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晚上没有晚自习。 嘉宁顺着散学的人潮离开学校,司机已经到了。 她刚准备过马路,就看见谈准跟一名戴着墨镜的女人走进巷子里。 嘉宁疑惑地停下脚步,轻咬嘴唇。 她没由来地想要探究谈准和对方的关系,大脑还在迟钝思考,腿却有了自主权。 鬼使神差地跟了上去。 巷子里。 薛夫人急迫上前,目光发直地看向谈准。 不愧是她一见钟情的少年,身穿板正校服,竟比会所里的丝绸衬衫还要俊秀亮眼。 性感凌厉的荷尔蒙,和少年的清爽中和得恰到好处,让人更想从这双乌浓眼珠里看到温度和欲望。 她捋了捋耳边碎发,露出全妆。 用光鲜亮丽掩饰因为官司造成的疲态:“你怎么从Reck辞职了?” 谈准冷淡后退了几步。 手掸了掸外套,似乎嫌弃她身上刺鼻艳俗的香水味,眼里没了虚以委蛇,只剩冷漠:“不关你的事。” 林子秋发来消息,严霆生已经下手了,放任薛夫人私挪公款替弟弟还债,结果人赃并获。 离婚官司顺利得不像话。 果不其然,薛夫人紧接着便道:“我离婚了。” 这话乍一听,还以为她是为了谈准离的婚。 薛夫人企图混淆事实,来打动少年强硬的心防,她已经失去严霆生带给她的财富和地位,更想拼命抓住谈准。 如果这句话是对其他小白脸说或许有效果。 可落在谈准耳朵里,只剩可笑了。 谈准冷漠地扯动嘴角,没急着戳穿她的真面目,反倒杀人诛心,嘲讽嗤句:“离婚了?不会是净身出户吧。” 无情残忍的语气,就差明说,让她带着“自知之明”滚远点了。 薛夫人心口中箭,气到窒息,脸上贪婪的笑都险些挂不住。她早就知道少年狡猾阴冷得像条毒蛇。 从前她花了那么多钱,也没有得逞的机会,更别说如今落魄了。 可她就是不甘心。 薛夫人还想做最后的挣扎,露出恳求,上前想拉他的手:“可我对你是真心的。” “真心?这种廉价的东西就别拿出来说了。” 谈准已经嫌烦了,果断躲开她手,冰冷直白的话打碎她最后期冀。 甚至怕她狗急跳墙,找麻烦,临走前还轻描淡写地威胁道:“你从前为搭上严霆生,干了不少缺德事吧,若他知道,就不止净身出户了。” “从现在起,消失在我面前,否则我不介意再送你一份大礼。” 薛夫人听懂他的要挟,脸色惨白地发抖,如坠冰窖。纵然她手也不干净,却也没想到,面前这个十几岁的少年能心狠到如此地步。 谈准不再开口,冷脸转身离开,内心除了严霆生承诺的那笔报酬外毫无波动。 直到他拐弯时,撞见用手捂住嘴后退的嘉宁。 女孩不知道偷听了多少。 迎上他的第一反应是眼神躲闪,瞳珠震颤,似乎带着欲言又止。 空气都仿佛停滞了。 谈准僵在原地,后背发凉,丝丝缕缕的难堪被他攥进蜷紧的手心。 真面目被撞破的手足无措。 谈准第一次体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