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临近正午时,果然等到了预想中的召见。 正是母亲唤我共用午餐的邀请。 父亲要带着兄长与重臣们参加午宴,此刻餐室里只有我与母亲两人。 ——沙、沙…… 和往常一样,我们家族的餐桌上从来不存在温馨的闲谈。 早已习惯这般光景的我,正例行公事般切割着盘中牛排…… 突然注意到母亲正对我露出意味深长的微笑。 “怎么了?母亲大人。” “呵呵,你这孩子真是一点都没变呢……” “……?” “看看你正在切的肉。” 我可不认为还需要接受餐桌礼仪教育。 餐盘里根本没有什么异常——我只是像平时那样将肉块切开送入口中而已。 母亲依然含着笑意的声音传来,仿佛我的举动多么有趣似的: “你总是把最美味的部分留到最后享用。现在看来这个习惯依然没变呢。” “听您这么一说……确实如此。” 不过大家不都是这样吗? 最好吃的部分当然要留在最后才能体会终极美味。 那份忍耐着即刻吞食冲动等待的时光,最终会在入口瞬间化作无上感动—— 『……仔细想想确实有点变态啊。』 说来攻略海莲娜的过程也像极了我的进食习惯。 将最鲜美的部位留在最后,从边缘开始细细切碎享用…… 究竟为什么我会养成这种趣味和癖好呢?正当这个疑问浮现时—— “说起来,海莲娜似乎受伤了?听说脚踝轻微扭伤……看来你们那场对决相当激烈啊?” “是。虽然对老师深感歉意,但实在不愿放过来之不易的胜机。” “这样啊。不过已成为成年人的你,如今还有需要学习的东西吗?” “哈哈哈,学无止境不是吗?与老师的每次对决都能获得新体会。” 我将最后一块牛排送入口中,同时观察着母亲所有生理反应。 她的凝视目光,眼角牵动,唇角弧度,乃至坐姿变化—— 『嗯……看来还没听闻那件事。』 最近正逐渐增加与海莲娜的肢体接触。 若用眼前的牛排比喻,现在已吃完配菜,正要正式享用主菜。 值得庆幸的是,昨天和海莲娜之间发生的事似乎尚未传进母亲耳中。 虽然染指海莲娜不会让我遭到责难……但对海莲娜而言就不是火星而是灭顶之灾了。 看来有必要预先做好铺垫。 “母亲大人,关于此事我有话想说。” “说吧。” “据医师诊断,扭伤最重要的是静养。海莲娜小姐不仅是我的老师,更是守护您的最后要塞。能否赐予她三四天假期呢?” “假期啊……” 母亲刚好接过侍从递来的茶杯。 直到茶杯落回茶托,优雅的声线才再度响起: “说起来那孩子至今从未休过假呢。总是主动放弃休假权利。” “确实如此……您可知缘由?” “没特意问过。因为答案太明显了。” “明显是指……?” ——当然是因为你啊。 母亲用眼神这样说着,再次浮现那个令人不安的微笑。 『确实……我从未间断过向海莲娜习剑的日子。』 见鬼,这位夫人到底掌握多少情报? 最坏情况下海莲娜可能被逐出领地。 以区区没落旁支女子身份觊觎不该有的妄想之罪。 无论当事人怎么想,只要权力者产生这种念头就完蛋了。 但最令人懊恼的是……此刻我能做的,只有攥紧汗湿的手心等待母亲下一句话。 “正好我也考虑让海莲娜休息一阵子。虽说本人自愿,但完全不休假未免太过分了不是吗?” “您所言极是。” “所以你也要懂得节制。热衷学习是好事,但过度就会像这次连累旁人。” “是,母亲大人。谨记教诲。” 看来……最坏结局只存在于我的想象中。 海莲娜似乎将获得四天假期。 『虽说是求之不得……但绝不能放松警惕。』 与父母对话的感受就像与海莲娜对战。 必须时刻预判不知从何处袭来的突击这点上,他们比海莲娜更棘手。 海莲娜的剑击只会带来皮肉痛楚,但父母的决断却能刺入骨髓。 “对了,听说了吗?” “您指的是什么消息?” “听说昨天巴伐利亚侯爵家的千金到我们领地来了。” “…您这话的意思是?” “呵呵,装糊涂的样子真可爱啊。你也是男人了,会紧张吧?” 每当这种时候,虽然是我的父母,但实在让人火大。 特别是从不征求兄长和我的意见,自顾自决定后再通知这点。 果然在父亲和母亲眼里,兄长和我不是子女,不过是必要时能摆上棋盘的棋子。 …没办法。现在只能按照父母棋盘的规则移动。 “哈哈哈,是啊。其实确实有点紧张。毕竟巴伐利亚侯爵家千金是公认的才貌双全。” “没错。而且对方还亲自造访我们领地。这点务必牢记。” 巴伐利亚侯爵家是与我们家族领地规模相当、军力相近的家族。 虽然两家没有明显差距…但终究是侯爵家。 明确比伯爵高一阶的家族。 况且这等级秩序是由皇帝和皇室制定的绝对法则。 稍有失礼会引发什么后果谁都不知道。 “是,母亲。我一定时刻铭记。” “很好。其实对你倒不太担心。你从小就很懂分寸。” 言下之意是这次也要认清自己地位乖乖听话。 作为懂事又聪明的儿子,必须促成与侯爵家的联姻…就是这种命令。 那么我的回应只有一个: 去你妈的。 “哈哈哈。听母亲这么说我就安心多了。” “哎呀,是吗?呵呵。