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紧急楼梯抵达16层的门前,刚抓住门把手准备拉开时,闵世琳突然抓住了我的手腕。 “圣贤小姐。” “啊,是。” 闵世琳露出与先前截然不同的严肃表情摇了摇头。她的意思是门后可能设有陷阱,不要贸然打开。 『专业的就是不一样啊……』 门内传来惨叫与刀剑碰撞声。闵世琳试探着摸了摸门把手,从腰间取出设备贴在门上检测,随后点头示意可以开门。 “那么……” 我用一秒时间做好心理准备,推开了门。 咔嚓—— 先前巨大的爆炸声果然源自炸弹,整个大厅四处坍塌,充斥着焦痕与浓烟。当烟雾稍散时,惨烈的景象映入眼帘。 “咳呜呜……” 一名左臂被斩断的男子正喷着血沫剧烈喘息。 他身穿战斗服而非西装,显然是恐怖分子。 除了他之外,另有四名男子倒在大厅各处。 断臂男子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正被猎魔协会的治疗师们抢救着。 其余四人纹丝不动,恐怕早已断气。 大厅尽头,李胜俊正与一名男子对峙。其他猎魔者只是静静围观这场较量。 “从一开始就不存在对吧……” 疑似恐怖分子首领的男子喘着粗气说道。 他身上的防护服布满刀痕,鲜血正从裂缝中汩汩渗出。 看他冷汗涔涔呼吸越发急促的模样,恐怕也活不久了。 “老老实实投降吧。” 李胜俊悠然地转动着手中短刀说道。虽然浑身浴血,但他衣着完好——那些血迹并非来自他自己。 “结束了呢……” “嗯。” 我们赶到时局势已近尾声。李胜俊收刀入鞘,温和地对男子说: “投降的话还能活——” “我问你他们是不是从一开始就不在这儿啊混蛋!”恐怖分子突然嘶吼着打断他。 李胜俊哭笑不得地回答: “你们真的没脑子吗?大张旗鼓包下整栋酒店藏人?这不明摆着是陷阱?” 『原来如此……』 难怪从最初就觉得古怪,忠南分部长根本不在酒店,这完全是为引诱恐怖分子设计的圈套。 『连我也被蒙在鼓里……』 咚! 恐怖分子脱力般松开手中长刀。 “没错,计划很周详。只要配合我们保证——” “这样啊……我只是弃子吗……” 男子盯着地面喃喃自语,突然对李胜俊露出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 咯吱—— “你干什么!” 李胜俊猛扑过去却为时已晚,男子口吐白沫翻着白眼昏死过去。检查完尸体后,李胜俊重重叹了口气: “在臼齿里藏了速效毒药……” 正在为断臂者急救的猎魔者慌忙掰开他的嘴检查,却找不到任何毒药——这意味着重要情报已随着自杀者消逝,剩下的活口毫无价值。 转头看向闵世琳,发现她正冒着冷汗浑身发抖。或许是联想到了那天的噩梦,她双手剧烈颤抖着咬紧下唇,瞳孔开始涣散。 “没事了……我们下去汇报吧。”我轻轻握住她的手臂说。 “嗯……” 阴影笼罩着闵世琳的脸庞。 『这下……又要恶化了』 *** 尽管遭遇恐袭,我连刀都没拔任务就结束了。 『这算幸运吗……』 最后一天帮着猎魔者整理一片狼藉的16层。收尾后与李胜俊共进晚餐听取任务简报,回到房间休息。闵世琳始终闭门不出。 “尹成贤猎魔者,您的任务已完成。” 办完最终手续离开酒店时,一周未接触外界的我深吸了一口气。 『虽然想立刻回家……但还有件事要办』 得先去中央总部和耍了我的负责人”深入交流”。正要联系由娜说会晚归,背后忽然有人戳了戳我。 “世琳小姐?” 闵世琳正用阴郁的眼神注视着我。 “那个……圣贤小姐……” “嗯?” “要、要不要喝一杯?” “现在?” 烈日当空的大白天收到喝酒邀请。 若在平日肯定会拒绝,但她阴沉的表情让我担心会做出傻事。 虽说与我无关……不知是产生了恻隐之心还是性格软弱,终究没能说出口。 “哈啊……那就一杯……” 想着找个店安慰她再回总部,我点头同意。 *** 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圣、圣贤小姐请坐着别动!” 