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房内的烛火已经燃烧了大半,蜡油顺着烛台缓缓滴落,在昏黄的光晕中凝固成扭曲的形状。 窗外的夜色愈发深沉,整个庄园在经历了那场震撼的加冕仪式后,终于陷入了一种疲惫而紧绷的寂静。 巴顿依然保持着单膝跪地的姿势,他能清晰地感受到萨琳娜那只纤细的手掌传来的冰凉温度,以及她刚才在自己额头落下的那个吻所留下的、仿佛还在灼烧着的触感。 那个吻,轻柔得如同羽毛拂过,却重如千钧,深深烙印在他的灵魂深处。 他抬起头,看着眼前这个身穿丝质睡袍、腹部高高隆起的精灵女子。 烛光在她冰蓝色的长发上跳跃,将她的侧脸勾勒得既圣洁又脆弱。 她的翠绿眼眸中还残留着泪光,但那眼神的深处,却燃烧着一种让人心悸的坚定。 (这个女人……她到底是谁?) 巴顿在心中问着自己。 他曾以为,她只是一个被命运捉弄的可怜精灵,一个被侯爵囚禁、凌辱、却依然努力生存下去的弱者。 但今夜,当他看到她如何瘫痪侯爵(虽然他不知道真相,但他隐约感觉到了什么)、如何应对医师的质疑、如何在主厅上演那场完美的加冕,他才意识到—— 眼前的这个女人,绝不是什么弱者。 她是猎手。是棋手。是……女王。 巴顿。萨琳娜的声音将他从思绪中拉回,你可以起来了。一直跪着,你的腿会受不了的。 她的语气温柔而体贴,带着一丝关切。 巴顿却摇了摇头,声音低沉而坚定:夫人,这是我应尽的礼节。 萨琳娜叹了口气,然后用那只握着他的手轻轻用力,试图将他拉起。 我说了,在这个房间里,我们不需要那些繁文缛节。起来吧,巴顿。我……我需要你的帮助。 她的声音在最后几个字时,变得极其虚弱,甚至带着一丝颤抖。 巴顿的心脏猛地一紧,他立刻站起身,伸手想要扶住她。 但当他的手触碰到萨琳娜的肩膀时,他才惊讶地发现,她的身体正在剧烈地颤抖,那层薄薄的丝质睡袍下,能清晰地感受到她肌肉的紧绷和痉挛。 夫人!您…… 我没事。 萨琳娜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只是……只是有点累。 从昨晚到现在,我一直在强撑着。 现在……现在终于可以放松一点了,身体就……就有些不听使唤。 她的声音越来越弱,身体也越来越软,几乎整个人都要瘫倒在巴顿的怀里。 巴顿慌乱地伸手将她扶稳,他能感觉到,她的体温异常地低,额头上却冒着细密的冷汗。 夫人,您需要休息!我这就去叫医师—— 不。 萨琳娜抓住了巴顿的手臂,用一种近乎恳求的语气说道,不要叫医师。 我不想让更多人知道我的虚弱。 巴顿……帮我……帮我到床上去。 我……我只是需要躺一会儿。 巴顿犹豫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 他小心翼翼地将萨琳娜横抱起来,感受着她那具纤细而柔软的身体在自己怀中的重量。 她真的太轻了,轻得让他心疼。 即使怀着身孕,她的体重也不过是一个成年女性的正常水平。 (侯爵那个畜生……这几个月到底是怎么折磨她的?) 巴顿的心脏狠狠地抽紧,一股愤怒和怜惜交织的情绪在胸腔中翻腾。 他抱着萨琳娜,缓缓走向婚房内侧的那张大床。 那张床,在几个小时前,还是侯爵施暴的舞台。床单上依然残留着斑驳的污渍,空气中也弥漫着一股淫靡而压抑的气息。 但此刻,当巴顿将萨琳娜轻轻放在床上时,这张床仿佛被赋予了新的意义。 它不再是囚笼,而是王座。 萨琳娜侧卧在床上,冰蓝色的长发散落在枕头上,如同一泓清澈的湖水。她的一只手依然紧紧抓着巴顿的手臂,似乎在汲取着力量。 巴顿……她轻声呼唤着,翠绿的眼眸望着他,你……你能陪我一会儿吗?我……我有些害怕。 巴顿的喉结滚动了一下。 他知道,这个请求是越界的。他是护卫队长,她是侯爵夫人。无论侯爵现在是什么状态,这层身份的鸿沟都不应该被逾越。 但…… (她需要我。她害怕。