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宁头一回听见有人将绑架说得理直气壮。 她不断挣扎被扼肿的手腕,恼声警告他:“这是违法行为,我报警的话,你是要被抓起来的!” 偏偏谈准半点不在乎,我行我素。 她急得像只被关在笼子里,骨碌乱动的小动物,叽喳叫唤,搬出更多论据企图说服他。 “你犯法就有案底,以后考不了公务员,高考也受影响,你成绩那么好,难道不害怕吗?” “而且,而且,你身边的邻居同学,也会带有色眼镜看你。” “你就算不在乎别人的看法,也要在乎前途吧,谈准,你人生都要被毁掉啦!” 谈准闷头往前走,嘴角抽搐,强撑着没笑出来。 妈的,怎么大祸临头还这么乖。 水母小脑袋不想着反抗,居然真替他考虑起后果来了。 他不说话,嘉宁的心越来越慌。 直到被带进地下车库,她愣住,心猛跳了下,看见谈准掏出车钥匙。 “滴滴”两声,角落有辆低调的黑色轿车闪起灯。 谈准还记得自己贫困生的身份,歪了歪头,贴心解释道:“车不是我买的。” 这算半句实话。 他没说的是,车是半年前,他在赌场赢来的,只是他平时基本不开。 对他这个年纪来说太显眼了。 他拉开车门,将人塞进副驾驶,甚至还有余力替她扣上安全带。 晕乎乎的嘉宁回过神,眼眸睁圆,她已经顾不上被“绑架”的事了,原本细柔的甜嗓像绷紧的弦,惊恐尖叫,险些喊破音:“谈准,你未成年,怎么可以开车!” 不仅违法,还很危险。嘉宁再看他时,已经不单单是看混蛋的眼神了。 他简直就是法外狂徒! 她使出吃奶的力气,拼命拉拽车门,可惜早被锁紧。 旁边谈准斜睨她的无用功,勾唇嗤句:“留点力气,好好坐着,咱俩的正事还没开始算呢。” 他技术娴熟地踩下油门,离开商场,嚣张恣意的态度全然不怕被交警逮。 他既然敢开,就有万全的门路。 这些年,谈准除了没真正杀人外,什么违法犯罪的事都干过。眼下,不过是小到不能再小的事了。 他带着嘉宁直接开往泥巴巷。 期间嘉宁怕得小脸苍白,双眼紧闭,连吵架都不敢了。生怕烦到谈准,导致两人发生车祸。 好不容易等车停稳,嘉宁娇怯睁眼,周围是一群狭窄,昏暗,低矮得像穿越到三十年前的老房子。 她吸气开口,声音带着浓厚哭腔问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谈准冷哼,绕到副驾驶,托着女孩腿弯将人抱出来,理所当然道:“你不是吵着要回家吗?我家也是家。” 这份诡辩,和浑然天成的无耻,生生将嘉宁气到浑身发抖,瞳珠晃颤,转眼又多了层湿润水光。 谈准单手开锁,将她抱到客厅沙发上放着。 动作随意得像安置了一个小玩偶,行为好坏,直到此刻,嘉宁都相信他说的报复绝对属实。 只是她不懂,明明自己才是被欺负的那方。她这样惨,都没实施报复,对方凭什么先倒打一耙。 可能这就是她和疯子的区别吧。 泥巴巷地段不好,筒楼密集杂乱,阳光难以照进来,客厅干净整洁却依旧弥漫着潮湿的水汽味道。 嘉宁戒备地轻蜷起腿,抱紧膝盖,泪眼婆娑地控诉他:“我到底做错什么了,你要这么欺负我!” 谈准回到属于他的私人领域,属于上进优等生的伪装,彻底撕毁。 乌漆眼珠游走在女孩与环境不合时宜的雪肤上,阴鸷觊觎着,连带几分危险的怨气。 她还有脸问做错什么了? 嘉宁最大的错就是在主动招惹他后。 居然只肖想鸡巴,不肖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