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浸染的阿哈伊亚遗迹，向我传递着某种熟悉的亲切感。
虽说称为遗迹，其实不过是些坍塌的神殿残骸罢了。
封印七十二柱大恶魔并建立帝国的神圣皇帝所罗门，死后被奉为神明。至今帝国仍以崇拜开国皇帝的教团作为国教……不过。
再伟大的神话也难逃时间长河的冲刷与衰败。
被遗忘五百年的神殿里，既无祭司也无信徒。
唯有龟裂的石板与爬满青藤的殿堂，仍在追忆往昔荣光。
“嗯……比想象中宽敞得多呢。果然……”
注视着掌心碎成齑粉的白色石屑，越发确信这个世界真实存在。
正当我思索着神殿深处那位五百岁的熟女……不，大恶魔西斯提利时。
咔嗒作响的车门闭合声传来。
“啊，老师。都准备妥当了吗？”
“是的，少爷。”
今日的海莲娜未着平日礼服。
兼具实用与美观的食人魔皮甲勾勒出飒爽英姿，腰间更佩着精致的长短双剑。
尤其那前所未有的锐利眼神，明证着她作为剑圣后裔的身份。
“太帅气了，老师。真的。”
“呵呵，多谢夸奖。”
见她因简单称赞就羞红脸的模样，我胸口涌起暖意——
想到这位耀眼的女剑士竟属于我。
“现在进去如何？”
“……好。即便大恶魔破封而出，我也定会守护少爷。”
“哈哈哈，那更该小心别惊动她了。”
“按这逻辑，不进去才是上策……但您不会罢休吧。”
“当然。总不能把囚禁五百年的女士弃之不顾。”
“唉……若那位女士不是恶魔该多好……”
“美味胜过……我是说，不该因出身种族歧视任何人。”
在我无可辩驳的正论下，海莲娜终是迈向神殿——
仍坚持半步落后地跟随着我。
“那个……少爷，五百岁的差距是否有些……过于悬殊……”
“嗯？难道还在意我说西斯提利漂亮的事？”
“不、不是的……！”
“放心。早说过，我永远不可能停止爱您。”
“……是，少爷。”
***
神殿内唯有经年灰尘的闷浊气息。
这座曾香火鼎盛的殿堂，正因为神话过于伟大而遭人遗忘。
世人总说神话终究是神话，而非现实——
阿哈伊亚遗迹绝非个例。
真正铭记所罗门伟业与哲思的信徒寥寥无几。
绝大多数信徒不过将信仰与妄想混为一谈。
藤蔓苔藓与厚重灰尘，无情嘲弄着这讽刺的世态。
“难怪透着凄凉……”
“老师也这么想？”
“嗯。幼时我也曾听着圣帝传说立志成为英雄……”
“老师可曾听过？”
“咦？什么……？”
“人的梦想永不终结！”
“……？”
看来中年人的沧桑心灵已无法理解少年漫画的热血。
啊……没能看到结局确实遗憾……那个《海贼王》究竟会怎样呢……
正环顾荒凉殿宇陷入回忆时，海莲娜忽然轻柔握住我的手。
“您说梦想不会终结……”
“嗯？是啊。”
“细想确实有理。我的梦想正在实现，也将持续实现。只要少爷怀抱我，这梦便永无尽头。”
“……老师莫非是天才？”
“诶？什么意思……”
“专门惹人上火的天才啊！”
虽恨不能就地惩罚这个撩人的剑士——
但我向来明辨轻重缓急。
最终只满足于尽情爱抚她挺翘的臀瓣与柔软胸脯。
“啊嗯……呜……”
“暂且忍耐些，老师。总不能在圣帝御前失仪。”
“是……少爷……”
不知不觉，我们面前矗立着覆满灰尘的雕像。
头戴帝王桂冠，脚踏恶魔的所罗门石像。
“嗯～会在哪儿呢……？”
怀着寻宝般的心情，我绕石像徘徊寻找——
那对应大恶魔西斯提利的大天使，阿哈伊亚纹章。
终于在雕像背后，发现了积尘厚重的纹章浮雕。
“哦，找到了。老师～我在这儿～”
“这就来。”
