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国镇海城,本是个偏远小县城。 可因为齐国第一宗门,逍遥阁坐立于此。 每年都会有成千上万的外地人来此,大多数都慕名而来,想要拜入门下的。 可逍遥阁虽不像九州其余宗门,多是建立在高山孤岛的那般神仙境中,坐落在人烟间也绝不代表着其多么亲近众生。 那几乎占据了镇海城三分之一的阁楼下,每日每夜都有着弟子巡逻,令人望而观止。 而这逍遥阁,除了阁主云逸尘被誉为天下第一,傲视群雄外。 还有着被誉为凌霄七圣的七位长老,这七位长老皆是云逸尘亲传弟子。 传闻每一位,都足以以一己之力,踏平一个宗门。 而阁内哪怕是寻常弟子,放在其余宗门都是几十年见不到一个的天才。 正是有了如此可怕的仙宗,六国中实力最弱的齐国,才能接连三次向实力最强的周国发动攻势。 在第一次齐周大战时,齐国大胜吞并周国将近三分之一的领土。最终以周国又割让十五座城池,赔偿白银千万,缔结和平条约为结束。 第二次齐周大战,周国第一宗门天华宗参战,宗主叶双华和二长老秦羽枫合力逼退云逸尘。 周国反败为胜,夺回了失去的土地,可齐国拒绝与周国的任何和谈行为。 因此,第三次齐周大战便理所应到的发动。 这次齐国联合燕国,共同进军周国。 而最后的结果,各位也已知晓。 在世人眼中,齐燕大败而归,天华宗宗主携周国全部仙宗共同御敌逍遥阁与御武门。 逍遥阁阁主——云逸尘负伤而归,御武门门主——雷晓战死。 一个伤于天华宗宗主,叶双华。 一个死于天华宗二长老,秦羽枫。 六国之中,已有太多声音,悄然将天下第一的名号,移到天华宗的头上。 但这,终究只是寻常凡夫俗子口头之言罢了。 雁门关一战,周国修士中坚力量几乎全灭,除了天华宗许多宗门甚至连传承都已不保。 而导致这一切的男人,云逸尘,此刻云淡风轻的,在逍遥阁内散步。 云逸尘看着水池中的鲤鱼,抬手抓了一把鱼粮撒进了池中,看着蜂拥而至的鲤鱼,他不禁笑出声来。 “师傅,何故发笑?” 云逸尘身旁,站着一个高大的中年男子,那人身高马大,体型魁梧,面容沧桑。 他和云逸尘一站,说是云逸尘他爹也不过分。 不,很过分,云逸尘容貌清秀比这熊一般的男人好看太多。 “诸怀,你瞧这水中的鱼儿,它们看到这些吃食,是觉得,那是自己运气好寻到的?还是,知道头顶上,有我在喂它们呢?” “嗯——,弟子并非池中之鱼。妄自猜想,并不合适。” “不过你我说笑,什么合适不合适的。猜猜便是了——” “弟子猜不出来,因为要考虑太多。” “嗯?这倒是有意思,说说,你在考虑什么?” “若是觉得这池中鱼儿,自大愚蠢,只觉得这水池乃是它们的天地,这池中吃食也是它们靠自己觅来的。此想法实在是,太过片面,妄自之想,只会和自己猜想的那自傲的鱼儿一般。自大,愚蠢。可若是觉得鱼中,亦有慧根,觉得它们早就已经料到水池之上。有人刻意饲喂,便因此心生怯惑。觉这鱼儿,是如何看待自己,若是不甘屈身于此池中,是否想跳出池水,咬自己这饲主一口。因此想法而怕起一条鱼来,实在令人耻笑。” “哈哈哈,诸怀啊诸怀,果然,还是与你交谈最有意思。哈哈哈!” 诸怀看着云逸尘大笑的样子,顿时明白,刚刚师傅笑的不是池中的鱼。而是自己,便也不禁自嘲般的笑了一声。 “不知师傅,雁门关一战可有所获?”诸怀趁着云逸尘高兴,抛出自昨夜云逸尘归来后,就想问的话。 “无趣的很,那天地斩仙阵,实在无趣。周国那些大能,也不过尔尔。不过那叶双华很有趣,心中生魔却依旧不弱与你。诸怀,你也要好好修炼了。” “是,谨遵师傅教诲。” “师傅!” 