大白天坐在汽车旅馆椅子上的我,看着闵世琳忙前忙后布置餐桌。 『不是说去店里吗』 她在酒店前获准同意后,把我带到某个偏僻角落,让我等着便钻进商业街地下室。 『那时就觉得不对劲了……』 五分钟后她提着两只鼓囊囊的塑料袋回来,玻璃瓶碰撞声不言自明。 『这是个酒鬼吧……』 随后闵世琳因为无法将堕落之露带去酒吧,只得手忙脚乱地提议开个房间。 从这时起她就预感到今天不会太平,打电话告诉由娜自己可能要推迟行程明天才能回去。 ‘毕竟不能喝了堕落之露醉醺醺地跑回总部…’ “那、那么先喝一杯怎么样?!” 闵世琳摆好酒杯打开堕落之露的瓶盖说道。 “好…不过今天可别像那天一样喝到断片…” “…” 我们彼此斟满酒杯,轻轻碰杯。 *** “所以说啊…圣贤小姐…您在听吗?” “在听的。” 闵世琳比那天喝得更急,很快就独自醉倒了。 不知何时起我只假装举杯却未饮,可她醉得根本发现不了。 ‘看来比预期结束得更快呢…’ 她突然低头嘟囔着什么,随后抬起脸说道: “圣贤小姐,其实…” “嗯?” “那天的事…我都记得…” “什么?” 听到这句话的瞬间,冷汗顺着脊背流淌而下。 我大脑一片空白。 怀着一丝侥幸佯装不知反问道: “您是指…记得哪些部分…” “就是…我们那晚做的所有事…” “哈啊…” 为什么不幸的预感总是成真? 更何必在此刻重提? ‘不是说好把那晚当作一夜荒唐揭过吗?更何况…’ “世琳小姐,虽然这话听起来很奇怪…但我们那晚其实没做成。” “啊?” “该怎么说呢…确实做了些举动,但要说最后一步的话…其实没有完成?” 尽管我用最委婉的方式表达,她的回应却彻底击碎了这番努力: “我知道啦…那天只是蹭蹭而已嘛…” “呵…” 人说绝境反倒会发笑吗? 拼命想要遗忘的场景又浮现眼前。 我放弃理解现状,低头发出空洞的轻笑。 ‘早知道该拒绝的…’ 闵世琳抿了口酒突然抓住我的手。 “世、世琳小姐?” 她的眼神异常认真。 嘴唇开合似要说什么,最终只是红着脸踌躇不语。 ‘该不会是…表白?酒后乱性也能发展成告白?’ 心脏激烈鼓动着,额前渗出冷汗。 此刻真想破窗逃离此地。 “请先听我说…” “那个…我想再体验一次…” *** 原来那夜她在巅峰时如潮水般颤抖后,数月来第一次尝到蜜糖般的安眠。 即便后来靠着堕落之露度日,那份满足却非酒精度数或他人慰藉所能比拟。 尝试过种种方法后,最终发现唯有自渎能带来近似效果——虽然远不及那夜的酣畅。 爆炸案次日她将自己反锁终日抚慰,却再难重现那晚骑乘扭动时的极乐与沉睡。 她说那不仅是快感缺失,更是不断忆起理性触感与炽烈氛围的怅惘。 所以此刻… 闵世琳以孤注一掷的神情向我恳求: “能请您像那晚一样帮我吗?不必摩擦…用手也可以…” “抱歉…我去趟洗手间。” 冰凉自来水拍在脸上,我轻拍脸颊回到座位。 “能请您再说一遍吗?” “我…不太熟练…所以希望圣贤小姐能像那晚…” 『该死』 并非听错。 ‘明明是你自己骑上来扭到睡着…’ 看着她泫然欲泣的表情,我终是叹息道: “那么…需要我怎么配合?” “就、就是像那天一样的暧昧氛围…那个…” 本想掌握主导权,又怕因此背负更多责任而踌躇。 『光是家人就够我受的了…』 这时她突然掏出笔记本翻动着。 “这是…?” “其实我查了些资料…” “比如?” “先、先接吻怎么样?!” 见我沉默,她慌忙补充: “总之先…!” 拉着我起身漱口后,她闭上眼睛张大嘴巴: “请吻我吧!” 『这是干什么?』 见我愣住,她睁开眼疑惑道: “难道圣贤小姐也没经验?” “那倒不是…但您说的具体是哪种接吻?” “就、就是我查到大人接吻要张嘴伸舌…” 『居然靠理论学这个…』 “其实闭着嘴也…” “那具体该怎么…” 我放弃挣扎开始讲解: “不需要一开始就伸舌头,先轻触嘴唇…” “明白了!” 她再度嘟起嘴唇的模样意外纯真,反而冲淡了暧昧感。 『就当救人性命吧…』 带着这样的觉悟,我轻轻贴上了她的唇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