原作里只要按下这段铭文，就会传送到神殿地下。
直达封印着西斯提利的大天使之剑跟前。
“连这个细节都完全还原吗…？”
“少爷？”
吹去铭文上积攒的灰尘，我将手轻轻覆在阿哈伊亚的徽记上。
最后紧紧握住海莲娜的手，往印着徽记的手掌灌注力量。
结果…
“什么都没发生呢。”
“就是说啊。啧，神话终究是神话么？”
“对在下而言倒是值得庆幸的事…？！”
——轰隆隆…
不知从何处传来不祥的轰鸣，仿佛整座神殿都在震颤。
还没等我们寻找声源或逃出神殿…
海莲娜和我所站的地面，字面意义上消失了。
“呜啊啊！”
“少爷！”
***
“哇啊啊！！”
“啊…咦？”
本以为会直接坠入深渊，没想到脚下出现了阶梯。
…突然想起些尴尬的回忆。
比如以为掉进深水拼命挣扎，结果发现只是浅滩什么的…
“咳、咳咳。我、我们下去吧，少爷。”
“说…说的是！对，走吧。咳咳。”
莫名感到难为情的我们，挂着僵硬笑容走下阶梯。
意外的是一路向下的台阶亮如白昼。
仍未失效的魔法照明，随着每次落脚为我们点亮前路。
沿着螺旋阶梯走了许久。
终于来到尽头时，眼前豁然出现开阔的洞窟。
“嗯…没察觉特别可疑的气息。但不能排除陷阱的可能性…”
“确认方法只有一个。”
我大步流星从海莲娜身边走过。
眼前景象与记忆中的milf加德完全重合给了我勇气。
更重要的是——怎能当个躲女人背后的胆小鬼。
“果然没有陷阱呢。”
“少爷，求您…！万一您有个闪失，我…”
“哈哈，知道了。以后不会让你担心。”
“这话请您务必遵守。求您了。”
作为承诺，我与海莲娜轻触双唇。
虽然黏腻湿滑的亲密也很棒，但这样清爽的接触另有一番风味。
继续前进后…终于得见真容。
所罗门降服的七十二柱大恶魔，司掌地狱色欲之境的西斯提利封印之剑。
“噢…实物比想象更震撼啊。”
看着沉默拔剑的海莲娜，我缓缓踏上祭坛。
如将夜空直接锻造成刃的漆黑剑身。
似用银月雕琢的剑柄，以及镶嵌其上的硕大红宝石妖艳诱人。
『好…现在只要握住剑柄就行』
但在此之前，我仔细检视着西斯提利。
毕竟封印真出问题就全完了。
“嗯…”
幸运的是毫无异状。
不像某部伟大奇幻电影里的戒指，这柄剑没给我任何诱惑感。
只要愿意，现在就能放弃西斯提利转身离开。
既没有黑雾缭绕，柄上宝石也无诡异闪光…一切如常。
“老师觉得如何？”
“确实…是把好剑。历经漫长岁月却毫无锈蚀，不愧是大天使之剑的名号。”
“唔，可疑之处呢？”
“这个嘛…若是法师或许能看出端倪，可惜我对魔法知之甚少…”
但我还是再度权衡起来。
游戏里获取西斯提利的方式很简单——
拔剑后在精神世界战胜它。
顺带一提没有败北惩罚。
难度方面…只要别连续十回合发愣，就是个白给boss。
毕竟这剑本质是成人游戏里降低战斗难度的道具。
获取这种道具的试炼根本没必要设高难度。
所以战败时，主角松手就意味着战斗结束。
想重试随时都能再度握剑。
『但现在不是游戏是现实』
若在精神力较量中败给大恶魔，身体很可能被占据。
那样我就会从端庄贵妇们的守护者，沦为色欲熏心的灭世小丑被载入史册。
…仔细想想现在干的事正往这方向发展呢。
“老师。”
“是，少爷。”
“要不回去吧？突然觉得这事真荒唐。说白了天下女人又不止西斯提利。”
“您说得对。风险与回报实在太悬殊了。”
“对吧？就当开了回眼界。”
“遵命。明智的判断。”
正欲放弃魔剑西斯提利离开祭坛的瞬间。
不知何处传来嗡嗡声…又立刻归于沉寂。
“什么动静？”
“不清楚呢。”
