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屹加班到晚上,想着今天必须得回去了。 为了哄好陶南霜,他特意联系厨师做了些甜点带回去。 到家后,看到裴开霁仰躺在沙发上,手里拿着冰袋,敷在自己肿胀的脸皮。 “她扇你了?” 裴开霁冷哼:“我爸妈揍的。” 霍屹往楼上走,随后他继续说道:“我今天带她去见我爸妈了。” 霍屹脚步停顿。 “她有事没?” “怎么可能有事,打的是我。” 裴开霁看着的背影:“不过她把门上锁了,跟我生闷气呢。” 这对霍屹来说构不成问题。 他有家里每扇门的钥匙。 睡不着的陶南霜听到动静立刻睁开眼,刚想拿起床头的抱枕朝门口砸去,霍屹打开了灯。 然而在看到他的瞬间,陶南霜更没有犹豫了。 霍屹稳稳抓住朝他迎面扔过来的枕头,夸赞道:“力气不小。” 陶南霜拉过被子,蒙住了自己的脑袋,侧着身体背对他。 霍屹将手提的袋子放到床边。 “吃点东西吧,你爱的甜食。” “不吃!” 声音隔着被子闷闷的,也能听出她的怒火。 霍屹脱掉黑色大衣,随手扔在了不远处的沙发上。 陶南霜感觉到他顺着床边坐下了,柔软的床垫明显随着他的重量而塌陷。 “我结扎了,南霜。” 被子里的陶南霜忽然睁开了眼睛。 霍屹的手放在她的胯骨,隔着被褥沉沉地往上摸去,她纤瘦的软腰。 “我不会让你受生育的苦,任何人都不能。” “别再为我之前所说过的话生气了,好吗?” 陶南霜总算知道为什么裴开霁说要去结扎了,被他爸妈轮流打成那个样子,还不松口。 原来是被霍屹教唆的。 明明只要不跟她在一起就好了,为什么偏要这么执着。 “南霜。”霍屹去抓她的胳膊,想将她从被子里捞出。 “别碰我!我很烦你知不知道!” 陶南霜扯开被褥,乱糟糟的头发披散在脸上,她不耐烦地搓开,这一幕落在霍屹眼中跟撒娇没什么区别,他笑意渐浓。 “好。” “好什么好啊!你在好什么!” 陶南霜觉得霍屹压根不能理解她的心情,他总是站在高位掌控着别人的命运,她的脾气落在他眼里都是任性,一种把她当成玩具去照顾的态度。 霍屹确实就是这样的人。 他掌握了太多东西,如果每件事都要耐心分析其中的道理,那他早就累倒了。 对于感情也是,只要最终目的是拥有陶南霜,他根本不在乎过程。 从前是陶南霜有求于他,被他在异国他乡养着,离不开他这个铁饭碗,所以放下姿态对他百般讨好。 但现在是,陶南霜想离开他。 不行。 “我说过,我会带你去见你的妈妈。” “你管我见不见!我说我要见了吗?你怎么这么多事,谁允许你随便猜测我?” 霍屹从口袋里拿出了那部手机。 当初房渺给她的备用机,里面有邵嘉珍的联络方式和账号。 “不想见,你应该也想联系吧。” 霍屹放到了她的枕边:“我给你一部分自由,别再生我的气了,可以吗?” 霍屹根本不会安慰人,看似高明的手段,不过是从她想要的需求里一点点挤出来。 陶南霜讨厌被霍屹自以为是的态度,更讨厌裴开霁那只疯狗。 霍屹看着她的反应,颇有无奈:“怎么又哭了,霜霜。” “滚开,别碰我!” 陶南霜用胳膊挡在脸上,压着声音质问他:“蒲驰元去哪了!” “我给他调到亚洲分部公司了,他人在新加坡。” “我要见蒲驰元!我要见他,我要见他!” “别任性。” “你滚啊!”陶南霜又翻过身不理他,执拗地踹着被子:“我要蒲驰元,我要蒲驰元呜呜!我就要他,我不想看见你们!” 她哭喊声越来越大。 裴开霁闻声上楼,霍屹听到动静,回头朝他看去。 两个男人眉头紧皱着,都没好脸色。 陶南霜哭得一直抖,喘不过气,她一直在大口呼吸,霍屹将人翻过来,见她眼睛里都有了血丝。 霍屹拇指擦去眼尾的泪,慢声质问:“就那么喜欢他吗?” “既然这么喜欢,又为什么想他灌醉后,自己拿着船票跑呢?” 陶南霜吸着鼻子,泣不成声哽咽:“呜……呜他比你们好……” “这样啊。”霍屹微笑,陶南霜熟悉他这副脸色,通常是要给予她惩罚前,戴上的一副假惺惺的面具。 陶南霜却没在怕的,仰着脖子威胁:“你敢操我,我就死给你看!” “霜霜,我也可以把你手脚都绑起来,在你的脖子上拴个项圈,吊到天花板上,让你连睡觉都只能仰着头睡,尿就尿在地上,吃饭也只给你打营养剂,嘴巴堵着发不出声音,以后就只能张开腿让男人的鸡巴插。” 他把手指触碰在陶南霜的哭肿卧蚕:“也可以把你的眼睛蒙起来,这样就不会看到你流泪,只把你当作肉套子去用,好不好?” 那股寒意从骨髓里钻出来,沿着脊椎炸开,整个身体的汗毛都竖立着。 陶南霜恨不得咬断霍屹的手指。 可是她不敢。 她还是害怕霍屹真的用上他口中的招数。 陶南霜只能懦弱又绝望地啼哭。 “你有本事杀了我!反正你不把我当人看,不如像宰条狗一样给我个痛快!” 