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铃响起时，裴钰正倚在床头喝莫捷熬的中药。
苦味在舌根蔓延，让他不自觉地皱眉。
当电子门禁屏幕上出现林雨晴和陈媛的脸时，他手一抖，药碗差点翻倒，深褐色的液体溅在白色被单上，像一串丑陋的污点。
“哎呀，你同学来了。”莫捷的声音从厨房传来，轻快得反常。她快步走到监控器前，酒红色的指甲在屏幕上划过两人身影，“真有心呢。”
裴钰的喉咙发紧。
他想找借口拒绝见面，但莫捷已经按下开门键。
透过落地窗，他看到两位女生穿过前院的小径——林雨晴抱着一个纸袋，陈媛手里是包装精美的礼盒。
她们都穿着便装，林雨晴是简单的牛仔裤配白T恤，陈媛则穿着淡黄色连衣裙，发间别着向日葵发卡。
“躺好。”莫捷突然俯身在他耳边命令，同时将一个遥控器塞进他睡裤口袋，“敢乱动就调到三档。”她的呼吸带着薄荷牙膏的清凉，手指却危险地按在遥控器按钮上。
裴钰僵硬地点头。
他能感觉到后穴里那个小型跳蛋的存在——今早莫捷'体贴'地说要帮他'锻炼括约肌'时放进去的，一直开着最低档。
如果调到三档…
脚步声已经到了玄关。莫捷瞬间换上温柔笑容，快步迎上去开门：“欢迎欢迎！小钰在楼上主卧，他这几天好多了。”
裴钰听着三人上楼的脚步声，手指无意识地揪紧被单。当她们出现在门口时，他强迫自己露出微笑：“嗨。”
“天啊，你瘦了好多！”陈媛小跑过来，将礼盒放在床头柜上，“这是我家甜品店新出的蜂蜜蛋糕，听说对恢复体力很好。”
林雨晴则站在稍远处，目光扫过裴钰苍白的脸色和脖子上隐约可见的淤青——莫捷昨晚咬的，被高领睡衣遮住大半，但俯视角度仍能看到一点痕迹。
她没说话，只是将纸袋放在床尾：“笔记和作业。李老师说等你好了再补交。”
“谢、谢谢。”裴钰的声音比想象中平稳，但后背已经渗出冷汗。跳蛋在体内轻微震动，提醒着他莫捷的存在。
“我去准备茶点。”莫捷轻快地说，手指'不经意'地搭在裴钰肩上，“你们聊。”她的指甲透过睡衣布料掐进他的皮肤，停留两秒才松开。
房间里一时陷入尴尬的沉默。
陈媛好奇地环顾四周——主卧比想象中简洁，没有太多装饰，只有床头挂着一幅海滩油画，风格沉郁得与整个家的氛围格格不入。
“你妈妈好年轻啊。”她打破沉默，坐在莫捷事先准备好的椅子上，“而且好漂亮。”
裴钰的胃部绞痛。
这个称呼从别人口中说出，显得格外荒谬。
“是养母。”他纠正道，同时感觉睡裤口袋里的遥控器震动了一下——莫捷在厨房发出的警告。
“但她对你真好。”陈媛继续道，完全没注意到裴钰突然绷紧的身体，“听说请了三天假亲自照顾你？”
林雨晴突然走到窗前，假装对窗外的花园感兴趣。
她的背影显得异常僵硬，与平时开朗的样子截然不同。
“药味好浓。”她没回头，“要不要开点窗？”
“别！”裴钰脱口而出，随即意识到反应过度，“我…有点怕冷。”
林雨晴转过身，目光锐利地看了他一眼，却没坚持。她走回床尾，从纸袋里抽出一本笔记本：“物理竞赛的参考资料，下个月就…”
“茶点来了！”莫捷推着餐车进来，上面摆着精致的瓷器和三层点心架，“英式下午茶，我留学时学的。”
她动作优雅地倒茶，先递给林雨晴：“听说你是物理课代表？小钰经常提起你。”语气亲切得像真正的家长。
林雨晴接过茶杯，手指不小心碰到莫捷的。
她猛地缩手，茶水差点洒出来。
“谢谢。”她低声说，眼神飘向裴钰，“我们只是…偶尔讨论题目。”
“是吗？”莫捷微笑着转向陈媛，“那你一定是经常'偶遇'小钰去图书馆的那位了？”
陈媛的脸瞬间涨红。
她结结巴巴地否认，却越描越黑。
莫捷大笑起来，声音清脆悦耳：“年轻真好呀。我家小钰这么受欢迎，当妈妈的真是骄傲。”
裴钰的指尖开始发麻。
莫捷的表演完美得可怕——她甚至故意用了'妈妈'这个称呼，就像在嘲笑他之前的纠正。
口袋里的遥控器又震了一下，这次更强烈，跳蛋的频率明显提高了。