“总之快走吧。”
“是，少爷。”
就在我下定决心这次一定要离开这座神殿而转身的瞬间——
仿佛将夜空星辰研磨后编织而成的银白发丝，
如血月般妖异魅惑的鲜红眼眸，
堪称恶魔尺寸的丰满胸脯与恶魔规格的浑圆臀瓣，
从纤腰到骨盆再延伸至大腿的曲线美得令人窒息。
最后是头顶生长的双角、背后拍打的蝠翼，以及箭矢般锋利的尾尖。
“西斯提利…！”
与在milf加德所见完全相同的姿态，大恶魔西斯提利降临在我与海莲娜面前。
“你们是蠢货吗？！既然都走到这里为何要放弃！立刻拔起那把剑！你们人类不就是以性命为赌注进行鲁莽挑战的下等种族吗！”
“…？”
虽然海莲娜正流着冷汗举剑戒备…但在我眼里…该说是气势不足吗…
根本一点都不吓人。
并非因为原作的西斯提利是垃圾 boss，而是她本身的存在感就稀薄得可怜。
“…不过确实够骚的。但怎么感觉傻乎乎的…？”
“什、什么？傻乎乎？！卑贱的人类竟敢口无遮拦！我这就…！”
“你能拿我怎样？”
“可…可恶…！宰了你！让这灵魂在地狱业火中永世燃烧！”
当西斯提利亮出利爪袭来的刹那，
海莲娜试图格挡却——
“怎么可能？！”
那爪刃贯穿了海莲娜与剑刃后，竟连我的躯体也轻易穿透。
别说重量与威力，甚至感受不到丝毫质量。
正如字面意义，西斯提利的攻击对我们完全无效。
“嘻嘻，嘻嘻…”
西斯提利仍在虚张声势地瞪视我们，海莲娜却毫不犹豫地收剑入鞘。
看来她也得出了相同结论。
“应该不是幽灵…这种毫无实体的感觉…更接近精神体或执念体。”
“嗯，像是全息投影呢。”
“确实如此。那种状态无法干涉现实，我们直接离开吧。”
“好啊。吓我一跳～啊呀真是看够了～”
神话至今仍然存活——
正当我将其视作今日收获时，
西斯提利突然以极度焦躁的表情拦在我们面前。
“等、等等！别走！”
“又怎么了。”
“拔了那柄剑！如此你们便能获得本王——大恶魔的力量！如何！很诱人吧？”
“代价呢？”
“微不足道！只需将肉体与灵魂永远献予本王！相比获得的力量简直是跳楼价不是吗！”
“原来如此。大恶魔就是形容贱卖自己身体的女人的词汇啊。啊，没有冒犯的意思。我个人认为这类存在能有效提升社会稳定性呢。”
“无…无礼之徒！竟将本王与街头娼妓相提并论！”
既然话不投机，我径直穿过她的虚影准备离开神殿。
要是贸然握剑可就完蛋了，
绝对会被夺走身体操控权吧。
老祖宗说得对，过石桥也要敲敲再走。
“别、别走！好吧！不抢你身体了！灵魂也不要！对你方才的冒犯之言本王也特别赦免！”
“真缠人啊。既然自称王者，就该展现君主应有的器量。”
“闭嘴！被囚禁五百年的痛苦岂是你这种小丫头能理解的！”
“囚禁＂这个词在耳畔回响。
说来我也曾被关在名为莱茵斯坦城堡的鸟笼里，
幸好有无条件支持我的兄长和绝对忠诚的海莲娜才能脱困。
但西斯提利…恐怕会永远封印于此吧——
如果我们就此离去的话。
最终我收回脚步望向她：
“别走…放我出去…本王究竟犯了什么罪…我…只是…”
“哭哭啼啼的大恶魔倒是头回见。你真是恶魔？”
“…突然发什么神经，明明都要走了。”
“不抢身体，不要灵魂。所以？你真正想要什么？”
“少爷？！”
海莲娜急忙劝阻，却被我挥手制止。
此刻我正在与地狱支配者谈判，
当然谈判随时可能破裂——
“只、只要放我出来就借你力量！不再夺取肉体和灵魂的方式！不，放出剑外就够了！只要能被解封…！”
“唔，好大的让步啊。不过…我虽不太了解，据说获取恶魔力量需要签订契约？”
