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战争来的快,去的也快结束了。 兵对兵,将对将。 母亲始终是北境的支柱,再这场胜仗里有着不可替代的作用,当然阿蛮也是… 当最后一名蛮族士兵的身影消失在地平线上,城墙之上,先是死一般的寂静,随即,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劫后余生的狂欢! 士兵们扔掉手中的兵器,相互拥抱着,嘶吼着,宣泄着死里逃生的喜悦。 有些人跪在地上,亲吻着脚下那沾满了血污和脑浆的城砖,放声大哭。 夕阳的余晖,将整个战场都染成了一片悲壮的血红色。 我收回了先生的力量,一股难以形容的虚弱感瞬间席卷了我的全身。 我的眼前阵阵发黑,双腿发软,几乎是凭借着最后一丝意志力,才没有当场倒下。 我扶着冰冷的墙垛,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看着不远处那相拥的两个人。 母亲已经从阿蛮的怀里挣脱出来,她那张沾染了血污和尘土的脸上,恢复了往日的清冷与威严。 她开始有条不紊地下达着命令: “李副将,清点伤亡,救治伤员!” “王参将,派人打扫战场,收敛我军将士遗体,厚葬!” “张校尉,加固城防,派斥候严密监视蛮族动向,防止他们去而复返!” 一道道命令,清晰而有力,让原本处于狂欢中的军队,迅速地恢复了秩序。 这就是我的母亲,即便是在大战之后,身心俱疲,她依旧是那个运筹帷幄、冷静沉稳的北境统帅。 她的目光,最终落在了阿蛮和他身后那支奇特的蛮族军队身上。 那上千名蛮族战士,并没有像其他蛮族一样参与溃逃,而是安静地聚集在城下,他们的坐骑巨狼安静地匍匐在地,他们的眼神,没有暴戾,只有一种对阿蛮,近乎狂热的崇拜。 “他们是……我的族人。”阿蛮挠了挠头,憨厚地解释道,“我在北荒深处,找到了他们。他们都是被其他大部落排挤驱逐的,我们就……自己建了一个部落。” 母亲静静地看着他,又看了看城下那支“蛮族军队”,良久,她才缓缓开口:“让他们进城吧。在城西划出一片营地,暂时安置。” “是!主母!”阿蛮的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 我扶着墙,慢慢地走下城墙。 当我经过母亲身边时,她的脚步,微不可察地一顿。 她没有看我,只是用一种极其平淡的语气说道:“你也累了,回去休息吧。” 我“嗯”了一声,没有多言,与她擦肩而过。 我们之间,仿佛又回到了那种熟悉的严厉。 但只有我们自己知道,有些东西,已经在这场血与火的洗礼中,悄然改变。 我不再是那个只能躲在她身后,无能为力的废物。 而她,也知道了我最大的秘密。 接下来的三天,整个北境大营,都沉浸在一种战后的悲壮,又忙碌的氛围之中。 战争的胜利,并不能完全冲淡死亡带来的悲伤。 城墙之下,堆积如山的尸体被一具具地抬走,血水将城外的冻土都染成了暗红色,即便在凛冽的寒风中,那股浓烈的血腥味也久久不散。 城内的医馆,早已人满为患。 伤兵们的呻吟声、军医们的呵斥声、药草的苦涩味,混杂在一起,构成了战后最真实的景象。 这三天里,母亲没有回过一次将军府。 她搬到了军营的指挥大帐之内。 我曾偷偷地去看过她。 她几乎没有合过眼。 白天,她会亲自去伤兵营,探望那些在战斗中受伤的士兵。 她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女将军,而像一个体恤下属的大家长。 我看到,她会亲自端着药碗,喂一名断了双臂的年轻士兵喝药,那名士兵激动得热泪盈眶,语无伦次。 我看到,她会坐在一名重伤垂死的老兵床前,握着他那粗糙干枯的手,静静地听他讲述着对家乡妻儿的思念,直到他咽下最后一口气。 她的脸上,没有悲伤,只有一种深沉的肃穆。 她会亲自去校场,为那些在战争中牺牲的将士,点燃送行的火把,将他们的骨灰,一坛坛地,亲手交给他们的家人。 她的每一次出现,都会引来士兵们发自内心的狂热崇敬。 他们敬畏她,如同敬畏神明。 而到了夜晚,她则会召集所有的将领,在指挥大帐内,商讨着未来的防务。 阿蛮,作为一股不可忽视的新生力量的领袖,也第一次,出现在了人族的军事会议之上。 他带来的那支名为“黑石部落”的千人军队,也被母亲以雷霆手段,直接编入了北境的军队序列,授予了独立的番号。 这个决定,在军中,引起了轩然大波。 “将军!万万不可!” 指挥大帐内,气氛凝重到了极点。 以李副将为首的几名老将,满脸涨红,激动地站在大帐中央,毫不掩饰他们对母亲这个决定的反对。 “那些蛮子,终究是蛮子!