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潮的余韵像退潮后的海浪,在我的四肢百骸里留下一阵阵轻微的、酥麻的战栗。 我浑身脱力,像一具被抽走了骨头的皮囊,软软地挂在他的身上。 周围又恢复了死一样的寂静。 那些年轻人的脚步声和说笑声,已经彻底消失了,仿佛从未出现过。 黑暗重新笼罩了一切,只有我们藏身的这个狭窄角落里,交织着两具身体滚烫的温度,和淫靡的、混杂着汗水与体液的气味。 我甚至能听到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声,通过我们紧贴的胸膛,一下一下地,传递到我的身体里。 那是一种奇怪的感觉。 在这个世界上,我第一次,和另一个人如此亲近。不是在舞台上,隔着万千荧光棒的距离。也不是在镜头前,隔着一层虚伪的人设。 而是在一个肮脏、废弃的电影院角落里,在他刚刚用最粗暴的方式将我送上云端的,这个瞬间。 我们分享了一个足以毁灭我人生的秘密。 我们是共犯。 他抱着我,没有动,似乎在给我时间平复。那只刚刚还在我腿间作恶的手,此刻正覆在我赤裸的后背上,掌心温热,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狂乱的心跳和急促的呼吸才渐渐平稳下来。身体的力气也恢复了一点。 我动了动,想从他怀里挣脱出来。 他察觉到了我的意图,抱着我的手臂松了松。 他站起身,然后弯下腰,用一种近乎提货物的姿态,将瘫软的我从地上拽了起来。 我双腿发软,几乎站不稳,只能靠在他的身上。 他没有再碰我。他从口袋里摸索出什么东西,“咔哒”一声轻响,一小束微弱的光亮了起来。 是一个小巧的钥匙扣手电。 他用那束光,照亮了我被反铐在身后的双手。然后,他从另一只口袋里,拿出了一把小小的、银色的钥匙。 钥匙插进锁孔,轻轻一拧。 “咔哒。” 束缚着我手腕的冰冷钢铁,松开了。 双手恢复自由的瞬间,一股暖流涌了上来。我活动了一下被勒得有些发麻的手腕,上面留下了两道清晰的红痕。 接着,他将那束光移到了我的脸上。 我的眼睛下意识地眯了起来。 他伸出手,动作轻柔地,将那个塞在我嘴里、早已被我口水浸得湿滑的口塞,取了出来。 重获言语能力的瞬间,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大口大口地呼吸着这冰冷的、带着霉味的空气。 我的口腔里一片酸麻,嘴角还挂着一丝来不及吞咽的涎水,狼狈不堪。 他看着我,没有说话。 那束光依旧照在我的脸上,像审讯室里的探照灯,让我无所遁形。 我终于看清了他的脸。 那是一双非常深邃的眼睛,在手电筒微弱的光线下,像两潭深不见底的湖水。看不出任何情绪,却又仿佛能洞悉一切。 我们对视着。 沉默在黑暗里蔓延。 最终,是他先开了口。 “感觉怎么样?” 他的声音很平静,就像在问我“今天天气怎么样”一样。 但我知道,这是一个问题,也是一个评判。 我张了张嘴,嗓子因为刚才的呜咽而沙哑得厉害。 我说不出话来。 我能说什么?说我刚才吓得快要死了?还是说,我在那份恐惧里,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快感? 无论哪一个答案,都显得那么下贱,那么不知羞耻。 我的沉默,似乎在他的意料之中。 他唇角动了动,那双深邃的眼睛里,似乎闪过一丝极淡的笑意。 “你的身体,比你的嘴诚实多了。” 他将手电筒的光,从我的脸上,缓缓向下移去。 光束所到之处,是我一片狼藉的身体。 敞开的皮衣,沾着汗水和体液的、赤裸的胸膛,通红的阴部,还有那条被淫水和爱液彻底浸透、紧紧贴在腿上的皮裤。 深色的水渍从我的大腿根部,一直蔓延到了膝盖。 那是我的身体,给出的答案。 他收回了光束,将钥匙扣手电关掉。 周围,再一次陷入了彻底的黑暗。 “走吧,”他说,“在那些人回来之前。” 他转过身,向着来时的那道门缝走去。他的背影高大而沉默,很快就融入了黑暗里。 我僵在原地,没有动。 我的身体还在因为高潮的余韵而微微颤抖,我的大脑里一片混乱。 刚才发生的一切,像一场光怪陆离的噩梦。 但那留在手腕上的红痕,口腔里的酸麻感,和腿间那一片黏腻的湿滑,都在提醒我,这一切是多么的真实。 他已经走到了门口。 他停下脚步,似乎是发现我没有跟上。他没有回头,只是声音从黑暗里飘了过来。 “怎么?还想再来一次?”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戏谑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