陶南霜被逼急了,翻过身体,从另一侧跑下床,赤脚踩在冰冷的地板上,拼命冲向近在咫尺的窗户。 她脚踝上铃铛响得清脆又激烈。裴开霁还没冲过去,霍屹动作更快,身形带起一阵风,几步便追上了陶南霜,将人拦腰抱起。 陶南霜双腿悬空,疯狂地蹬踹着,指甲抓向霍屹青筋暴起的手背。 裴开霁警告着霍屹:“你过分了吧。” “她又不是真的喜欢蒲驰元!你吓唬她干什么!让她见不就行了吗,她还能再跟他跑了不成!” 霍屹无动于衷,即便手背已被抓挠得皮开肉绽,他脸上的表情也没有一丝波动,似乎根本感觉不到疼痛。 “好。” 浑厚的嗓音压得很低,稳稳当当抱着怀里仍在挣扎的人,低下头,在她耳边一字一句地警告:“陶南霜,你最好最好,别爱上蒲驰元。” “否则,我会让你亲眼看着,他是怎么死到你面前!” 蒲驰元回来的那天,是下午。 客厅里,陶南霜窝在裴开霁怀中,两人专注地盯着电视屏幕,游戏手柄按得噼啪作响。 裴开霁身上穿着夹克外套,一副要去工作的样子,双臂从后面环抱着她,下巴抵在她发顶。 那游戏机明明在他离开之前还没有,不知道是谁买回来的。 裴开霁拍了拍陶南霜的屁股:“你的小情郎回来了。” 陶南霜闻声抬头,眼睛一亮,扔下手柄就从裴开霁怀里跳出来,雀跃地奔向门口。 蒲驰元丢了手里的袋子,张开手臂接住扑过来的她。 陶南霜像只树袋熊挂在他身上,双腿在他腰两侧摇晃,热情吻上他的嘴唇。 脚踝上的铃铛响着,就像她愉悦的心情。 “怎么了?”蒲驰元觉得陶南霜一副有事求他的模样。 霍屹并未说让他回来做什么,而是一通电话就命令他回家。 “你拿的什么呀?” “给你买的巧克力。” 裴开霁放下游戏手柄,扶着沙发站起身:“我得出门办点事,你看好她。” 陶南霜搂着蒲驰元的脖子,指着外面的花园:“去玩秋千!” 蒲驰元抱着她朝外面走去,看得出来她很开心,却不明白为什么看到他就开心,还在等着陶南霜提出要求。 “你工作累不累呀?” “那边气候能适应吗?你平时吃什么?” “有没有想我,你晚上睡得着吗?” 她问的都是些日常话,蒲驰元抱着她坐在秋千上,一一回答,轻啄着陶南霜的唇,声音沙哑: “想,很想,没有安眠药根本睡不着,只有在你身边,我才能睡个整觉。” “那你不要走了。” 蒲驰元额头抵在陶南霜的锁骨,他昨晚并未睡好,今早解决了工作,就接到霍屹的电话,刚下飞机不久,疲惫的情绪积压着,想从陶南霜身上获取一些能量,看到她面对自己开心那股劲,没来由地安心。 “我得工作,虽然不知道能从霍屹手里争到多少,但我不能永远被他捏着,我不能死在他手里。” 他收紧手臂:“你是我现在唯一拼命的理由了,只有活着,我才能跟你在一起。” 即便无法完全拥有,但如今三人共同看管着她,她也逃不出去,这微妙的平衡,竟也给了他一丝可怜的安全感。 “你结扎了?”陶南霜冷不丁询问。 蒲驰元喉结移动。 “嗯。” “所以这就是你们决定好的吗?” 他没有说话,直到陶南霜无情地拆穿,这个本来试图隐瞒着她的秘密。 “把我关起来,轮番看守着我,也不用担心我会怀上你们其中一个人的孩子。” “想操我就来操我,想玩我就玩我,更不用担心我会跑。” “陶南霜……” 蒲驰元牵出一丝苦笑,一股深深的无力感,让他把脸埋在她肩上。 “没有人会那样对待你,你不想做爱,根本不会有人强迫你。” “可你们还不是在把我关起来吗!这跟把我当成囚犯有什么区别!” 蒲驰元发出痛苦的呻吟,他无能又崩溃。 “是你……这是你自己的选择,不是吗。” “我选择什么了!我有的选吗!” 他抬起头,通红的眼睛里满是绝望,沉默地逼视着她,要她看着他的眼睛再说一遍。 陶南霜反应过来了。 她刚才嚣张的气焰肉眼可见地熄灭了。 “我那是……” “很多次。”蒲驰元打断她:“陶南霜,你有很多次都做出了一样的选择,而你的选择里,根本就没有我。” 秋千被他身形压得很稳,风吹过蒲驰元脸上滑落的泪,他视线变得氤氲不清,眼底的麻木,是望不到底的灰暗,哭过之后只剩下清醒。 蒲驰元不再有任何幻想了,彻底看透后的平静,对这个结局坦然接受。 面对他的质问,陶南霜竟没有一句理由可以去反驳。 她沉默着,这令她自取其咎的战局就拉的越长。 如果陶南霜当时乖乖留在他身旁,只依赖着他一个金主,她现在也不会被三个男人轮流享用,如果她能够有一丝的忠诚,也不会沦落到现在的境地。 太着急走上人生捷径,她所踏上的只能是一条绝路。 陶南霜挤出尴尬的笑。 “还能重新选吗?” 蒲驰元眼神不可置信。 “我是什么很贱的东西吗?” 陶南霜怎么敢的。 居然到现在还把他当傻子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