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李副将梗着脖子,大声说道,“让他们进城,已经是将军您天大的恩赐,如何能将他们编入我北境军,甚至授予番号?这……这简直是闻所未闻!若是他们日后在城中作乱,或是与城外的蛮族里应外合,那后果,不堪设想啊!” “是啊,将军!”另一名王参将也附和道,“我军将士,与蛮族世代血仇,如今要与这些蛮子同吃同住,一同操练,将士们心中,定然不服!恐会引发营啸啊!” 他们的担忧,不无道理。 人族与蛮族,在这片贫瘠的土地上,已经厮杀了数千年,血海深仇,早已刻入了每一个人的骨子里。 让他们放下仇恨,亲如兄弟,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阿蛮坐在一旁,听着这些将领的质问,那张憨厚的脸上,第一次,浮现出了一丝怒意。 大帐内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母亲端坐在主位之上,面沉如水。她没有立刻说话,只是用她那双清冷的凤眸,缓缓地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 那目光,不带丝毫的情感,却带着一种足以让万物都为之冻结的威严。 原本还群情激奋的将领们,在接触到她目光的瞬间,都不自觉地低下了头,声音也小了下去。 “说完了?” 良久,母亲才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了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说完了,就听我说。” 她站起身,缓缓地走到大帐中央的沙盘前,手中的“孤鸿”枪,轻轻地,点在了代表着北境城池的模型之上。 “你们只看到了他们是蛮族,看到了所谓的‘非我族类’。”她的声音,依旧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而我看到的,是一支在阿蛮的带领下,令行禁止、悍不畏死、并且对我人族没有丝毫敌意的……精锐之师!” “你们只看到了将士们心中的仇恨,却没看到,在十七名六阶蛮将的围攻下,是我们自己的士兵,在成片成片地倒下!是我们自己的防线,在节节败退!” “你们只看到了所谓的‘营啸’风险,却没看到,若非阿蛮和他这支奇兵天降,这座城,现在,已经破了!而我们这些人,早已成了蛮族斧下的亡魂!” 她的每一句话,都像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那些将领的心上,让他们面红耳赤,羞愧难当。 “我白霜华治军,只看一点——谁能打,谁能赢,谁能为我守住这座城,谁,就是我的兵!” 她猛地抬起头,那双清冷的凤眸之中,爆发出骇人的精光! “至于你们担心的作乱,里应外合?”她冷笑一声,那笑声中,充满了绝对的自信与霸气,“有我白霜华一日,他们,不敢!他们若敢,我便能亲手,将他们彻底抹去!” “这个决定,我意已决。从今日起,黑石部落,便是我北境第十三营!阿蛮,为第十三营统领,官拜参将,直接听命于我!” “谁,还有异议?” 整个大帐,鸦雀无声。 所有的将领,都低着头,再也不敢多言半句。 他们知道,当这位女将军做出决定时,那便是……不容更改的铁律。 在母亲的强力推行下,阿蛮和他的黑石部落,终究还是成了北境军中,一支名正言顺的“友军”。 城西,那片原本荒废的营地,被重新修葺一新。上千名黑石部落的蛮族战士,在阿蛮的带领下,正式入驻。 他们的到来,无疑给这座刚刚经历过大战的城池,注入了一股新鲜而又奇特的血液。 我第一次,走进了他们的营地。 与我想象中,蛮族营地的脏乱和腥臭不同,黑石部落的营地,虽然简陋,却异常的整洁。 所有的帐篷都搭建得井然有序,兵器架上的战斧和长矛,也擦拭得锃亮。 那些蛮族战士,看到我进来,只是好奇地打量着我,眼神中,没有丝毫的敌意,反而带着一丝对“主母之子”的尊敬。 我找到了阿蛮。 他正在营地中央的空地上,赤着上身,用他那根巨大的图腾柱,进行着力量训练。 他的肌肤上,布满了纵横交错的伤疤,每一道,都仿佛在诉说着他在北荒深处所经历的残酷战斗。 他的肌肉,如同花岗岩一般,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 看到我,他立刻放下了图腾柱,咧开嘴,露出了那熟悉的憨厚笑容。 “小主人!”他快步向我走来,那粗犷的身躯,给了我一种强烈的压迫感。 “阿蛮。”我看着他,心中百感交集。 眼前的这个男人,早已不再是那个需要我处处照顾的,心智单纯的护卫了。 