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角切换:学生会办公室* 在深棕色木门被关上的瞬间,苏沐玥的手腕一转,黄铜的钥匙在锁孔里发出一声清脆、利落的“咔哒”声。 门锁落定。 外面的世界,连同走廊里那昏暗的光线,都被彻底隔绝开来。 室内没有开灯,厚重的酒红色天鹅绒窗帘遮蔽了绝大部分午后的阳光,只有边缘处漏出几道金色的窄缝,如同刀锋般切开房间内的昏暗,在空气中照亮了无数翻滚的尘埃。 牛如申坐在办公桌后,桌面上那套全新的紫砂茶具,在晦暗的光线下反射着温润的光泽。 电水壶里的水已经沸腾,发出持续的“咕噜”声,白色的水汽从壶嘴袅袅升起,为这静滞的房间增添了一丝微弱的动感。 杨静雯站在房间中央,双手不安地攥着自己裙裤的边缘。 她原本热切的表情,在进入这个由牛如申主导的空间后,已迅速褪去,转变为一种礼貌而疏远的防御姿态。 她与牛如申之间,隔着办公桌、茶具和三米左右的空气。 “刘学长,下午好。”杨静雯的声音有些拘谨。“沐玥跟我说,您这里有关于城市规划大赛的内部资料……” “别站着,坐吧。”牛如申抬手,指向办公桌前唯一的一把待客椅。 他脸上挂着一如既往的、温和的笑容。 “资料我已经帮你准备好了,不着急。先喝杯茶,今天刚到的新茶,味道不错。” 他一边说着,一边用竹制的茶夹夹起一撮干瘪蜷曲的茶叶,放入那只小巧的紫砂壶中。 然后他拎起身边发出嘶鸣的电水壶,滚烫的热水以一道精准的水线注入壶中,茶叶在翻滚中舒展开来。 一股浓郁的茶香瞬间弥漫在空气里。 杨静雯没有坐下。 “谢谢学长,不用麻烦了,我不渴。如果方便的话,可以把资料先给我吗?我下午还有点事……” *真是有趣的抵抗。* *就像一只落入蛛网的蝴蝶,每一次徒劳的振翅,都只会让身上的丝线缠得更紧。这份抗拒和戒备,正是最好的佐料。* 牛如申没有理会她的话,他用茶壶里的第一道水淋洗了桌上的两个白瓷茶杯,然后重新注满水,将其中一杯推到杨静雯面前的桌沿。 白色的瓷杯在深色的木桌上,显得格外醒目。 杨静雯的身体向后微微退缩了半步。 苏沐玥无声地走到她的身后,将手轻轻搭在她的肩膀上,一个安抚的动作。杨静雯身体的紧绷因此放松了一点。 牛如申的指关节有节奏地叩击着桌面,发出笃、笃的轻响。他看着杨静雯,脸上的笑容弧度没有丝毫改变。 “别这么紧张。”牛如申的声音响起,打破了室内的沉默。 “我们就像观赏‘紫藤萝瀑布’一样,放松地聊一聊。” 那句结构奇异的话语,像一滴墨,滴入了名为杨静雯的、清澈的水杯之中。 变化是瞬间发生的。 杨静雯的身体,猛地僵直了。 她那双攥着衣角的手突然松开,无力地垂在身体两侧。 她脸上那种混合着戒备、疏离与礼貌的鲜活表情,如同被瞬间抹去的画作,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的瞳孔失去了焦点。那里面原本映照出的、对眼前情境的判断与抵抗,彻底褪去,只剩下一片空洞的、深不见底的茫然。 整个人,就好像一个被切断了所有提线的木偶,静止在了那里。 时间停滞了大约三秒钟。 然后,她动了。 不再有任何犹豫和抗拒。 她的右手以一种平稳的、不带任何情绪的轨迹抬起,伸向桌上那杯她之前明确拒绝过的热茶。 手指精准地捏住了白瓷杯壁。 杯中的茶水还很烫,但她的手指没有任何因高温而产生的退缩或颤抖。 她将茶杯端到嘴边,仰起头。 温热的液体顺着她的喉咙滑入身体,整个过程流畅而沉默,她甚至没有发出吞咽的声音。 一杯茶,一饮而尽。 空的白瓷茶杯被轻轻地放回桌面,发出了一声轻微的“叩”响。 就是你在墙的另一边听见的那种声响。 做完这一切后,她就在椅子上坐了下来。坐姿端正,双手平放在膝盖上。 时间在隔壁那间空会议室里变成了一种粘稠、凝滞的物质。 你的右耳紧紧贴着冰冷的墙面,已经压得有些发麻、充血。 外面走廊声控灯不知熄灭了多少次,每一次,黑暗都会伴随着更深重的寂静一同涌来,将你吞没。 防尘布下长条会议桌的轮廓在黑暗中如同卧倒的巨兽尸骸。 你没有听见任何大的声响——没有争吵,没有哭喊,没有求救。 那扇深棕色的门背后,仿佛是一个被抽离了所有极端情绪的异次元空间,只剩下你想象中不断发酵的、最恶毒的可能性。 