太紧张反而坏事,这下放心了。” “请问我何时去拜见侯爵家千金?既是远道而来的贵客,理应亲自迎接。” “正要说呢,对方希望今晚共进晚餐。” “明白了。地点还是城堡内的宴会厅吗?” 最好能在城外见。 而且…如果对方有想法应该也会这么希望。 哪有人专门去相亲对象家里相亲的? “我委婉提议后,千金殿下似乎有些压力。也难怪。” “嗯…确实。毕竟届时不仅有我,父亲和母亲也会在场。” “呵呵呵,很懂女孩子心思嘛。那地点就由你定吧。” “是,母亲。” “午餐就到这里吧。很愉快的用餐,里昂。” “我也很愉快,母亲。” 与母亲在庭院进行的愉快午餐就这么结束了。 哈…真是…重生为贵族时还以为能坐享其成呢… '总之得安排晚餐地点。好在闲置别墅要多少有多少,相亲本身不是问题。' 这么盘算着,我朝与母亲相反的方向走去。 *** 当暮色浸染天空时。 康斯坦茨家族的莱茵斯坦城堡比任何时候都热闹。 全副武装匆忙奔走的骑士与士兵。 专心梳理黑骏马鬃毛的男侍从。 还有小跑穿梭的女侍们。 巴伐利亚侯爵千金与里昂的相亲绝非两人之事。 “少爷已准备完毕!说即刻出发!” 随着侍从的喊声,忙碌的人群脚步更快了。 骑士们列队站在马匹旁,士兵则在骑士身后整队。 最后当穿着笔挺礼服的侍从牵来里昂的马时,莱茵斯坦宫殿大门轰然敞开。 “哈哈,小事而已搞得这么隆重。” 在众人期待中登场的主人公里昂,开场白却令人泄气。 但注视着盛装里昂的侍从们——尤其是女侍们的眼睛,都闪耀着憧憬的光芒。 “啊~里昂少爷终于也迎来这一天了…” “呜呜,少爷结婚的话我该怎么办…” “你个侍女能怎么办?难道你喜欢里昂少爷?” “我确实更喜欢小少爷胜过嫡少爷。而且你每晚在被窝里喊少爷名字撒娇的声音我们都听见了哦?” “喂!胡说什么!我什么时候撒娇了!” 认识里昂的姑娘们笑闹成一片。 但透过窗户旁观的海莲娜脸上,早已笼罩着朦胧阴影。 '少爷…' 看着从小守护的里昂去相亲,本该感到骄傲欣慰。 尤其对象还是与康斯坦茨家族门当户对的千金。 所以海莲娜凝望窗外的眼眸里,确实盈满感慨万千的眸光… ——揪。 无意识间,海莲娜的手正紧紧攥住胸前的衣襟。 连她自己都说不清这份失落从何而来。 看着一直以为会永远陪伴在身旁的男人此刻正拥抱着其他女子,海莲娜心中甚至涌起了某种难以名状的情绪。 空虚,剥夺,嫉妒…… 当她望向窗外注视里昂时,没发觉自己已经捏紧了拳头。 攥紧的指节和手臂因过度用力而微微颤抖着。 “……” 最终难以忍受的海莲娜,从渐行渐远的里昂背影处别开了视线。 但这样根本无济于事。 在毫无自觉的情况下,她的手指正循着里昂曾经的触碰轨迹游走。 “哈啊……” 当抚过曾被少年爱抚过的后颈时,炽热吐息从她唇间漏出。 “嗯……” 指尖碰到锁骨凹陷处时,陌生的娇喘冲破了唇齿的封锁。 不知不觉她的手已滑向扭伤的脚踝——昨天还隐隐作痛的位置此刻却传来令人愉悦的酥麻。 如同雪地上残留的足迹,肌肤仍清晰记得少爷手掌的温度。 『不行…这样…不可以的…』 抚摸脚踝的手掌却开始渐渐上移。 仿佛在渴求那双手能给予更多爱抚。 好不容易压抑的黑焰正重新窜起火星。 “呜嗯……” 不该这样。绝对不能越过这条线。 怎么可以对少爷怀有如此肮脏的欲望。 他是我的弟子。我是他的老师。 这种感情,这种渴望是不可饶恕的罪孽。 是任何人都无法容忍的丑陋欲念。 然而无论怎样鞭笞自己,她的手指早已不听使唤。 最终—— “啊…!” ——噗呲。 即便无人看见无人听闻,海莲娜仍慌乱地捂住了嘴。 我刚才到底在做什么? 难道我…正在用那样的眼神凝视着少爷? 身为师长却对学生怀着邪念? 越是如此自问,腿间涌现的触感就越发鲜明。 渴求正愈发贪婪地侵蚀理智。 “嗯呜……” 不可以…这样不行… 但她的手指仍缓缓向下探去。 不知何时飘荡在心间的火种,早已化作烈焰灼烧着五脏六腑。 “咯…呃……” 试图平息火焰的指尖刚动,比先前更强烈的快感便如闪电般蹿上脊背直冲脑髓。 “啊…哈啊…呜…” 无论如何都不满足。 总觉得还差得很远。 不论怎么揉弄,怎么摩擦,怎么将手指深深捣入。 任由黏腻水声在浅处作响,或是向更深处搅动挖掘。 干渴的燥热只有愈演愈烈。 她身体最深处非但没能得到抚慰,反而被撩拨得更加焦灼难耐。 “哈啊…哈啊…” 不知不觉间,沾满黏稠爱液的手指举到了眼前。 虽然因这份不堪而蹙眉…海莲娜还是将手再次伸向下腹。 这次连前襟也彻底散开,用剩下的手淫靡地抚慰自己。 万事开头难罢了。 暮色渐浓,涌入房间的黑暗也愈发深沉。 “少爷…啊…里昂……” 求您填满我。 我只有您了。 “哈啊…不行…这样根本…” 无论怎样自我安慰,那份饥渴只有更甚。 如同逐渐干涸的河床,又似持续燃烧的烈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