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塔莉娅·克劳塞维茨。 克劳塞维茨家族的旁系血亲。 自幼展现出非凡剑术天赋,未满十岁便独自斩杀兽人,获称"剑姬"。 因出众容貌与卓越剑技被视作下一任剑圣候补,却在前代剑圣罗森巴赫卿主导下与现任剑圣罗恩格拉姆卿勉强成婚。 育有一子,成年后作为文官独立生活。 三年闭门不出,加之关于罗恩格拉姆卿的不忠传闻,可见夫妻关系失和。 目前可确认的人际关系仅有青梅竹马的海莲娜·克劳塞维茨小姐与鲍尔男爵夫人。” “嗯…果然…怎么看都觉得难以置信…” 虽然早知记忆中的娜塔莉娅与这个世界的她截然不同,但每次翻阅报告时仍会涌起同样的感慨—— 竟能相差到如此地步。 我记忆里《熟女加德》登场的娜塔莉娅,是比剑圣更符合剑圣之名的女性。 端庄黑发透着高雅气质。 堪称剑之女王而非公主的傲人胸臀曲线。 如绝世名剑般美丽而致命的身姿。 最后是那兼具剑士勇气、贵族风范与母性温柔的精致面容。 前世的我对屏幕里的剑姬射出了…不,是失神凝望了许久。 “那样的女性如今竟沦为躲藏人群、暴食泄愤的可怜人…” 何等令人痛心。 我理应重铸崩坏的剑之公主,助她加冕为剑之女王—— 这才是属于我的《熟女加德》。 “嗯。” “…为何独自点头?” “解释起来就不够性感了。” 好了,准备万全。 随时恭候,纵使烈火烹油也不妨。 为海莲娜与娜塔莉娅姐妹盖饭,我无所不能…正这么想着时—— 叩叩。 “少爷,客人到了。那位…现任骑士团长大人的妻子…” “隆重引至内室,务必避开闲杂视线。” “遵命。” 唔…久违的心跳加速呢。 初见海莲娜时正是这般心情。 心脏鼓动如征服战鼓轰鸣。 正沉浸在这悸动中,西斯提利悄然跨坐到我大腿上。 “话说真不打算让海莲娜见娜塔莉娅?” “嗯。虽想相伴左右,但易生事端。” “唔…这样啊。” “对海莲娜而言,娜塔莉娅始终是敬爱的姐姐。现在的娜塔莉娅定不愿相见。” “因自觉羞愧?” “简单来说正是如此。好了,你也该隐身了。” “明白。” 就在西斯提利也准备妥当之际—— 会客室的门终于开启。 “欢迎您,娜塔莉娅夫人。承蒙莅临,不胜欣喜。” “…你好。” 哎呀,这比预期还严重呢。 * * * 吱呀… 娜塔莉娅刚入座,椅凳便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 说实话,若声称对眼前形象毫不失望定是谎言。 撑满宽松裙装的苍白脂肪,颤动的手臂赘肉,遍布红肿痘痕的肌肤… 但最令人扼腕的是那双眼眸。 涣散的绿瞳如同腐朽的死水潭。 『可是…』 即便如此,娜塔莉娅仍主动来到我面前。 因渴望改变。因尚未放弃。因想寻回失物。 那么我只需全力回应这份意志。 “正式谈话前请容自我介绍——康斯坦茨家族次子,莱昂·冯·康斯坦茨。” 点头致意后仅得到沉默的回应。 果然这种程度不够吗。 但贸然声称"立即帮您瘦身"实属下策。 心灵创伤愈深者,愈需谨慎对待。 所以现在…只需共鸣与慰藉。 “娜塔莉娅女士。” “…请说。” “或许有些冒昧…但能感受到您承受的煎熬。这份痛苦…我不敢妄称理解。” “…” 她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指。 很好,有反应。 持续向死水潭投石的话,总会激起波澜吧。 “然而这句话我非说不可。我是真心敬重娜塔莉娅大人。” “……请别再说违心之言了。如今的我哪还值得……” “正因如此才更令人敬佩。 您独自来到这里之前,不知经历了多少挣扎与煎熬。 即便如此依然选择前来的这份勇气与希望,我发自内心地尊敬。” “……” “娜塔莉娅大人,在我眼中您依然是那位被剑所爱、也深爱着剑的剑之公主。” “……确实有人这么称呼过我。但…我已放下了剑。那样的人…已经不存在了。” 剑姬已经死了。 既然剑姬本人亲口这么说,本应看不到任何希望才对—— 但我此刻却确信无疑。 “娜塔莉娅大人听说过'肌肉记忆'这个词吗?” “肌肉…?” “哈哈,毕竟是异国词汇难免陌生。意思很简单:就算您放下了剑,剑却从未放下您。” “剑…没有放下我?” “没错。若您不信,要我现在证明吗?” 娜塔莉娅那潭死水般的眼眸终于泛起了涟漪。 那是早已埋葬的旧日亡魂—— 是比任何人都耀眼的往昔自我可能仍未消逝的,蛛丝般细微的希望之光。 捕捉到那瞬间的光亮后,我缓缓站起身。 “……?” “虽不及娜塔莉娅大人,但我自幼也受过训练。五岁执剑的履历让我对身手略有自信。” “这样啊…?!” ——啪! 当我将娜塔莉娅拉入攻击范围的刹那,掌缘直取她后颈而去。 这是真心要粉碎她咽喉的杀招。 用华丽点的说法,就是饱含杀意的全力一击。 而娜塔莉娅她—— “这是什么意思?” “果然剑没有放下您呢。” “…什么?” 她行云流水般完美格挡了我的攻势。 轻叩肘关节改变攻击轨迹,同时指尖已抵住我的咽喉。 “这…种…” “说什么'已经不存在',未免太过残忍。剑之公主明明依旧如此矫健。” “啊…” “虽事出有因,仍要为我冒犯娜塔莉娅大人的无礼行径致歉。无论您如何责问惩罚,我都甘心领受。” 最终我单膝跪地,奉上一柄剑。 是踏遍周边铁匠铺复刻的,她全盛时期佩剑的完美重现。 ——当然多亏了海莲娜的指点。 因此…娜塔莉娅正用颤抖的手紧握着它。 “为什么这把剑…” “还记得海莲娜·克劳泽维茨小姐吗?” “…记得。” “她是指引我十五年的恩师。这把剑正是恩师托付于我,说要'交给姐姐'。” “……” 不知不觉间娜塔莉娅已泪流满面。 就像淤积的腐水终于决堤,她止不住地啜泣着。 (…有时候真觉得你可怕。) (哦?) (刚才所有台词都是为了彻底掌控这个女人吧?) (哈哈哈,被讨厌了?) (呵呵,怎么可能。) 与西斯提利低语间,娜塔莉娅颤抖的肩膀渐渐平静下来。 这时候就该递上手帕。 “谢谢…” “不必客气。好些了吗?” “…嗯。” 待她整理好凌乱的容颜,我重新坐到对面。 终于,始终回避视线的娜塔莉娅直视了我。 不再是死水般的眼眸——而是记忆中那位剑之女王的锐利目光。 “娜塔莉娅大人,请再次接受我的敬意。纵然跌倒折翼,仍试图重新站起的风姿令人折服。” “多谢。只是…有些难为情。向来是我鼓励别人,鲜少被人鼓励…” “若有不快我立刻道歉。” “不,完全没有不快。反而…真心感激。” 好了,前戏至此完毕。 接下来该进入正式阶段…不如再探探现状? “您也知道的,我师父衷心期盼能与您重逢。” “可是…” “唔,果然还为时过早?” “…是。海莲娜始终是敬我爱我的妹妹。如今这般狼狈…实在无颜相见。即便她不在意,我也…” 她凝视我的瞳孔细微颤动着。 这副模样真能回去吗? 真有资格以不辱海莲娜的姿态重新站在她面前吗? 恐惧与不安在她眼中清晰可辨。 “娜塔莉娅大人。我相信您。我对娜塔莉娅大人毫无保留地信任着。” “……嗯。” “所以娜塔莉娅大人能否也相信我呢?如果无法信任自己,就请信任我吧。我必定会让您在我师傅面前成为值得骄傲的存在。” …… 能感觉到娜塔莉娅的不安与恐惧正在逐渐消散。 信任着那个信任你的我吧——这是何等充满热情与魄力的宣言啊。 再这样下去我的钻头恐怕要突破天际了…… 正想着这些无聊事时,娜塔莉娅的嘴唇终于微微翕动。 “……明白了。我会相信少爷。” “很好。只要您全心全意信任并追随我,我会改变一切。让娜塔莉娅大人取回所有失落之物。” “嗯……我会全心全意相信少爷的……” 很好,西斯提利的暗示今天也完美奏效了。 和米丽安那时一样,看来接下来每天都要对娜塔莉娅施加这种暗示才行。 虽然迟早会完全失效……不过那时候应该也不需要暗示了吧。 毕竟我会亲手创造那种局面。 “那么,从今天开始复健训练吧。在不会被任何人看见或听见的地方。这样娜塔莉娅大人也会觉得方便吧?” “嗯……” “好。我们现在就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