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巴人谢谢你!” “鸡巴人,如果没有你…” “鸡巴人,我们敬重你呀!” “鸡巴人…” 我是鸡巴人,东京街头的一名私警,市民们的好领居,不法分子的噩梦,除此之外,我还是一名朴素无常的高中生。 【激白高等学校】 作为东京新建的高中,我猜,也许校长是“Reol”的歌迷,所以才取了这么一个名字。 但对于懂中文的我来说,每当我见到学校的名字,总会不由得幻听成“给白”,再想入非非的以为是“鸡巴”。 …我觉得我没有低趣味到侦测到关键词就开始联想。 大概,是因为最近听“鸡巴”、说“鸡巴”太多了吧? 屏幕前的你也是这样吧?这会儿你看到的“鸡巴”二字都要赶上这辈子说的了。 我径直走进学校。 “哇塞,那个男孩子好高啊,真的是高中生吗?” “这么高,怎么没加入篮球部呢?” 身旁的闺蜜拉住想要搭讪的女孩,面带惊讶:“你不知道他吗?” “1年1组的…额,我也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 “反正入学的时候他就很有名了。听说是个怪人,每次放学都不知去向。” “哦对了,他好像是【福利社】的社长?” “咦,这个名字,牙白~” “不是啦。”闺蜜啼笑皆非,“不是你想的那样,福利社是给学校活动拉赞助、给学生发福利的社团。” “啊?那不是学生会的事吗?” “谁知道呢?不过有福利社之后,学校活动奖励确实比以往多得多…” 我望向正在议论的小姐妹,朝她们点点头以示回敬,随后在小姐妹羞红“好帅”的呼声中,波澜不惊地离去。 我早已习以为常了。 教室,高中生们正三三两两地聚做一团,嬉戏打闹。 见到我的到来,教室气氛凝滞,众人随后皆是装作没看见的样子,若无其事地继续聊天。 我见怪不怪,行至后排靠窗的位置,坐下后,便拿出书学习。 书上赫然写着——《论语》。 子曰:“非其鬼而祭之,谄也;见义不为,无勇也。” 意思是,他不是你祖宗,你拜他干嘛?阿谀奉承的狗种。见到不义之事却无所作为,懦夫。 文字中的道德像是河流缓缓滋润我心灵的土壤。我一边做着笔记,一边思考。这时,邻座的同学忽然向我打起招呼:“上,上次谢谢你了…” “那个,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可以告诉我吗…” 邻座是个阴暗孤僻的女孩,蓬松的头发遮住她的半边脸颊,让人看不清她的眼神。 此刻她正扭扭捏捏地揪着手指,大概是主动跟人搭话对她来说压力太大了吧。 “对、对了,估计恩人也不会知道我这么阴暗路人女的名字…没有先报上姓名就询问恩人的名字真是太自以为是了私密马赛——” “千叶花梨,是吗?” 正处于惶恐不安,浑身颤抖地弯腰一百八十度的女孩被一只孔武有力的大手扶起,听到我叫她的名字,隔着头发就能感受到她心中的震惊。 “谢、感谢恩人你记得我的名字,恩人记得自己,自己和恩人同处一个班级却连恩人的名字都不知道真是私密马赛——” 她一边叫着,一边又想弯腰鞠躬。 我又一次扶起她,“君子喻于义,小人喻于利。” 这句话是用中文说,千叶花梨一脸困惑“恩人,这是…中国语吗?这是什么意思呢?” “就算恩人不想和我解释也没有关系反正我只是一个孤僻怪异的宅女大家都对我避之不及就算恩人和别人一样也情有可原总之恩人不用特别和我解释但如果愿意浪费时间和我这种没有生存价值的虫子解释那我也会对恩人感恩戴德的…” 我面不改色,心里默默吐槽道:我去,这人说话好快。 “我去”是一个中国友人教给我的语气助词,据他所述,这个词可以用来表示震惊、难以置信的情况,类似“阿里椰奶咦”、“八嘎呐”之类。 我一时之间被她的语速搞得有些混乱,静静注视着她。 千叶花梨被我看得又开始颤抖了,她可能是觉得我对她自作主张说了那么多话,生气了,呆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意思是,君子看重的是道义,小人看重的是利益。” “你不必把我的帮助当成负担,我出手纯粹是为了贯彻自己的侠义,而不是贪图你的回报。” “就这样,你最好离我远点,他们现在把我当做目标,你已经没事了。别离我太近,不然他们又会盯上你的。” “唔、恩恩人,怎么这样,最起码要告诉我你的名字吧!” 我想了想,自己叫什么来着?老是被人叫“鸡巴人”,那个无谓的名称早就忘记了。 