云逸尘和诸怀转头看去,一个穿着和自己矮小体型相当不符的白袍少女,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 “怎么了,青绮” 那长长的白袍拖在地上,长袖甚至让少女伸不出手。青绮哭喊着一把抱住云逸尘的腰。 “呜呜,师,师傅。女帝大人又来了,她,这次,好,好可怕啊!” 云逸尘轻轻抚摸青绮的头,叹口气。 “倒把她给忘了,她现在在哪?” “她,她说,在你的房间等你。”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好了,你们便先去忙吧。我去为女帝,泄泄火。” 青绮看着师傅远去的背影,顿时哭着抓住诸怀的裤腿,“师兄,师傅,不会被女帝大人打吧?” “嗯,我倒是觉得,女帝大人,会被师傅打。” “呜呜,果然——啊?” 逍遥阁共有五处楼阁。云逸尘的房间,便坐落在逍遥阁主楼的顶层。 木门被咯吱推开,映入云逸尘眼帘的便是她。 一身华贵红袍纹有金丝凤凰,帝王之气从中散发,只远远看着都觉胆颤。 那红袍如火,裙摆如浪,隐隐有龙吟之势。 当她慢慢转过脸,妖艳绝伦的面貌让人挪不开眼,可眉宇间透露的冷意,却能贯穿所有心中的妄想。 那张脸如狐媚般妖娆,却带着一丝帝王的霸道与痴缠。 虞瑾羲,那齐国女帝,坐于床沿,手持书卷,青丝如瀑,映着烛火。 “草民云逸尘,拜见陛下。” 云逸尘作揖行礼,可面前女帝却头也不抬带有威严的说道:“此处无别人,无需多礼。” “谢陛下。” “也不用叫我陛下。” “谢谢阿虞~” 虞瑾羲顿时一皱眉,这老家伙一但让他不用在乎礼数,便这般不正经。此番更是将自己的小名叫了出来—— 她不悦的抬起头来,放下了手中的书卷。双目蔑视着面前的天下第一,“云逸尘,你对我的诺言就如此儿戏?” “我从不儿戏,你我约定,是我替你征伐三次,可没有约定我一定要赢啊。周国诸位大能联手的确打赢了我,我认了。” 虞瑾羲看着云逸尘这般散漫,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她从华丽的红袍中,翘起双腿,手搭在膝盖上。手指向云逸尘勾了勾,“过来。” 云逸尘走到了女帝面前,只见虞瑾羲手指下指,“跪下。” 云逸尘也不犹豫,直接就单膝下跪。 “当初,你离开我。去找你那小情人,之后她死了。你又回来,说你欠我的愿意用命还。你向我许下诺言,永生永世护卫我的江山。你向天下人许下诺言,为他们带来一个新的时代。所以才有了我们三次征伐的诺言,可你却如此敷衍。你告诉我,我该如何新任你其余的诺言?” 云逸尘轻轻牵起虞瑾羲的手,脸上的嬉笑散漫一扫而空,“阿虞,我绝不会违背我的诺言。我的所作为,只是为了以最小的伤亡,最快的速度让众生进入那个时代。我也向你保证,齐国,一定会是那个时代的统治者。你的名字,将在众生的口中,传唱千年又千年。” “向我证明。” “证明什么?” “你,是我的。” 云逸尘低下头,深呼吸一口气,热息拍打在虞瑾羲的手背上。 他轻轻亲吻一下,随后伸出手探到那华丽的红袍之下。 那指尖温热,如琴弦轻拨,撩起她的裙摆,触到雪白大腿内侧的细腻肌肤。 虞瑾羲娇躯一颤,却并未推开他。 云逸尘轻吻她的小腿,一路向上,直至大腿。 云逸尘戏谑的看着面色潮红却依旧维持着威严的女帝,牙齿轻咬她大腿内侧的软肉。 “嗯~!” 虞瑾羲终于有反应,玉首往上一扬,咬住手指不让自己发出声音来。 “哈!!!” 正午烈阳高照,可逍遥阁的校场上,众弟子却并排站齐演练体术。 