她……她信任我。) 这个念头,击溃了他心中最后的防线。 好。他的声音沙哑而低沉,我陪着您。 萨琳娜的嘴角勾起一抹微弱的笑容,那笑容里,既有感激,也有一丝难以察觉的得意。 她轻轻拍了拍身边的床铺:坐下吧。一直站着,你也累了。 巴顿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在床沿坐了下来。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床垫因他的重量而微微下陷,萨琳娜的身体也随之轻轻滚向他的方向。 她的手依然握着他的手臂,那份触感,让他的心跳变得愈发剧烈。 房间内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只有烛火燃烧时发出的细微噼啪声,以及两人略显急促的呼吸声。 终于,萨琳娜打破了沉默。 巴顿,你……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她的声音轻柔而困惑,我只是一个精灵,一个……一个被侯爵买来的玩物。 你明明可以像其他人一样,对我的遭遇视而不见,为什么……为什么还要冒着风险帮助我? 巴顿沉默了片刻,然后缓缓开口: 因为……因为您不应该遭受那些。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种压抑已久的情感。 从您被带进庄园的第一天起,我就……我就注意到了您。 您那双眼睛,即使被恐惧和绝望填满,也依然清澈。 您没有哀求,没有哭泣,只是静静地接受着一切。 我看着您在侯爵的折磨下,一次次地倒下,又一次次地站起来。我看着您在所有人都认为您会崩溃的时候,依然保持着那份骄傲和坚韧。 他的拳头紧紧握起,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我恨自己的无能为力。我恨自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您受苦,却什么都做不了。我…… 他的声音哽咽了,我只是一个卑微的护卫队长。我没有权力,没有地位,甚至连保护一个无辜女子的勇气都没有。我是个懦夫。 萨琳娜静静地听着,翠绿的眼眸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 她缓缓坐起身,动作有些艰难,但她拒绝了巴顿想要扶她的手。 她转过身,面对着巴顿,然后伸出双手,轻轻捧住了他的脸。 那双手,冰凉而柔软,带着一种让人心颤的温柔。 巴顿,看着我。她的声音坚定而温柔。 巴顿抬起头,对上了她的眼睛。 那双翠绿的眼眸,在烛光的映照下,如同两颗璀璨的翡翠,深邃而迷人。 你不是懦夫。 萨琳娜一字一句地说道,你是这个庄园里,唯一一个还保有良知和善良的人。 你没有在权力的腐蚀下变得麻木,也没有在金钱的诱惑下丧失原则。 这份坚守,比任何勇武都更加珍贵。 她的拇指轻轻摩擦着巴顿的脸颊,那动作亲昵而温柔。 而且……她的声音变得更加柔软,你已经帮了我很多。 在我最绝望的时候,是你那双关切的眼神,让我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人在乎我的死活。 在我最孤独的时候,是你偶尔的一句问候,让我感受到了一丝温暖。 你以为你什么都没做,但对我而言,你已经做得够多了。 她的眼眶泛红,泪水在眼中打转,却倔强地不让它们流下。 所以,巴顿,不要再说自己是懦夫了。你是我的骑士。是我在这个冰冷世界里,唯一的光。 她的话语,如同一把锋利的刀,精准地切开了巴顿内心最深处的伤疤,又如同一剂温柔的药,抚慰着那些伤口。 巴顿只觉得自己的眼眶发热,一股难以言喻的情感在胸腔中翻涌。 