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后的第一个周末,阳光意外地好,透过窗帘洒在地板上,照出一层细密的尘埃。 小明醒来时,刘艳已不在身边,床上只剩凌乱的被子和那条灰蓝色的围巾,尾端还沾着昨夜的汗渍。 他伸手摸了摸,围巾微凉,针脚里的“明”字被揉得有些变形。 厨房传来切菜声,节奏均匀,像在安抚什么。 小明套上裤子,光着上身走过去。 刘艳穿着他的旧T恤,下摆盖到大腿根,头发用皮筋随意扎起,露出一截白皙的脖颈。 她正切土豆丝,刀工利落,锅里油花滋啦响。 小明从后面抱住她,下巴抵在她肩窝,闻到洗发水混着葱花的味道。 “姐,早。” 刘艳没回头,手里的刀顿了顿:“醒了?去洗脸,饭马上好。”她的声音有点哑,像昨夜哭过。 小明松开手,视线落在流理台边——那里多了一张银行卡和一张房产证复印件,离婚协议上她的名字赫然在目。 早餐是土豆丝炒蛋、稀饭和两根油条。 刘艳给他盛稀饭时,手指微微发抖,粥面晃出一圈圈涟漪。 小明夹了根油条咬一口,脆响在安静的屋里格外刺耳。 他想说点什么,刘艳却先开口:“小明,姐想找份工作。” 小明筷子停在半空:“工作?姐,你……”刘艳放下勺子,眼睛亮亮的:“以前在家带孩子,后来结婚就没上班。现在离了,总不能老靠你。”她顿了顿,声音低下去,“再说,你舅舅那儿……总有人说闲话。” 小明喉结滚动,围巾突然勒得他脖子发痒。 他知道工地上有人嚼舌根,说他“吃软饭”,说刘艳“老牛吃嫩草”。 他没在意,可刘艳在意。 小明握住她的手:“姐,我养你。”刘艳抽出手,起身收拾碗筋,背影僵硬:“你还年轻,不能一辈子绑在姐身上。” 上午,小明去工地,舅舅塞给他一张新工牌:“小子,升工长了,明天带队。”小明攥着工牌,心却不在上面。 午休时,他给刘艳发消息:【晚上早点回,给你带糖葫芦。】消息发出半小时,没回。 他盯着手机,屏幕映出他青黑的眼底。 收工时,天阴了,风卷着落叶打旋。 小明买了串糖葫芦,山楂红得发亮,糖衣在冷风里迅速凝固。 回小区路上,他路过超市,王晓丽在门口收摊,冲他眨眼:“小明,最近瘦了,姐心疼。”小明笑笑,没停留。 刘艳的门紧闭,门缝里没灯光。 小明敲了半天,没人应。 他掏出备用钥匙开门,屋里黑漆漆的,茶几上放着张字条:【去面试了,冰箱有饭。】字迹娟秀,笔锋却重,像用尽了力气。 小明打开冰箱,里面是两盒打包的快餐,凉透了。 他热了饭,扒拉两口就放下,糖葫芦搁在桌上,糖衣裂开细纹。 手机亮起,刘艳的消息:【面试顺利,晚点回,别等。】后面跟了个笑脸,小明却笑不出来。 夜里十一点,门锁转动。 刘艳进门,带着外面的寒气和高跟鞋的哒哒声。 她换了件黑色呢子大衣,头发烫了微卷,唇上抹了口红,红得刺眼。 小明坐在沙发上,围巾攥在手里,刘艳愣了愣:“还没睡?” “姐,面试咋样?”小明声音哑得厉害。 刘艳脱大衣,里面是白色衬衫和包臀裙,胸口鼓胀,腰肢收得紧。 她坐下,腿交叠:“一家广告公司,前台,月薪四千五。”她顿了顿,眼睛亮亮的,“小明,姐能养活自己了。” 小明喉结滚动,围巾的温度突然烫手。 他走过去,抱住她,刘艳的身子僵了僵,没推开。 小明的唇贴上她脖颈,闻到陌生的香水味,混着一点点烟草味。 刘艳的手搭在他肩上,指甲掐进肉里:“小明,姐……” 话没说完,小明的吻堵上来,急切而粗鲁。 刘艳回应得犹豫,舌头缠上来时带着啤酒的苦味。 小明的手滑进她裙子,摸到丝袜顶部,皮肤滚烫。 刘艳推开他,喘息着:“别……姐喝了点酒。” 小明停住,眼睛红红的:“姐,你变了。”刘艳别开眼,口红蹭在他工服上,像一抹血迹。 她起身去浴室,水声哗啦,隔了很久才停。 小明坐在沙发上,围巾攥得皱巴巴,糖葫芦的山楂掉了一地,红得像泪。 浴室门开,刘艳裹着浴巾出来,头发湿漉漉地贴在脸颊。 她走近,蹲下身捡山楂,指尖沾了糖渣。 小明拉住她的手,刘艳没挣开,只是低声:“小明,姐怕拖累你。”小明没说话,只是抱紧她,浴巾滑落,露出肩头一道淡淡的吻痕——不是他的。 窗外,城市灯火通明,新的裂痕在悄然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