每一个马步都扎的如山般沉稳,每一拳都在空中划出劲风。 每一次齐声怒喝,都遮掩住了云逸尘房间中女帝的娇喘。 云逸尘赤裸着身子,透过床边窗外笑着看那校场上训练的弟子。 而身下,刚刚还高高在上的女帝,那一身华贵的红袍散落在地。 浑身赤裸的趴在云逸尘身下,张开艳红的檀口,吞吐着云逸尘的仙根。 “阿虞如今,倒也不害羞了。当初,我可是费了好些心思才让你同意为我口的。” 虞瑾羲不悦的抬眸瞪了云逸尘一眼,那叫什么费心思。 当初云逸尘只说吃了他的阳精,便能修为大涨,那时的女帝还年轻是个武痴。 便想都没想,就给他含住了。 云逸尘用力按住虞瑾羲的玉首,那硕大的阳物直接噎住了女帝的咽喉。 虞瑾羲顿时无法呼吸,急忙拍打云逸尘。 可对方却像是没有看到似的,更加用力的一按。 片刻后,云逸尘松开虞瑾羲。 女帝大人狼狈的干呕两声,嘴角溢出白色的液体。 “放肆——” 虞瑾羲擦去嘴角的白浊,云逸尘却笑着欣赏她的模样。 随后,一把将她按在身下,那胸前饱满的乳肉被挤压到身体两侧。 云逸尘的手轻轻滑过虞瑾羲那曼妙的美人背,一路滑到那纤细的腰肢。 再往下,线条便骤然升起,形成一个饱满的弧度。 虞瑾羲不悦的转头看向云逸尘,而云逸尘的表情始终带着些挑逗的戏谑。 “女帝大人,知道我最喜欢您哪里吗?” “说。” “那就是您在我身下,褪去那份高冷面孔,浪荡尖叫的模样。” “放肆!齁哦哦哦——!!!” 云逸尘笑着提枪探入花穴,虞瑾羲瞬间失控,无论多少次,都会变成这样。 她甚至怀疑过云逸尘是不是对自己使了什么神通,不然自己堂堂齐国女帝怎会如此狼狈。 自己万人之上,从修为武艺,到朝堂政治都是自己压制别人。 可每次在床上,面对自己这情郎,却总是被按在身下肏弄。 好似青楼中,那最低贱的妓女。 “女帝大人,我其实很喜欢您高高在上的样子。只有那样,才能和现在的您,有足够的对比。” “嗯……嗯……额啊啊——!你,你闭嘴!” 云逸尘双手掐住虞瑾羲的细腰,将她的身子拉起,虞瑾羲立刻像只母狗一般抬起了屁股。 “您喜欢这样不是吗?您自己对于被羞辱这件事,深陷其中不是吗?” “胡说!” “不信?我大可给您拴上链子,在我这逍遥阁逛上两圈,我保证您的淫水能淹半个镇海城。” “才……不会!慢……慢点……我要……我要去了!” 云逸尘反其道而行,腰肢加速变得更加用力。虞瑾羲立刻潮喷不停,头垂在床上,无力的喘息。 “啪!” 云逸尘朝虞瑾羲的娇臀上甩了一巴掌,对方立刻幽怨的看向云逸尘。 “你够了!” “明明是女帝大人让我向您证明的,您喜欢这样,所有我会这么对您。” “哼,看样子曦辰就很喜欢压在你身上?” 云逸尘顿时笑意收敛,眉头低沉。 “阿虞,揭人伤疤,可不是好习惯。” “等等,你,别,不要!呃啊啊啊啊啊——!!!” 等到夜色降临,虞瑾羲已经浑身白浊狼狈不堪的像个母狗一般翘着屁股,此刻她神志不清。 微张的檀口中,白色的污浊从中溢出,而她的白虎嫩穴和紧致的后庭中都不停的往外溢淌白浊。 而一旁的云逸尘却看着月色,若有所思。 “曦辰,我给你时间了——” 清晨,刺眼的阳光透过窗户打在少年俊朗的面庞上。 少年很不悦的将头一侧,不满的开口:“师傅,你盖这屋子的时候,到底为什么要把窗户开在床头啊?” 李鬼鏖用力的搂紧了秦羽枫的腰肢,脸往她傲人的双乳中蹭了蹭。 “为了让像你这样的懒货不赖床啊。” 秦羽枫早就醒了,只是身子被自己徒弟抱的紧便也不急着起来。 现在李鬼鏖醒了,他身下的也跟着醒了。 秦羽枫随即探下身子,钻到被窝里吞吐着弟子晨勃的阳物。 