他想说些什么,但喉咙仿佛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只能发出一声低沉的、近乎哽咽的声音。 萨琳娜轻轻地、缓缓地,将额头抵在了巴顿的额头上。 两人的呼吸交织在一起,近在咫尺的距离,让彼此都能清晰地感受到对方的体温和心跳。 巴顿,我需要你。萨琳娜的声音轻得几不可闻,不是作为护卫队长,而是作为……作为我的巴顿。 她的话语,如同一道闪电,击穿了巴顿心中最后的那道防线。 他再也压抑不住内心的情感,伸出双臂,将萨琳娜紧紧拥入怀中。 那个拥抱,充满了力量,却又小心翼翼,生怕弄疼怀中的这个脆弱女子。 我在这里。巴顿的声音低沉而坚定,我哪儿都不去。我会永远守护您。 萨琳娜将脸埋在巴顿宽阔的胸膛上,她能清晰地听到他那剧烈的心跳声,如同战鼓般擂动。 (就是这样……就是这样……) 她在心中默默念着,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 (男人的忠诚,往往建立在情感的基础上。职责可以被金钱收买,可以被权力威胁,但真正的情感羁绊,才是最牢固的枷锁。) 她抬起头,再次看向巴顿的眼睛。 巴顿……我想请你帮我一个忙。 您说。巴顿毫不犹豫地回答,无论什么,我都愿意。 萨琳娜咬了咬下唇,似乎在犹豫,然后才缓缓开口: 我的身体……从昨晚到现在,一直处于极度紧绷的状态。我的肌肉都僵硬了,特别是背部和腰部……疼得厉害。 她顿了顿,脸上浮现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羞涩。 你……你能帮我按摩一下吗? 我知道这个请求有些……有些不合适,但我实在……实在撑不住了。 玛莎她不懂这些,而医师……我不想让他触碰我。 巴顿的身体僵硬了一下。 他的脑海中,瞬间闪过无数个念头。 (这……这是越界的。她是侯爵夫人,我怎么能……) 但当他看到萨琳娜那双充满恳求的翠绿眼眸时,所有的理智都烟消云散了。 好。他的声音沙哑,您……您躺下。 萨琳娜顺从地侧卧在床上,然后缓缓解开了睡袍的系带。 那件薄薄的丝质睡袍,顺着她圆润的肩头滑落,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 她没有完全脱下,而是让睡袍堆积在腰间,只露出光洁的背部。 烛光在她的肌肤上跳跃,将那些优美的曲线勾勒得如同艺术品般精致。 她的背部线条流畅而柔美,腰肢纤细却又因怀孕而显得更加丰腴,臀部的曲线圆润而富有弹性。 最引人注目的,是她背部那些细密的、浅浅的疤痕。 那些疤痕,有些是鞭痕,有些是抓痕,还有些是咬痕。它们如同无声的控诉,诉说着她曾经遭受过的折磨。 巴顿的拳头再次握紧,指节发出咔咔的声响。 (侯爵……你这个畜生……)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然后伸出双手,轻轻按在了萨琳娜的肩胛骨上。 那肌肤的触感,比他想象中的还要细腻、柔软。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她的肌肉确实异常紧绷,如同绷紧的琴弦,随时可能断裂。 他开始用适中的力道,缓缓揉捏着她的肩膀。 嗯…… 萨琳娜发出一声轻微的、近乎呻吟的声音。 那声音,让巴顿的身体瞬间僵硬。 对不起……萨琳娜的声音有些羞涩,是我太敏感了。你……你继续吧,不用在意我。 巴顿咽了咽口水,然后继续动作。 他的手掌缓缓滑过她的肩胛骨,沿着脊椎一路向下,按压着每一块紧绷的肌肉。 萨琳娜的呼吸变得愈发急促,偶尔会发出一些细微的、压抑的喘息声。 那些声音,在寂静的房间内,显得格外清晰、格外……撩人。 巴顿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正在产生一些不该有的反应。 