“其实…”林雨晴突然开口，“裴钰在学校很少说话。但每次开口都能说到点子上。”她直视莫捷的眼睛，“上次他只用三句话就解决了我们争论一小时的物理题。”
莫捷的眉毛几不可察地挑了一下。
她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口红在杯沿留下完美的唇印：“这孩子从小就这样，心里门儿清，就是不爱表达。”她的手自然地搭上裴钰的被子，正好压住他的膝盖，“对吧，宝贝？”
被子下的手指狠狠掐进裴钰的腿肉。他咬住口腔内侧的软肉才没叫出声：“嗯…”
“他钢琴也弹得很好。”莫捷继续道，仿佛没注意到裴钰的异常，“得过青少年组的奖呢。”
“真的吗？”陈媛眼睛一亮，“下次文艺汇演可以…”
“他不参加公开演出。”莫捷打断她，语气依然温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太容易紧张了，对吧小钰？”
裴钰点头。
真正的原因是他身上总有各种痕迹——手腕的束缚伤、大腿内侧的咬痕、乳头长时间被玩弄后的敏感——这些都无法在演出服下隐藏。
跳蛋的频率又提高了，他不得不用力抓住床单才能保持表情正常。
“尝尝这个司康饼。”莫捷突然转换话题，将点心分给两位女生，“我加了特别的配方。”
接下来的二十分钟像一场酷刑。
在莫捷娴熟的引导下，谈话逐渐变成对裴钰的赞美会——陈媛红着脸说他解题时的侧脸特别好看；林雨晴则提到他曾经默默修好了教室坏掉的投影仪。
每句赞美都像刀子，裴钰能看到莫捷眼底越来越冷的笑意。
“时间不早了。”林雨晴突然站起来，打断了陈媛滔滔不绝的讲述，“裴钰需要休息。”
莫捷的笑容僵了一瞬，但很快恢复：“真是体贴的孩子。”她起身相送，“我送你们到门口。”
当三人的脚步声消失在楼梯口，裴钰终于松开紧握的床单，掌心全是月牙形的指甲印。
跳蛋还在工作，频率已经高到让他呼吸困难。
他伸手想从口袋掏出遥控器，却发现莫捷不知何时已经拿走了它。
“表现不错。”莫捷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她靠在门框上，手里把玩着那个黑色遥控器，“除了纠正'妈妈'那一点。”她按下按钮，跳蛋瞬间停止震动，“惩罚晚上再说。”
裴钰瘫在枕头上，汗水已经浸透后背。
莫捷走到床前，用湿巾温柔地擦去他额头的汗珠：“喜欢她们的礼物吗？”她拆开陈媛的蛋糕盒，挖了一小块送到裴钰嘴边，“尝尝？”
甜腻的蜂蜜味在口腔扩散。
裴钰机械地咀嚼着，却尝不出任何味道。
莫捷的手指抚过他的嘴唇，抹去一点奶油：“林雨晴那丫头挺敏锐的。”她若有所思地说，“她注意到你的手腕了。”
裴钰这才发现自己的袖口不知何时卷了上去，露出手腕上淡淡的束缚痕迹。恐惧如冷水般浇下，他张口想解释，却被莫捷用蛋糕堵住。
“没关系。”她微笑着又喂了他一口，“妈妈会好好'感谢'她们的关心。”特别重读了'感谢'二字，眼神危险地闪烁，“现在睡一会儿吧，晚上我们有很多事要做呢。”
她帮裴钰放平枕头，拉好被子，动作轻柔得像最称职的看护。
临走前还亲了亲他的额头，就像真正的母亲对生病的孩子做的那样。
但当她的身影消失在门外，裴钰听到抽屉拉开的声音——那是放'特殊工具'的抽屉，接着是金属碰撞的轻响，像手铐相互摩擦。
窗外，林雨晴和陈媛的身影正穿过前院。
林雨晴突然回头，望向主卧的窗口。
即使隔着距离和纱帘，裴钰也能感觉到那道目光中的怀疑与担忧。
他下意识地拉高被子，像寻求保护的蜗牛，却知道这薄薄的屏障挡不住即将到来的风暴。
床头柜上的蜂蜜蛋糕散发着甜腻香气，与房间里残留的依兰精油混合，形成一种令人作呕的甜腥味。
裴钰闭上眼睛，在黑暗中数着自己的心跳，等待夜幕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