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
窗外的风带着微凉，撩起树影，在墙上轻轻晃动。
陈念推门而入，没敲，直接走进陈奕的房间。
“睡了吗？”她压低声音，怕惊动沉睡的人。
他回头，手上还捧着书，语气一如既往的温和：“刚好翻到结尾。”
她点点头，没说话，走到床边坐下。
双膝收拢，下巴抵在上面，目光静静落在他翻动的书页上。
“这么晚还醒着，是不是又胡思乱想了？”他合上书，转身看她。
“没有，只是睡不着。”她的声音更轻了些，像落在被子上的灰。
他没有多问。
房间就这样安静了下来，忽然，她问：“你还记得我小时候发烧那次吗？ 一直抓着你，不让你走。”
他笑了：“记得啊。 你那时候抓着我的衣角不放，连护士都说你像只小猫。”
“你真的都没走，连厕所都没去。”她也笑，眼里却泛起泪光。
“因为我一转身，你就哭得快喘不过气来。”
陈念盯着他，声音很轻：“那时候…… 你有想过要离开我吗？”
“从来没有。”陈奕说得很慢，语气却很坚定。
她伸手轻轻复上他的手背，指尖一扣。
时间在这一刻无声拉长，悄无声息地缠了上来。
“哥……”陈念低声喊，身体向前倾，额头贴上他肩膀，“如果我更贪心，你会走吗？”
陈奕抬手抱住她，让她整个人陷进怀里。
“不会的。”
陈念脸埋在他颈窝，呼吸落在他的皮肤上，带着体温，也带着那些，说不出口的痛。
“我今天不是来做什么的……只是，突然很想你。”
陈奕没说话，只是轻轻抚着她的背。
陈念抬头看着他，眼神里没有笑，只有深得几乎静止的渴望。
陈奕低头吻她。
不是急促的，而是缓慢、反复落下的、像夜里无声细雨般的吻。
陈念回应他的吻，舌尖相互交缠，微微颤抖。
她的手顺着他脖子滑下，贴上他的胸口，掌心下的心跳重重的，和她的一样快。
陈奕轻轻抱起陈念，把她放上床。
两人并肩躺下，姿势像儿时的拥睡，却早已不再只是童年的依靠。
他的指尖落在她肩头，沿着锁骨缓缓划过，像在描绘她的形状，也像在记住。
“你以前总拉我衣角，说怕我不要你。”他低声说，声音像风，贴进她耳里。
“现在也怕。”陈念语气平淡，却让人心疼。
陈奕没有回答，只是一吻又一吻，从唇到额，再到眉心。
他想用这些吻，把陈念长年压在心底的恐惧，一寸一寸吻掉。
他为她脱衣，动作极轻极慢，像在拆一件带着回忆的礼物。
她闭着眼，缓缓贴近他，不催促、不言语，只是安静的等待。
他复上她时，两人都没有急着动。
只是紧紧抱着、贴着、静静地，感受彼此的体温。
他每次进入都很深，但很慢。
她睁着眼看着他，眼角湿润，却没有落泪。
她低声问：“你一直都在，对不对？”
“一直都在。”这是他对问题的回答，也是承诺。
他们像两个溺水的人，在彼此体内寻找唯一的空气与热度。
没有谁主导，也没有人先泄。
只有一种无声的共沉，像深海里彼此抱紧的幸存者。
喘息轻得像夜风，动作缓得像潮水，一下一下漫过静夜的时间。
她靠着他问：“以后我们老了，还可以这样躺着吗？”
“可以。 只要你回来，我就在。”他说。
她没再出声，只在他胸口画着圈，一圈一圈，像把自己圈进他怀里。
最后，她在他心跳声中睡着了。
——这一夜的爱，不为发泄，只为记得：他们还在爱中，还没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