他的呼吸变得沉重,心跳愈发剧烈,下腹处更是涌起一股灼热的冲动。 (不……不行……我不能……她是……) 他拼命压制着那股冲动,强迫自己专注于按摩本身。 他的手掌移动到她的腰侧,那里的肌肉更加紧绷,按下去能清晰地感受到她因疼痛而微微颤抖的身体。 巴顿……萨琳娜突然轻声呼唤。 嗯? 你的手……好温暖。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迷离,我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感受过这种温柔的触碰了。 巴顿的手顿了一下。 在侯爵那里,每一次触碰都伴随着疼痛和屈辱。萨琳娜继续说道,声音愈发轻柔,我以为……我以为我已经忘记了,被温柔对待是什么感觉。 但现在……她的声音带上了一丝哽咽,巴顿,谢谢你。谢谢你让我想起,原来……原来我还是个人。 巴顿的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 他俯下身,在萨琳娜的耳边轻声说道: 您一直都是。您是这个世界上,最珍贵、最美丽、最坚强的人。 萨琳娜转过头,翠绿的眼眸望着近在咫尺的巴顿,眼中泪光闪烁。 巴顿…… 两人的脸越靠越近,近到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空气中的氛围变得愈发暧昧,仿佛一点火星就能将这份压抑已久的情感彻底点燃。 但就在两人的唇即将触碰的那一刻—— 笃笃笃。 敲门声突然响起。 两人瞬间分开,巴顿猛地站起身,脸上浮现出一抹不易察觉的慌乱。 萨琳娜也迅速拉起睡袍,遮住了那片雪白的肌肤,然后深吸一口气,调整好表情。 进来。她的声音平静而威严,完全听不出刚才的旖旎。 门被推开,玛莎走了进来。 当她看到房间内的场景——巴顿站在床边,萨琳娜侧卧在床上——她的眼中闪过一丝了然,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夫人,庄园管家阿尔弗雷德求见。他说有紧急事务需要向您汇报。 萨琳娜点了点头:让他在书房等我。我……我稍后就过去。 是。玛莎行了一礼,然后退出房间,顺手关上了门。 房间内再次只剩下萨琳娜和巴顿两人。 但刚才那股旖旎的氛围,已经被这突如其来的打断彻底打破。 萨琳娜缓缓坐起身,重新系好睡袍,然后看向巴顿,嘴角勾起一抹疲惫的笑容。 看来……我得去处理公务了。 巴顿点了点头,声音有些沙哑:夫人,您需要我陪同吗? 萨琳娜摇了摇头:不用。你也该去休息了。这几天,你辛苦了。 她站起身,走到巴顿面前,再次伸手,轻轻握住了他的手。 巴顿,记住今夜我们说的话。你是我的骑士,我是你的…… 她顿了顿,然后轻声说道: 我的名字,是萨琳娜。以后在私下,你可以这样称呼我。 巴顿的瞳孔骤然放大。 让一个下属直呼自己的名字,这意味着什么,他再清楚不过。 这是一种特权,一种亲密关系的象征,更是一种……承诺。 萨琳娜……他轻声念着这个名字,仿佛在品味世间最珍贵的珠宝。 萨琳娜踮起脚尖,在他的脸颊上轻轻落下一吻。 晚安,我的骑士。 然后,她转身离开了房间,留下巴顿一人站在原地,怔怔地望着她离去的背影。 他缓缓抬起手,触碰着脸颊上那个被吻过的地方。 那里,仿佛还残留着她唇瓣的温度。 (萨琳娜……) 他在心中默念着这个名字,嘴角勾起一抹幸福而苦涩的笑容。 (我的女王。我的……光。) 书房内,烛火通明。 萨琳娜坐在那张宽大的书桌后,手中握着一份账目清单,眉头微微皱起。 阿尔弗雷德管家恭敬地站在一旁,等待着她的指示。 所以你是说,菲利克斯少爷在过去的半年里,暗中挪用了家族近三十万金币的资金?萨琳娜的声音平静,但眼神锐利。 是的,夫人。 