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夏夏顺从地走上前,伸出双臂轻轻环住他精瘦的腰。 隔着昂贵的西装面料,她能感觉到他结实的肌肉,和他身上传来的旅途风尘的清冷气息。 傅沉没有回抱她。 他的手缓缓抬起,复上了她光洁的后颈。手指修长,带着一点薄茧,温度是凉的。 他微微俯身。 然后,一个吻落了下来。 他的吻技很好。 一向很好。 不是急切的撕咬,也不是暴虐的掠夺。 他近乎温柔的耐心,用双唇描摹着她的唇形,舌尖带着一点微凉的酒意,轻轻地,试探性地撬开她的齿关。 像一个顶级的猎手,在诱捕他早入囊中的猎物。 路夏夏的身体不听使唤地软了下来。 一股热流从尾椎骨窜起,迅速蔓延至四肢百骸。 她痛恨这样的自己。 明明怕得要死,身体却诚实地起了反应。 他的舌长驱直入,勾住了她想往后躲的软舌。 她下意识地往后缩。 这是一个极其微小的、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抗拒动作。 腰间的软肉却被他不轻不重地捏了一下。 “乖,夏夏。” 他含混地在她唇间低语,像在哄一只不听话的小猫。 路夏夏浑身一颤,放弃了抵抗。 她知道,他又犯病了。 他需要肌肤相亲来缓解他内心的焦渴与暴戾。 这不是因为爱。 更不是因为思念。 傅沉从不爱她。 他亲口说过很多次,在她还天真地以为他们之间有爱情的时候。 他说,他喜欢那种丰乳肥臀,热情奔放的女人。 而她呢? 毫不相干。 干瘪,青涩,像一棵还没长成的豆芽菜。 他只是,需要她的身体而已。 一种病态的、戒不掉的瘾。 路夏夏半眯着眼分神想,如果不去看他眼底的疯狂,傅沉这个人,其实是迷人的。 甚至可以说是完美。 没有女人能抵挡他的魅力。 英俊,多金,身居高位却永远温文尔雅,谈吐得体。 就连她自己,刚嫁给他的时候,都觉得自己像是被天大的好运砸中了。 除了……床事频繁了些,掌控欲强了些。 可那时的她以为,那只是因为他太爱她。 直到那一天她才明白,那不是爱。 是病。 一年前,那个同样闷热的午后。 她收到了一封信。 来自高中的前男友。 其实路夏夏也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只知道他的网名陈清尘。 很小的时候做笔友认识的,后来他出国还一直联系,去年在她眼睛生病那段时间一直照顾她,就在一起了。 但是她病好后他不知怎么突然消失,路夏夏又给他原来的通讯地址写信,来港才停。 陈清尘竟然回了。他说他国外有事才不告而别,现在马上就要回国。 路夏夏捧着那张字迹隽永的信纸,说不出是哀伤、欣喜还是遗憾。 她给他回信诉说现在的近况,还没写完,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从她身后伸了过来,抽走了她手里的信纸,连带着陈清尘的。 傅沉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她的身后,像个无声的幽灵。 他垂眸看信,脸上没什么表情。 但路夏夏感觉到了,他周围的空气一寸寸地冷了下去。 他的目光落在了落款的名字上。 路夏夏记得很清楚,他当时的眼神,微微眯了一下。 像是在辨认一个熟悉,却又厌恶至极的名字。 可傅沉不应该认识陈清尘。 那是他第一次发病。 没有任何预兆。 前一秒,他还是那个会问她功课累不累的温柔丈夫。 下一秒,他一把将她从椅子上拽了起来。 然后,将她整个人按在了他的膝盖上。 她懵了,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直到臀上落下第一下。 “啪!” 清脆,响亮,带着毫不留情的力道。 隔着薄薄的家居裙,羞耻和剧痛同时炸开。 “傅沉!你干什么!” 她惊惶地挣扎。 “啪!” 又是一下,比刚才更重。 “是不是很喜欢他?”他的声音很平静,平静得让她毛骨悚然。 “喜欢到,刚分开就迫不及待地要见面?” “我没有!”她哭喊,“我们什么都没说!” “啪!” 那为什么要回复他? “说啊,路夏夏。” 他的手掌一下下地落下,每一击都像是要将她的骨头打碎。 路夏夏痛得快要昏过去,但更让她感到恐惧的,是这种惩罚的方式。 很小的时候,她因为撒谎,被爸爸这样打过一次。 按在膝盖上,褪下裤子,用手掌狠狠地打。 那是她童年最屈辱、最黑暗的记忆。 可傅沉…… 他不是她的丈夫。 更像是她的主人。 …… 唇上传来一丝刺痛,将路夏夏从回忆里拽了出来。 是傅沉不满她的走神,不轻不重地咬了她一下。 他终于结束了这个吻,额头抵着她的,气息滚烫。 “在想什么?”他哑声问。 路夏夏不敢说。 她只能颤抖着睫毛,像一只受惊的蝴蝶。 傅沉黑沉的眼眸锁着她,像是看穿了她所有的心思。 他轻笑了一声,用指腹缓缓摩挲着她被吻得红肿的唇瓣。 “又想起他了?” “没有。”她立刻否认。 “没关系。”傅沉语气温柔。 想起来也好。 “这样你才会记得更清楚……”指腹用力,让她感到一丝疼痛。 “……背叛我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