到底还是摇摇头,驱赶对方离开,千叶花梨像是只被主人遗弃的小兽,依依不舍地看着我,下课休息盯着我看书、上课盯着我在本子上画画、放学的时候似乎还想尾随我——我察觉到对方的执着,东躲西绕地,终于是甩开了她。 “我去,这女孩怎么这么粘人…” 【福利社】 “诸君…”我拉门而入。 “哟,鸡巴人,今天怎么来这么晚。” T恤衫、鸭舌帽、牛仔裤、黑框眼镜、心宽体胖的技术宅,身为福利社网络专家的远野门太郎、“门酱”对着泛着荧光的电脑,头也不回地问到。 “不会是那群混混找你的麻烦吧?…那帮不知所谓的校园混混,我要找个机会把他们全沉进东京湾…” 另一侧,刚还躺在沙发的少年,见到我的到来,立马跳下沙发,随后眉头一皱。他看着只是个孩子。 “童帝”西川结弦,智商超过一百六的超级天才,西川集团的太子爷,年仅十岁便几次跳级,成了一名高中生,家里人曾劝他“享受下童年”,他以“有人需要我”为由拒绝。 我摇摇头:“不是。” “那个受我帮助的孩子想问我的名字,我怕她惹上麻烦,就没告诉她。结果她一直跟踪我。” “那你就告诉她呗,不过是个名字,有什么大不了的。” 门酱一副“无所谓”的态度。 “哈啊?你可是她的恩人,她怎么有胆子找你提请求的?” 西川结弦愤愤不平。 我放下书包,没有回复两人,将包里的递给结弦,西川结弦虽然气鼓鼓的,也不多说,接过装备便到手工桌上捣鼓。 “鲍勃还没来吗?”我问道。 福利社一共四位成员:门酱、童帝、我,剩余一位便是来自非洲的留学生鲍勃。 “你说那家伙啊?”门酱漫不经心:“他在给别人疏通下水道呢。” “他不是缺钱吗?正巧总有人因为他的黑皮肤找他做事,他跟我们说了一声就先走了。” 我眉头微蹙,在日本长大的我,向来是没听闻过有人“欢迎”黑人,“不会是什么敲诈勒索吧?” “放心吧。”西川结弦将【Sperm Shoot】放置在灯光下,仔细观察后放下:“我是让事务所给他找的活。” “那就行。” 我现在正闲,便又坐下来,翻起《论语》。 每当我阅读上面的文字,偶尔恍惚,思绪都会飘回遥远的过去… “在俺们山东,天是蓝的、地是厚的、人是实诚的!” “孩砸!见了长辈,要喊‘大爷’‘大娘’,可不能丢了份!” “仁!义!礼!智!信!孩砸,孔孟之书,温故而知新!” 那个老实憨厚的女人…自己的母亲,总是一脸大方的笑容,对自己敦敦教诲…可如今—— “不好了!”门酱的急呼打断了我的思绪,听到呼唤的结弦和我忙不迭靠去——只见门酱的屏幕上,竟然出现了数十个头戴头套、赤身裸体的怪人! 他们群聚在不知名的地方,似乎在等待什么。 “咚!咚!咚!” 怪人群中,一阵阵心脏的鼓动声传响,令人瞠目结舌的一幕出现了——一个不逊色于我裸体肌肉男,带着华美的金纹面具,正缓缓从人群走出,不、不是走! 他牵着一条铁链,脚下是一个头戴铁盔的巨人,正在四肢并用缓缓爬行。 “诸君,大家好。 我是赤身大帝,‘赤身教’教主。 此刻,我正站在这里,赤身裸体、一丝不挂。 为何?只为启示诸位——世人被‘衣服’囚禁已久! 你们可曾想过——那层层叠叠的布料,不只是遮体避寒之物,更是规则的铠甲、礼法的囚笼、偏见的裹尸布! 出生,我们穿上的第一件衣服就是分清男女的“性别之衣”;进入学校,他人为我们套上校服,那是固化我们人生的“规训之衣”;步入社会,西装革履、高跟裙装,逼迫我们保持体面,迎合群众的“合群之衣”;甚至死亡之际,都要给我们穿上寿衣——‘走得体面,别给家人丢脸’。 就连这坟墓,都不准许我等自由! 诸君,醒悟吧!最可怕的不是赤裸的身体,而是被衣服包裹的麻木灵魂!不要忘却原本的模样—— 我、赤身大帝在此宣告! 赤身裸体的时代即将来临——每个人都会获得彻底自由的权利! 脱下衣裳,展现真我。 这是…我们对社会的反击。 革命——即将展开序幕——” 赤身大帝高抬右手:“脱下衣服,穿上自由!” “期待吧,诸君!新的时代即将到来!” “脱下衣服!穿上自由!” “脱下衣服!穿上自由!” “脱下衣服!穿上自由!” 台下的怪人齐呼,如山呼海啸、似万钧雷霆,排山倒海的气浪激起,连屏幕都在震动! 那不是呐喊,是被压抑太久的灵魂,终于同声相应的觉醒—— “孟子有言:‘人不可以无耻。无耻之耻,无耻矣。’” “就连‘不知羞耻’本身都不觉得可耻,这种人,必须受到惩罚…” 我看着荧幕里怪人们的狂欢,心中怒火高涨,胯下的戒尺都不由得扯旗——必须要制裁这些无耻之徒。 正是“侠骨凛然扶正气,奸邪张口即成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