这自然是招来了李鬼鏖的白眼,“师傅真淫荡,我还想去练剑呢。” “唔~,逆徒,昨夜是谁连自己的剑灵都不放过?” “我那是为师傅报仇,若我不制止血渴,师傅估计会被肏的神志不清。” “少贫嘴,为师的后庭现在还疼呢。你这暴戾性子,何时才能改改。” “师傅,我是分人的。你喜欢这样我才粗暴,师伯我就很温柔啊。” “胡说,唔,嗯——” 李鬼鏖用力一按秦羽枫的玉首,射了她满嘴。 “说起师伯来,昨晚我们悄悄离开,是不是不太好啊。” “你师伯修为刚恢复,需要安静调息。我们要是留在她寝宫,会打扰她的。”秦羽枫擦了擦嘴角,躺到了李鬼鏖的怀中。 “这样啊。” 秦羽枫看着自己这弟子若有所思的模样顿时醋意上心头,一把掐住他的脸。 “你那一脸失望的表情是怎么回事?你真迷上你师伯了?” “唔——,没,没有。只是,觉得,所说是为了帮师伯恢复修为。可我却总觉得,她还是,有些嗯,可怜吧。” 听此一言,秦羽枫松开了手,表情也黯淡了下来。 “鬼鏖,师傅没有小气到只允许你身边只有我。天下哪个男人不是三妻四妾呢?” “没有吗?”李鬼鏖回想起师傅频频吃醋的模样。 “别打岔!你若是因为你师伯可怜才决定负起责任,那么,你师伯就真的很可怜了。” “唔——” “臭小子,你要学的还很多呢。” 秦羽枫笑着捏了捏李鬼鏖的鼻子,随后便掀开被子起身,李鬼鏖看着秦羽枫曼妙的身姿,那婀娜的曲线在阳光的照射下仿佛在发光一般。 她穿上亵衣亵裤,紧接着长裤,黑金色无袖衣裙。 最后金色的腰带在腰间一勒曲线瞬间勾勒出来。 美人穿衣,也令人赏心悦目啊。 秦羽枫束起一个高马尾,拿起了她的半张金色面具,李鬼鏖这才反应过来。 这身行头,就代表着秦羽枫要见人了。 若是只待在后山,别说那半张面具,秦羽枫过个宽松的黑袍便穿的算多了。 “师傅,你要去做什么?” “你师伯今天估计要闭关一整天,只留你师叔一人面对收拾宗门的烂摊子,我有点过意不去。你就老样子,剑自己练,饭自己想办法。我入夜就回来了——” 李鬼鏖点点头,秦羽枫便离开小屋,消失在了风雪中。他又在床上躺了片刻,思索着师傅刚刚的话。 “只有爱上一个人,才能负起责任吗?曦辰,你是不爱我和阿弟,你才离开的吗?” 李鬼鏖伸出手好像想要抓住些什么不存在的东西,可他突然意识到了那东西不存在,就慢慢又将手收了回来抓住了一旁的血渴。 双修真的很神奇,短短一个月,李鬼鏖就从一个瘦长小鬼,变成了健壮青年。 他手臂上的肌肉线条分明,本身骨架便高大,肩宽腰窄双臂粗壮有力。 而不仅仅是他自己,就连血渴也开始便随着他身体的变化剑刃变得宽长。 原本的长剑,剑身宽至三指,长接近四尺。 重量,也同样在增加,毫不夸张的说这已经慢慢接近一些小型重剑的规模了。 李鬼鏖握紧了血渴笑道:“你也在变强呢,血渴。” 血渴发出令人胆颤的杀气,仿佛在回应主人的期待。 紧接着,一人一剑便在风雪中狂舞。 李鬼鏖的自创剑法已经愈发接近大成,每一天都在完善,每一天都在进步。 经历了和雷晓一战,李鬼鏖也意识到了自己的不足。 不够快!不够狠!太多多余的东西了,动作,反应,一切的一切,在战斗时都太过多余! 李鬼鏖的身形越来越低,他的动作已经不是人能做到的了。 宛如一头野兽般,换来的是更快更凶猛的剑势。 一道道猩红的剑光在苍白的雪地上横扫,呼啸的剑风甚至逆着风向将大雪吹散。 可还不够快,雷晓当时比自己要快百倍,快千倍! 仅仅只是修为的差别吗? 不对,不对,自己的剑法有漏洞! “吔啊啊啊——!!!” 自下往上的一道斩击,将地面砍出一道深深的鸿沟,泥土碎石击穿了苍茫的白幕。 