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个把当英雄当爱好的人。”
就这一句话，四处都爆发出哄堂大笑。
“噗哈哈哈！喂，你们听到那家伙刚才说什么了吗？”
“他说把当英雄当爱好！”
“可是英雄是什么？”
“就是啊。英雄是什么？”
嗯……这个……真是无可奈何的反应呢。
别说是英雄了，就连娜塔莉亚都曾经问过我'约会是什么呀？'这种问题。
多亏如此，站在我正前方的那群混混头子阿道夫·戈培尔，一边啪啪拍着我的肩膀，一边嘲弄地说道：
“这家伙是疯了吗？看这清秀的脸蛋和身上穿的这身打扮，像个贵族少爷似的，晚上是不是酒喝太多了？”
“抱歉，我不是爱喝酒的人。我有事要找的是那边的龙角。只要好好还给我，就什么都不会发生。”
“哈哈哈，是吗？那还给你也不是不行。取而代之……”
“取而代之？”
“你得把这里所有兄弟的下半身都舔干净。或者把你贵族少爷的屁眼献出来也行。呃哈哈哈！”
瞬间，脑海中似乎有什么东西断掉的声音响起。
但我是个拥有常识与理性的现代人，同时也是必须时刻保持体面优雅、以身作则的贵族。
在这里，我本该优雅地向后退去，走向刚才进来的那扇门……
“怎么，要去找爸爸吗？你这个同性恋混蛋！”
……我一道一道地锁上了门锁。
“礼仪。”
“啥？”
“造就。”
“这混蛋在说啥…”
“男人。”
——咔嚓。
最后扣上第三把锁后，我再次看向那群混混。
“知道什么意思吗？”
“从刚才就尽说些胡话…”
“看来是不懂啊。那只能让我来教教你们了。”
立刻朝阿道夫胯下使出一记全力踢击。
——啪叽！
两颗娇嫩玉珠被碾碎的声响悲伤地回荡着。
“呃…咳…”
把翻着白眼昏厥的阿道夫又踹飞出去后，我看向剩下的杂鱼们。
“发什么呆？不打架光盯着我看？”
“这、这小子…！”
“弄死他！”
接下来发生的事嘛…很简单。
用可爱程度堪比私人物品的匕首扑来的家伙，就用匕首回敬他胯下。
抡着棍子冲上来的家伙，就把棍子捅进他裤裆。
对捡起地上碎石杂物扔过来的家伙，同样用碎石杂物砸烂他裤裆。
最后剩下的那个家伙，不仅瘫倒在地还尿了裤子。
“呜、呜啊啊！别过来！别过来啊！你、你想干什…！”
——轰！
地面被跺得凹陷的力度，直接碾碎了他的裤裆。
“呃呃……”
最终连最后一个混混也口吐白沫晕了过去。
不过对最后那家伙已经算手下留情了。
“总之，该办的事都办完了。”
既然把那些叫我同性恋的家伙全都变成了真正的同性恋，剩下要做的就只有带上龙角回去了。
***
就这样带着龙角走出混混们的据点时……
“你，你……！你都干了什么……！”
看来梅尔琳的脑袋……不，是脑子还没完全坏掉，她正用手指着我。
“干什么嘛。”
我故意炫耀似的把龙角举到梅尔琳面前。
但梅尔琳似乎根本没把龙角放在眼里，又提高了嗓门。
“难道你杀了他们？！是不是杀了他们！”
“哈哈，怎么可能。”
作为时刻都要以身作则的贵族，虽然花了不少时间，但只是教教那些下人礼仪和风度罢了。
虽然学费确实挺贵的。
而且那些家伙好歹也是人，要是真杀了他们后续处理会很麻烦的。
当然就算万一我也不可能受到惩罚，但光是配合调查什么的来来回回就够烦人了。
可是……不知为何梅尔琳突然跪倒在地，开始抽泣起来。
“呜……呜呜……怎么办啊……”
“怎么办，现在得回家了。你想这样过到什么时候？”
“你懂什么！你懂什么啊！阿道夫是朋友！是唯一关心过我的人！”
“啊，就是那个把你骗光钱财又强奸你，还想把你卖到妓院的朋友？”
这人是不是真有病？
连西斯提利都用那样的眼神注视着她。
实际上也是那么想的。
多亏这样，不知不觉间梅尔琳眼中流淌的泪水已经止住了…但是。
“呜…又剩我一个人了。又只剩下我了…现在谁都不…”
“哈啊…梅尔琳。”
“…干嘛。”
试着叫爸爸…不对不对，不是这样。
我首先与瘫坐在地的梅尔琳保持视线平齐，再次开口说道。
“伊蕾妮大人都告诉我了。你受到已故父亲多么深厚的疼爱，你又是多么深爱着父母。”
“…所以呢，是要装模作样地说什么理解我之类的话吗？滚开。”
“不，我怎敢说那样的话。也不该说。我能做的只有为已故的父亲祈求冥福而已。”
真心感到遗憾，愿逝去的父亲安息…听到我连这样的话都说出口后，原本像炸毛猫一样的梅尔琳态度明显缓和了下来。
很好，到目前为止都得到了想要的反响。幸好也没有像上次那样要逃跑的迹象。
趁热打铁，我再次用温柔的声音说道。
“梅尔琳。”
“……干嘛。”
“现在不打算原谅妈妈吗？”
“……”
“你有多痛苦难过，伊蕾妮大人就有多痛苦难过。说白了就是唯一的女儿连看都不愿意看她一眼。”
“……”
