的来冲冲味。 但她却是沾了她么妹的光……这就挺怪异了…… “哎……不过现在貌似不是想这些事的时候呢。” 年摇了摇了头,再翻身而起。 她本就是在这画中世界随便找了间民宿入眠,现在醒来,自然是不会有一堆人围着她看的尴尬局面发生。 啊……不对,还是有的。 坐起身来,便见一只阿咬从她肚子上咕噜咕噜的滚了下去,直到转了好几圈才停了下来。 然后那阿咬便满脸怨念的瞅她:“嘎……” “哦哟,对不住对不住。” 年一看,就知道她会醒来,肯定是这小家伙来喊她起的床。 不然要换她么妹来,那肯定一巴掌就上来了,哪会如这个小东西似的,跟猫踩奶一样在她脸颊上按来按去这么温柔的? 所以年自然是一边道歉,一边伸手便将那只阿咬给拎了起来。 可一拎,年就看到那阿咬的小脚上啊,肚皮上啊,那水是哗啦啦的往下淌啊。 “阿咬?!阿咬你怎么了阿咬!那个小兔崽子居然连你也不放过吗?!” “嘎?” 好吧,说是这么说,但年哪能不知,阿咬脚上的这些水……估计是从她身上沾的。 夕每次入梦,就会让这画中世界堤坝决堤,洪水倒灌的,她么妹都这副模样,年……她能好到哪儿去? 只能说,好在这阿咬什么都不懂,只是歪着小脑袋,在那儿嘎嘎嘎的叫唤着。 所以年也没说什么“出去出去,我换衣服呢”,而是随便抖了抖身子,那高温便将年身上的衣服啊、坐着的床单啊,一下子全部给高温烘干蒸发干净了。 但年立刻就发现,她好像犯了一个常识性的错误—— 水分是烘干了,但那味……有点上头。 要不……再弄个高温消毒? ……………… ………… …… 阿咬没了。 年想的挺好,高温消毒,但她又忘了,阿咬是她么妹画出来的啊,这阿咬说白了,就是一滩墨水成精。 所以年这一高温—— 就只听阿咬嘎嘎嘎的乱叫着,物理意义上的燃起来了似的冲出了房门。 然后……嗯,然后就没了。 反正等年追出去时,那阿咬是已经化为了水蒸气,飘上了天空朝她招手呢。 阿咬啊!!! 虽然悲痛,但年倒也没忘正事,她出梦之前,陆商那小兔崽子跟她说的那些话,年可还历历在目啊。 回了现实世界,有了新的抛瓦完全无敌了的夕,可没人能管得了她了,那得膨胀成什么样子啊…… 所以年就开始到处找她么妹。 年本想是先出画,去那画中小屋中看看她么妹在不在,如果不在,就再问问夕的造物,问问那些阿咬们,知不知道它们阿妈跑哪儿去了。 想的挺好,结果年碰到只阿咬,还没来得及开口呢,就见那阿咬露出了超级人性化的惊恐小表情,那四条小短腿抡的跟个风火轮似的,撒丫子就跑啊。 一边跑还一边嘎嘎嘎的惨叫着,那叫声真的是……惨绝人寰。 年就算不懂阿咬语,但就那嘎嘎乱叫的声音……也大概能明白。 估计就是什么“快跑啊!这个叫年的来抓小孩吃了!之前那个阿咬,我都看见它升天了!”之类的吧…… 坏了,年兽的传说故事该不会就是这么来的吧? ……………… ………… …… 坏消息,以后不用它们阿妈教了,那群阿咬已自主的在那画中世界,贴上了诸如“年会抓小孩吃”、“遇到年快跑”、“年与狗不得入内”的标签了。 好消息,年最终还是找到了夕。 倒不如说也不用找,年只需出画,就能在那画中小屋里,看见她么妹正手握长剑,细细端详的画面。 那画面虽美,但夕那姿态……怎么看都像是想拿人祭刀的架势。 “么妹!么妹你冷静哈!令姐要是知道了会来打你屁股的!” “…………” 原本还一副“我已天下无敌,谁还能来拦我?!”的夕,在听到她令姐的名字时,却还是忍不住缩了下脖子。 没办法……长姐如母,这是天然的血脉压制,改不了的。 但在手中长剑划过自己手掌,摊开来,发现上面别说伤了,连一道白痕都没有,甚至还弹出了个“miss”和“-0HP”的双重透明弹框时—— 夕就知道,陆商那个登徒子没有骗她,是真的给她锁了面板,甚至连在这现实世界里都能用。 于是夕一下子觉得自己又行了。 “冷静?呵,年,我敬你一声姐姐,那你可知,我在那数百年中不敢合眼哪怕刹那,你知我是何种屈辱?” “所以令姐?她来也好,那登徒子不是说过?事不过三,三枚碎片相聚,便能拼凑出“岁”的神形,也就是所谓的岁相——” “那便让她来!不过区区岁相,不鞭打一番,难解我这数百年来的屈辱悔恨!” 不是……么妹你还真是跟陆商那兔崽子说的一样哈? 真要故意找齐三枚碎片,让岁相现身,就为了给岁相一巴掌? 也不知道是夕好懂,还是陆商已把夕给摸的透透的了。 “么妹!么妹你要想想其他人啊!还有大哥怎么办啊!” 虽然是这么说,但夕却只是瞥了年一眼。 因为都是姐妹,谁不知道谁啊? 这年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喊“冷静冷静”,但也只是喊罢了,连动个手的意思都没。 年倘若真想阻止,哪需喊?现在就该开始念叨那什么“天有洪炉,地生五金,晖冶寒淬照云清”的诗词了。 毕竟不仅是夕,陆商也把年给看得透透的。 年和夕这两姐妹的目的是一样的,一个是不想死,一个是活下去。 而既然夕现在有了解决办法……那年哪会阻止? 所以—— 地动山摇。 夕只是默默收起了手中剑,然后看了年一眼,身子便逐渐淡去,直至消失在了年的面前。 然后一声龙吟,一条遮天蔽日,蔓延数座群山的青墨色巨龙,一爪按在山头,身子盘绕着整座山峦,如那神明临世般,俯瞰着整片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