阿尔弗雷德低声回答,这些资金的去向,我暂时还没有完全查清,但根据我的推测,他应该是用这些钱豢养了一支私人武装,也就是昨夜出现的'暗鸦'。 萨琳娜点了点头,然后将账目清单放在一旁。 很好。 明天一早,你以我的名义,向所有家族成员和核心下属发出通告:菲利克斯因盗用家族资产、私自组建武装、意图谋害家主等罪名,被永久剥夺继承权,并将被移交给帝国司法部门处理。 阿尔弗雷德的眼中闪过一丝震惊:夫人,这……这会不会太激进了?菲利克斯少爷毕竟是侯爵大人的…… 侯爵大人现在无法做出决策。 萨琳娜打断了他的话,声音冰冷而不容置疑,而我,作为代理执政者,有权处理一切威胁到家族稳定的因素。 菲利克斯的存在,已经是一颗定时炸弹。 与其等他东山再起,不如现在就彻底解决。 她的目光如刀,直视着阿尔弗雷德: 你有异议吗? 阿尔弗雷德连忙低头:不敢。老朽遵命。 很好。 萨琳娜的语气缓和了一些,另外,我需要你帮我整理一份完整的家族资产清单,包括所有产业、地产、商业往来、以及储备资金。 三天内,我要看到结果。 是,夫人。 还有……萨琳娜顿了顿,帮我暗中调查一个人。 请吩咐。 昨夜出现的那个神秘黑衣人。 萨琳娜的眼神变得深邃,他猎杀'暗鸦'的手法极其专业,而且似乎对庄园的布局了如指掌。 这样的人,要么是菲利克斯的敌人,要么……就是某个我不知道的第三方势力。 无论是哪种,我都需要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阿尔弗雷德沉思片刻,然后点头:明白。我会尽快安排。 去吧。萨琳娜挥了挥手。 阿尔弗雷德行礼后退出书房。 房间内再次只剩下萨琳娜一人。 她靠在椅背上,长长地呼出一口气,疲惫终于在她脸上显现。 她抚摸着自己隆起的腹部,感受着腹中胎儿平稳的心跳。 (孩子,妈妈为你铺好了路。接下来,我们要一步步走向真正的自由。) 她的眼神变得坚定而冰冷。 (……神秘的黑衣人……你以为你做得天衣无缝,但你不知道,在这个庄园里,没有任何秘密能瞒过我的眼睛。) (很快,我就会知道你是谁,你的目的是什么。到那时……) 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你会成为我手中最锋利的刀,还是……第一个被清除的障碍。) 与此同时,在庄园外的密林深处。 凯兰蹲在一棵大树的枝头,遥望着主楼书房内那盏依然亮着的灯火。 他知道,那是萨琳娜的房间。 他想象着她此刻的模样——端坐在书桌后,处理着繁重的政务,眼神坚定而睿智。 (女神……您真的做到了。您掌控了一切。) 他的眼中,燃烧着狂热的光芒。 (我会继续守护您。无论您需要什么,我都会为您献上。哪怕……是我的生命。) 他从怀中掏出一枚染血的徽章——那是暗鸦成员的标志。 他将徽章紧紧握在手中,然后用力一捏。 咔嚓。 徽章碎裂,碎片从指缝间滑落。 (菲利克斯……那个蠢货……他不配站在女神身边。而那个护卫队长……)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嫉妒与杀意。 (他触碰了女神。他抱了女神。他……他甚至让女神在他怀中哭泣。) 他的拳头握得更紧,指甲几乎嵌入掌心。 (但女神一定有她的计划。她需要利用那个男人的武力。所以……我要忍耐。)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等到女神不再需要他的那一天……) 他的眼中,闪过一道冰冷的寒光。 (我会亲手送他下地狱。) 月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凯兰的脸上,将他那张因狂热而扭曲的面容照得如同恶鬼。 这一夜,注定无人能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