他成了一个部落的领袖,一个六阶巅峰的强者,一个……能在我母亲最需要的时候,给予她最直接、最有力“帮助”的男人。 一股难以言喻的、混杂着嫉妒和失落的情绪,在我心中悄然滋生。 “小主人,你怎么来了?”阿蛮挠了挠头,有些手足无措地问道。 “我……来看看你。”我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在北荒……过得还好吗?” “好!也不好!”阿蛮憨憨地答道,“北荒深处,有很多很厉害的凶兽,我天天跟它们打架,打着打着,就变强了!后来,我就遇到了他们,他们都是被别的部落欺负的,我们就一起,建了黑石部落!现在,我是他们的王!” 他说起这些的时候,那双琥珀色的眼睛里,闪烁着自豪的光芒。 “小主人,你看,我现在是不是很厉害?”他像个急于向家长炫耀玩具的孩子,在我面前,用力地鼓了鼓他那比我大腿还粗的肱二头肌。 “……嗯,很厉害。”我点了点头,心中却愈发苦涩。 我们之间,仿佛隔上了一层看不见的墙。 他还是那个视我为“小主人”的阿蛮,但我,却再也无法像以前那样,将他当成一个单纯的“傻子”了。 “小主人,你怎么不开心?”阿蛮敏锐地察觉到了我的情绪变化,他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丝担忧,“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你告诉阿蛮,阿蛮去帮你把他砸成肉饼!” 看着他那真诚而又关切的眼神,我心中的那点嫉妒和失落,突然就烟消云散了。 是啊,他还是那个阿蛮。 无论他变得多强,无论他成了谁的王,在我面前,他永远都是那个,会毫不犹豫地,为我挡下所有危险的……兄弟。 “没有。”我摇了摇头,拍了拍他那坚实的胳膊,由衷地说道:“我只是……为你感到高兴。阿蛮,你长大了。” 阿蛮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又咧开嘴,憨憨地笑了起来。 战争的阴霾,渐渐散去。 北境的城墙,在工匠们的修葺下,恢复了往日的雄伟。 阿蛮的黑石部落,与其他士兵,依旧会有些摩擦,但在母亲和阿蛮的共同弹压下,倒也相安无事。 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今天是军中一月一次的休沐日,忙碌了数日的士兵们终于得到了宝贵的喘息之机。 阿蛮也难得地回到了将军府,像个恋家的孩子,熟门熟路地回到了我的房间,在角落里他那熟悉的地铺上一躺,不一会儿就发出了均匀的鼾声。 夜色渐深,万籁俱寂。 就在我即将陷入半梦半醒之间时,一阵极其轻微的敲门声响起。 “咚、咚。” 那声音很轻,却像翘在了我的心上。 我猛地睁开眼,看向房门的方向。 “阿蛮,”母亲那清冷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察的压抑情愫,“……出来一下。” 角落里的鼾声戛然而止。 阿蛮猛地坐起身,琥珀色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烁了一下,他似乎有些迷茫,但还是立刻应道:“嗯,主母!” 他手脚麻利地穿好衣服,打开房门,身影很快便消失在了门外,融入了母亲那更加修长的身影之中,最后,房门被轻轻地带上。 我知道,他们要去“修炼”了… 我的心,在这一刻,被一种熟悉的、混杂着罪恶的期待感,彻底占据。 “呵呵……想去就去嘛~~非要这般扭扭捏捏的。”先生那懒洋洋的声音,适时地在我脑海中响起,臊得我脸颊一阵滚烫。 我心中烦躁,却又无法反驳。 是啊,我想去。 可这一次,和上次不一样。上次,先生不在,我只是一个纯粹的卑劣偷窥者。 而这一次,它在我体内。 我的每一次心跳加速,每一次呼吸急促,我那因为想象而产生的、可耻的生理反应……它都能感受得一清二楚。 这就像……就像我赤身裸体地站在它面前,所有的不堪和欲望都无所遁形。 “小子,我倒是也想去看看。”先生似乎看穿了我的窘迫,用一种循循善诱的语气说道,“看看阿蛮那傻小子,在北荒历练了这么久,那身至阳血气,是不是又精进了不少。这对我评估你母亲的状况,也有好处。” 我心中冷笑,这蹩脚的借口,谁信? 但这确实是一个完美的台阶。 我深吸一口气,从床上坐起,心中那最后一丝名为“羞耻”的防线,彻底崩塌。 我一步一步,如同被蛊惑的木偶,朝着那扇充满了致命诱惑的窗户走去。 我的脚步很轻,心跳却很重。 我来到了窗前,熟练地找到了那个小洞。 然后,我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