“契约很简单！只要让本王承认败北即可！怎样，很划算吧？”
“还在东拉西扯讨价还价呢。地狱的大恶魔阁下难道是搞不清楚状况吗？就算你无条件投降我都要考虑接不接受。”
“等、等等！力量可不能白给！想要转移力量必须通过契约共享部分灵魂才行！”
我盯着西斯提利看了一会儿。
果然…怎么看都觉得特别带劲。
右臂搂着海莲娜，左臂抱着西斯提利的话，肯定能睡得很香吧。
不过要实现这个目标，还是得先敲打敲打这座石桥才行。
“哼，这点暂且不论。可我要怎么相信你不是在说谎？”
“恶魔从不说谎。我们可以隐瞒真相，但绝不会编造不存在的事或言不由衷。世上会说谎的生物只有人类。”
“说得真好听。所以呢？怎么证明？”
“…好吧！我起誓！以我——统治色欲领域的西斯提利之名向灵魂深处立约！若违背誓言，宁愿丧失所有理智与力量堕落为野兽！”
不知是不是虚张声势，从西斯提利精神体散发出的猩红光芒缠绕全身后，逐渐渗入体内。
虽然不明白那道光的含义…但我决定相信她一次。
毕竟她泛红的眼眶里蓄满泪水的样子…
看来女人的眼泪就是我的软肋啊…
“少爷。”
“抱歉，海莲娜。说过不让你担心的…不过这次能不能相信我？”
“…明白了。但如果发生意外，我会按自己的判断行动。”
“好的，拜托了。”
再次走向封印西斯提利的祭坛时，我已将什么怜悯她被囚禁五百年的念头抛诸脑后。
现在满脑子只想着——该怎么让这位大恶魔心服口服。
“果然只剩这个办法了。听着，西斯提利。我要用我的方式让你认输，没意见吧？”
“尽管放马过来！虽说现在没资格挑三拣四，但本座特别开恩准许你试试！”
“哎哟，还挺机灵嘛。看来不是完全没脑子。对了，你完全不能脱离魔剑？至少需要一小时自由活动时间才行。”
“这…做不到。
都怪所罗门用阿哈伊亚的灵魂施加封印…那个混账，居然连不朽者的灵魂都献给人类，作为永生者连半点尊严都不要了吗？
那个天使狗崽子。”
“那些陈年旧账与我无关。啧，这就难办了…想按摩总得直接接触身体…”
话音刚落，原本焦躁不安的西斯提利突然表情一变。
露出＂果然你也把持不住＂的神情。
“嗯？想碰本座的身体？呵呵呵，终究是抵不过本能的雄性呢！理解理解！本座可是色欲魔王！对着这具身体发情再正常不过！”
“虽然也没错…但这是让你认输的必要步骤。既然你出不来…那就只能换方案了。”
“慢着！倒也不是全无办法！往剑身上抹点血，一滴就够了！”
“然后呢？”
“用你的血和本座的魔力构筑临时肉体！再把精神体附上去不就行了？”
“行。临时肉体能维持多久？”
“当然越久越好…现在这状态一滴血大概维持一小时。啊啊，当年本座能化身千万…要留后门也不弄大点…”
“刚好。姑且确认下，你应该不会蠢到附身后就袭击我和海莲娜吧？”
“当然！杀了你们谁给本座拔剑！况且被封印状态下构筑的肉体根本承载不了多少魔力！”
很好，条件谈妥了。
我立刻用剑锋在手臂划出浅痕。
顺着剑刃流淌的血珠中，西斯提利的身影缓缓析出。
恍如魔剑孕育出恶魔的奇异光景。
“成…成功了！啊啊终于…！哈啊、哈啊…多少年没呼吸过了，多少年没脚踏实地了！”
“吵死了，快躺好。时间有限。”
“知道啦！不过你到底要做什么？”
“别担心，会让你舒服的。”
“…什么？想让本座舒服…？真这么说了？再、再说一遍！刚才真这么说了？”
“没错。来，闭上眼睛，专注感受我的手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