汗从李鬼鏖的额头上滴落,“缺了什么?我的剑法里,缺了什么?” 天华宗的剑法成百上千,大多数是宗内弟子自创。天华宗的教导方向便是如此,大道万千,宗门只引导弟子,而他们的道则鼓舞他们自己走。 但那是过去众多弟子天资卓越的时代了,如今太多弟子天资笨拙,若是让他们自己领悟剑法恐怕入土为安也想不出一招半式。 时任宗主叶双华便改变了教导方向,开发藏书阁,让通过入门试炼的弟子们自己挑选已有的剑法学习。 当然,天才每个时代终归还是有的。 大弟子闫旭便是在李鬼鏖和燕玉酌出现前,天华宗众望所归的年轻一代的翘楚。 他自己也自创剑法,走出了一条独属于他的道。 而他的剑法吸取诸多剑法的优点,历经七年,才完成了第一招。 之后断断续续三年内,在第一招的基础上延伸出了七招。 历经十年,才堪堪完成了他的剑法。 而李鬼鏖,入门一个月,自己的剑法已经完成了十招。 但他本人却对这不可理喻的天赋没有丝毫的自满,反倒是愈发气愤,他不解自己的剑法里到底缺少了什么。 李鬼鏖气鼓鼓的离开了后山,他一刻不停的将自己的剑法反复推演,演练了三个时辰一刻未停。 可他就是不理解,自己的剑到底缺了什么。 如果不是肚子饿了,他依旧不会停下。 他打算去天华宗的食堂,是的天华宗是有食堂的。 且一日三餐都有准备。 那为什么李鬼鏖还要偷吃宗门里养的雪兔,灵鹤呢? 当然是因为吃不饱! 那脸大的一碗米饭被李鬼鏖三口清空,色泽诱人气味飘香的浓汤咕噜咕噜两下便喝光了。 红烧肉,烧鸡,烤鱼。 素菜也不放过,豆腐,青菜,干炒辣椒。 “嗝~!” 李鬼鏖打了个饱嗝,什么情况,平日里不过巴掌大的一碗米饭外加一荤一素。今日怎么这么丰盛呢? 李鬼鏖看了看食堂其余的弟子,由于归来的其中伤患不少,多数甚至还不能下床。 导致食堂内,弟子其实也不多。 可是,在宗主带弟子下山远征,宗内就十几个弟子的时候,也没吃饱过啊。 “是我给你添的!” 李鬼鏖正在疑惑时,身后一个洪亮的声音响起。那人是天华宗食堂的主厨,论辈分,李鬼鏖还得叫他师叔祖。 没错,白北塘,是秦羽枫师傅的师弟。 算是如今天华宗最老的元老了。 不过其天资有限,虽得了大造化导致其寿元可达千年。 但,实力实在一般。 且还无修仙的念头,便掌起勺,做了个食堂长老。 从秦羽枫师傅那一代,到如今李鬼鏖这一代,三代人都是吃着白北塘的饭菜长大的。 “当初,你一身戾气来到食堂。自己的份吃不饱,还伸手抢别人的。虽说闫旭制止了你,可我却也对你没什么好脸色了。那时候我觉得,你这般孩子当真是毫无教养,但等我听说你是从战场上摸爬滚打下来的之后。你已经去雁门关了,我本以为没机会和你道歉了。可你不仅安然无恙,还跟羽枫已经将双华救了回来!这顿饭,是我的歉意和感激。之后天华宗,就是你的家,在这个家里,你永远也不会饿肚子了!” 李鬼鏖看着白北塘哈哈大笑的模样,奇怪的暖意涌上他的心窝。 以前在军营军粮不够时,比他高大的士兵就会抢走他手里分到的食物。 所有他很讨厌待在军营,打完一场仗后,只有尸体的战场仿佛才是能让他容身的归宿。 毫不夸张的说,李鬼鏖对人的情感,可能还不如尸体。 但现在面前,留着大胡子粗狂的老爷爷,却说,自己有家了。他慢慢低下头,不知道心中那股暖流是什么,也无法开口回应。 “李师弟总算找到你了!” 就在李鬼鏖沉默的时候,彩华来了,她流着泪抓住了他的手。李鬼鏖虽然也认识彩华,可对此异样的举动,还是警惕起来。 “我,我想谢谢你。谢谢你,谢谢你和二长老,是你们救了宗主!” “值得哭成这样吗?”李鬼鏖不解的问道。 “你可能不知道,彩华的父母死于山贼,双华救下了她。之后,双华看她有些天分,便将她收为了弟子。”白北塘解释道。 李鬼鏖看着彩华泪眼汪汪,不断重复的感谢之情,他即感受到了叶双华对彩华的重要。 又感受到了,一份,奇怪的,满足感? 面前师姐的泪水,是因为开心而流,而不是因为伤心吗? 李鬼鏖离开了食堂,心中的暖意还未消散。 他实在太不解了,他打算去找师傅。 他想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感到喜悦? 他得到师傅身体的时候很开心,吃饱喝足了也会很开心。 面对白北塘,或许是因为今后都能吃饱了感到开心。 可面对彩华呢? 她什么都没给自己,只是不停的重复着无意义的感谢,可自己为什么也会感到开心? “嗯?鬼鏖!” 李鬼鏖转过头去,是华赤阳。 “师叔?” 华赤阳将一张清单交给了身旁的燕玉酌,她点点头瞪了李鬼鏖一眼,便离开了。 “我刚好忙完,打算去寻你。” “嗯?有事吗?”李鬼鏖疑惑的歪歪头。 华赤阳走近李鬼鏖,“你可是我,我们,整个天华宗的大恩人啊。” 李鬼鏖顿时一皱眉,他能联想到华赤阳如此评价的他的理由恐怕只有一个。 “师伯她,没事了?” “没事了,今早她不仅修为恢复,人还精神了不少。加上羽枫,我们三人总算把一切处理好了。” 李鬼鏖也不懂师叔说的一切是指什么,不过听起来师傅之后估计就有空了。 “我不会过问你是如何恢复宗主师姐的修为的,但我也不会让你白出力。你是我们天华宗的大恩人,这一点绝不是口头说说而已。来!师叔给你点好东西!” 说罢华赤阳就带着李鬼鏖来了自己的药园,之前李鬼鏖还想来偷吃仙果。这次,华赤阳直接主动拿出了一颗跟西瓜大小的仙果。 “这仙果,我已培育百年,吃了他哪怕是凡人,都能延寿两百岁。对你修为大有帮助!之后,若是你修为遇到瓶颈。你尽管来找师叔,师叔掏空家底都会帮你的!” 李鬼鏖看着手中的仙果,又看了看师叔那疲倦的脸上漏出的那发自内心的笑。 “师叔,天华宗,是我的家吗?” 华赤阳愣了片刻,看着李鬼鏖低沉着的头。 用力一拍他的肩膀,“当然!今后你在天地间任何一片地方,都能挺直腰杆的大喊,我是天华宗的人!” “挺直腰杆?” 李鬼鏖终于抬起头,他好像无意间就明白了自己剑法中缺失的东西了。 “谢谢师叔!” 李鬼鏖突然就兴奋的大喊,随后狂奔出华赤阳的药园。 华赤阳看着李鬼鏖离去的背影,笑意不减,“玉酌,鬼鏖,我天华宗得了你们两个绝世天才。看样子,倒真是祖师保佑啊。” 李鬼鏖抱着仙果一蹦一跳的回后山的路上,突然停下脚步。 一柄黑色的环首刀突然从林间飞出,李鬼鏖轻轻侧首,刀刃贴着李鬼鏖的脸颊分过。 锵——! 环首刀刺进了坚硬的大理石路面,燕玉酌坐在一根树枝上。 蔑视的看着李鬼鏖,“一只野狗,被人施舍了几根骨头,便以为有家了?把仙果放下,继续回去当你的野狗吧。” 李鬼鏖脱下黑色的外套将仙果包住,放在地上,脸色低沉的走到那环首刀一旁。 一脚踢出,只见飞石四溅,环首刀如离弦之箭飞出就在要刺穿燕玉酌的刹那。 一人一刀全部消失不见,再次现身时在李鬼鏖的面前。 李鬼鏖低垂着头,燕玉酌继续讽刺道:“怎么,小鬼哭鼻子了?真不好意思,人就是这样。会说的活人,有时候比冰冷的尸体更不会讨人开心。” 李鬼鏖抬起手,解下背上的血渴,将其拔出鞘。 猩红的刀刃抗在肩膀上,惨淡的红光映照出那张骇人的笑脸。 “真不错,刚刚完善了剑法,就有挨砍的贱人送上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