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凡愣了愣，随即舔了舔唇瓣上残留的红唇印，嘴角浮起一抹笑意：“韩世忠的老婆亲自资助……这么说，这个林雪很有可能就是被韩世忠当成接班人，从小一手培养出来的。”
“嗯！”
魏妩裳重重的点了点头，此刻所有的线索都指向林雪极有可能就是震动整个云州市的“割乳案”凶手，只不过，这一切还只是推断，没有真正的关键证据，她带着几分期待的目光望向楚凡，仿佛在等他这个“福将”能再带来一丝突破。
楚凡嘴角微扬，淡淡一笑，缓缓开口道：“上午我特意打电话问了林雪公司的同事，结果发现林雪有一个男朋友，还是从部队退下来的，名字叫李志。”
魏妩裳闻言，眼睛顿时一亮，立刻站起身带队赶往李志备案的住处，位置在凌水区那片尚未改造的城乡结合部。
一行人刚抵达，就先注意到门口停着一辆挂着云州市牌照的出租车，进入房子后，他们在一楼大厅找到了正在健身的李志。
控制住人，出示搜捕令后开始搜查，翻找了一阵，终于找到了一块车牌，牌号正是高志伟的。
至此，所有线索彻底连成一条线，关键证据也终于掌握在了他们手中。
云州市刑警二队，审讯室。
一身警服的楚凡和魏妩裳分坐左右，目光落在桌对面那名留着寸头、皮肤黝黑的男子身上。
赵海在一旁做着笔录。
沉默半响，楚凡开口问道：
“知道我们为什么抓你过来吗？”
李志低下头，声音有些干涩道：“知道，我们杀了人！”
“杀了谁？”楚凡继续问道。
李志闭上了眼：”夏晴！“
“为什么要杀她？”
“人不是我杀的，是林雪。
魏妩裳追问：“她为什么要杀她？”
李志喉结滚动了一下，挤出两个字：“胸大。”
“胸大就要被杀？”楚凡皱眉。
这个时候，李志突然情绪崩溃，整个人低着头哭了出来。
“我……我也是没办法……我不想帮她做这些，我是当兵的，我每天做噩梦……这下终于可以解脱了……真的解脱了……”
很显然他的心理压力已经到了极限。
身为军人，他接受的是保家卫国的价值观，让他参与林雪那种残忍的行为，本身就违背了他的底线，所以在被抓后，他没有抵抗，也没有辩解，直接认罪。
楚凡和魏妩裳没有立刻追问，而是等李志情绪稍稍稳定下来后，楚凡才再次开口：
“说吧，林雪为什么要杀夏晴？”
李志低着头，沉默片刻，喉结微微滚动：
“嫉妒……或者说，是羡慕。”
话到这里深吸了口气，声音沙哑道：“林雪和夏晴是在同一个孤儿院长大的，俩人从小关系挺好，可后来……一切都变了。”
“怎么变的？”魏妩裳问。
“她们后来被人同一个人挑中，资助上学，本来林雪觉得自己运气不错，可渐渐地，她发现那个人对夏晴更好，给得更多，连老师、院长都更看重夏晴。”
“成绩，性格，人缘……林雪从小就觉得自己哪儿都不如夏晴，等两人上了高中、大学，差距就更明显了。”
“有什么差距？”楚凡继续问。
“夏晴长得好，身材也好，一毕业就进了事业单位，当主持人，风光得很。”
“林雪呢？大学勉强混过去，只能去普通公司上班，每天受领导脸色，工资低，发展也没有。”
“她就觉得……凭什么？凭什么什么都是夏晴的？”
”所以就动了杀心？“
”嗯！“
李志点了点头。
“那你呢？”
魏妩裳盯着他，“你虽然是她男朋友，可你是军人，你怎么会帮她做这种事？”
听见这话，李志手猛地一攥，指关节发白，声音低沉沙哑：“我……我强奸了她。”
两人一愣。
李志声音发抖，像是将压在心底的秘密说出来了一样。
“那天晚上，我刚下班，林雪说……她，她要把第一次给我！“
”我，我很高兴，就喝了很多的酒，结果第二天醒来……躺在我身边的不是林雪，是夏晴。”
他说到这里，整个人几乎要崩溃。
“林雪告诉我，是我醉了之后……她把夏晴抓来的……我……我根本不知道……我稀里糊涂就成了帮凶。”
他抬起头，眼圈通红：“你们知道吗？从那天开始，我每天都在做噩梦……我根本不想这样做……可我已经走到这一步了……我真的……撑不住了……”
看着掩面而泣的李志，楚凡和魏妩裳对视了一眼，没有继续审问，默默起身离开了审讯室。
走到走廊时，魏妩裳长长吐出一口气，道：“事情很清楚了，这案子就是林雪做的，她伪装成受害人正如你所料那样想要洗白。”
楚凡却摇了摇头，点起一根烟，道：
“队长，不是这么简单。”
魏妩裳皱眉：“怎么？”
楚凡吐出一口烟雾，目光眺望远方，淡淡道：“这林雪是韩世忠培养的继承人，他在资助夏晴和林雪的时候，就故意对夏晴格外上心，反过来冷落林雪。”
“孤儿院出来的孩子，从小自卑、敏感，最怕被比较，韩世忠就抓住这一点，一点点刺激林雪，让她心里的嫉妒越积越深……“
”而这夏晴很可能就是他给继承人安排的第一道开胃菜，让林雪亲手处理掉，彻底突破心理底线，这样她才能成为他真正意义上的继承人。”
魏妩裳后背一阵发麻：“那高志伟？”
楚凡点了点头，掐灭了烟头。
“一个试验品！”
“韩世忠想验证，人在成年后、人格已经完全固定的情况下，能不能通过强刺激让一个正常人发生扭曲。”
“所以他挑了高志伟这种老实巴交的农村人，以极端方式刺激，看能不能把他变成下一个自己。”
“结果……算失败，也算成功。”
“成功，是因为高志伟确实是人格崩裂，甚至比韩世忠更疯。”
“失败，是因为他的『原本人格』最后觉醒了，被自己做过的事反噬，彻底疯掉。”
闻言，魏妩裳沉默良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