“我不是在替伊蕾妮大人辩解。也不是要你全部退让理解。那不是我该做的事，也不该那么做。只是……我希望你能原谅伊蕾妮大人。希望伊蕾妮大人能得到你的原谅。这才叫家人啊。”
说白了至少没听到像瓦莱莉娅那样后悔生下梅尔琳这种话。
也没像某些狗窝似的家庭那样父母对孩子动刀。
当然忽视和冷漠也是刻骨铭心的残酷和痛苦……但至少我是这么想的。
伊蕾妮并没有犯下不可饶恕的罪过。
幸好她似乎也这么想，虽然不确定……梅尔琳的嘴唇颤抖着。
“妈妈和我……是家人……吗……”
“是啊。”
梅尔琳突然望向天空。
在这个地面灯光还遮不住夜空的时代，皇都的夜空中无数银星在闪烁。
仿佛要在那无数星光中找到父亲似的，伊蕾妮久久凝望着夜空。
“给我。”
突然看向我伸出手。
“嗯？这个？”
“对，就是那个。我会重新放回去的。”
“哼…好吧，毕竟有句话叫自作自受。”
“自…什么？”
“意思是谁惹的麻烦就该由谁负责。来，拿着。”
刚接过装着龙角的袋子，梅尔琳就从座位上起身了。
当然我也跟着站了起来…不过。
梅尔琳突然用凶狠的眼神瞪着我开口说道。
“你，和妈妈是什么关系？”
“嗯？”
我用“难道你真不知道吗？”的眼神回答后，梅尔琳的目光变得更加凶狠了。
于是，我试着稍微转换话题来改变气氛。
“虽然没必要多问，你是要回家吧？”
“没错。反正也没别的地方可去。不过，有个条件。”
“头回见到回自己家还要提条件的人呢。”
“闭嘴。我还记得你当初对我说过的话。”
“哈哈哈，是吗？那要不要叫一声爸爸试试？”
“…”
哦～好像生气了呢～孩子们～听说梅尔琳生气啦～
咳哼…那个…看梅尔琳现在的表情，差点就要说出那种话了…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总之，梅尔琳现在完全是用想要活吞了我的眼神看着我了。
“离妈妈远点。”
“诶。”
“妈妈说过希望得到我的原谅吧？好，我答应你。只要你在我和妈妈面前绝对不出现。明白了吗？”
“嗯…”
“我问你明白了吗！”
“哈哈，好。既然唯一的女儿这么请求，我该答应。”
“…如果你再敢那样胡说八道，不管用什么手段我都会杀了你。明白了吗？”
“明白了。我会按你的请求做的。”
今天。
就这样，我刚后退一步，梅尔琳也转身背对着我。
看着梅尔琳迅速远去的背影，终于我们的大恶魔大人抱住了我。
“虽然没必要问…但你不会真的不打算出现在伊蕾妮面前吧？”
“哈哈哈，真是个没必要问的问题呢。”
“呵呵，果然。那你是就这样返回伊蕾妮的宅邸呢？还是…”
“嗯～今天先回我自己家吧。难得母女重逢的会面，打扰了多没品啊。”
于是，西斯提利和我再次飞向了夜空之上。
因为爱着我、我也爱着的女人，不只有伊蕾妮啊。
不过，悠闲地在夜空漫步的西斯提利突然开口了。
“但梅尔琳这么容易就听话了，真是万幸啊。”
“嗯？为什么？”
“老实说，告诉我。如果梅尔琳坚持不回家，你打算怎么办？”
“哈哈，这个嘛～”
如果用言语无法让她明白…那…就用克劳塞维茨式…不，海莲娜式的方法呗。
我不得不把残酷的教诲彻底刻进身体里，让它永远无法被遗忘。
“……有时候我在想，大恶魔不是我而是你吧……”
“嗯……讨厌这样的我吗？”
“呼呼呼，怎么可能。”
无论是什么样的国度说要爱我，西斯提利都会吻上我的唇。
当然我也回应说无论什么样的你我都爱。
就这样我们彼此相拥，悠闲地翱翔在夜空之中。
***
“梅、梅尔……琳……？”
当里昂和西斯提利漫步夜空的时候。
伊蕾妮望着突然出现的女儿，用颤抖的声音喃喃自语。
要是平时，梅尔琳会像看蝼蚁般瞪着伊蕾妮，或用锐利的言语刺痛她的心……
“……这个，还给你。”
梅尔琳只是用细若蚊呐的声音把袋子递给伊蕾妮。
像是害羞似的，根本不敢抬眼看向伊蕾妮。
当伊蕾妮手足无措地接过袋子时，听到梅尔琳比刚才更微弱的声音：
“那个……我的房间……还在吗……？”
“……梅、梅尔琳……！呜、呜……呜呜……”
“啊，不是……！我问你我房间还在不在……！为什么、为什么要哭……别哭了，妈妈……”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不知不觉间，梅尔琳的眼中也不停地流下了眼泪。
不知不觉间相拥的母女，用彼此的泪水浸湿了对方。
经过漫长彷徨归来的女儿，与经过漫长等待得到宽恕的母亲，只是久久地相拥而泣。
因此梅尔琳绝不会知道。
用朦胧晕染的双眼绝对无法看见。
不知从何时起，伊蕾妮无名指上消失的那枚银戒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