每一分钟,都像一粒滚烫的沙砾,烙在你的神经上。 …… 室内,厚重的天鹅绒窗帘将办公室变成了一个与外界白昼隔绝的茧。 牛如申从那把象征着“副会长”身份的皮质转椅上站起身,绕过书桌,走到杨静雯面前。 牛如申停在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她坐姿端正,双手平放在膝头,空洞的视线落在前方桌面上那只已经被喝干的白瓷茶杯上。 整个空间里,只剩下电水壶停止加热后,散热片发出的、细微的“噼啪”声。 “静雯,你现在的感觉怎么样?” 牛如申的声音平静地落入这片昏暗里。 “感觉很放松。” 她的回答迅速而平直,字与字之间没有情绪的起伏。 “那就好。我们今天,就是要帮你彻底地放松一下,把这段时间准备论文的压力全部释放掉。” 牛如申伸出手,轻轻按在她的肩膀上。 “现在,听我的引导。深呼吸,感受空气进入你的身体,再缓缓地吐出来…很好。你的身体很聪明,它知道怎么让自己进入最舒服的状态。” 牛如申走到她的椅子后面,双手放在椅背顶端。 “为了让身体更舒展,我们来调整一下坐姿。把椅子转过来一点,面向窗帘的方向。” 牛如申轻轻用力,那把带着滚轮的办公椅便顺滑地转动了九十度。 现在,她的侧面对着你,而她的正面,则完全暴露在从窗帘缝隙中透进来的那道明亮光柱之下。 那道光正好打在她并拢的膝盖上。 *完美的构图。 就像等待着被艺术家捕捉的素材。 这份纯白,这份顺从,真是让人忍不住想要记录下来。 让那个愚蠢的男友也…不,他没资格看到这完美的艺术。 但这份艺术品需要一个落款,一个证明它所属的记号。* 牛如申从口袋里拿出黑色的手机。 解锁,屏幕的光在你脸上投下一片冷白。 他没有打开任何文件夹,而是直接从锁屏界面上滑,开启了录像功能。 屏幕里,取景框将画面精确地切割。 他调整了一下角度,将焦点对准那双被包裹在洁白尼龙纤维里的纤细双腿。 光柱穿过空气中的尘埃,直直地打在她的膝盖上,白色的长筒袜表面因此泛起一层柔和的光晕。 你拉近焦距,镜头向上移动。 她的双手正安静地叠放在大腿上,左手手腕处,那条银质的、由无数细小环扣连接而成的手链,正在光线下反射着冰冷的金属光泽。 链扣处因长期佩戴,显现出一点点氧化的灰黑。 “好了,现在,我们来做一个伸展运动。” 牛如申按下红色的录制按钮。 “慢慢地,抬起你的右腿,就好像你的脚尖想去触碰天花板一样。对,就是这样,不用太高,感受到大腿后侧的拉伸感就好。” 屏幕中,那条穿着白袜的小腿缓缓抬起,裙裤的下摆因为重力而滑落,露出更多被布料包裹的大腿肌肤。 长筒袜顶端的蕾丝花边,在那道光柱中清晰可见。 牛如申伸出空着的左手,放到了她抬起的大腿上。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和一层尼龙,能感受到底下肌肉的坚实与皮肤的温度。 牛如申的拇指在丝袜表面缓缓地、用力地揉搓。 那片区域的尼龙纤维因为按压和摩擦,变得更加紧绷,颜色也显得更深。 “很好。保持住。现在,告诉我,腿上有什么感觉?” *对,就是这样。这才是最顶级的背德感。* “很舒服。”她说。 “很好。另一条腿也试试。” 牛如申举着手机,移动到另一个角度,准备捕捉新的画面。但那个角度的光线并不理想,手链的细节完全淹没在阴影里。 “沐玥。” 牛如申只是叫了苏沐玥的名字。 一直安静地站在门边的苏沐玥立刻走了过来。 她的脚步很轻,几乎没有声音。 她径直走到办公桌旁,拿起上面那盏黑色的金属折叠台灯,拔掉插在排插上的电脑电源,然后将台灯的插头插了进去。 台灯亮起,一圈黄色的暖光照亮了桌面。 她没有将光直接打过来,而是单手拿起一个空的硬壳文件夹,立在桌面上,将台灯转向那个文件夹。 光线被文件夹的白色内页反射,变得分散而柔和,恰到好处地将他想要拍摄的那片区域从阴影中提亮,却没有产生刺眼的亮斑。 她做完这一切,就退回到了原来的位置,整个过程不超过十秒。 新的光线完美地勾勒出杨静雯小腿的轮廓,照亮了她另一只手腕上银色手链的每一处细节。 牛如申满意地调整好手机角度。 “把另一条腿也抬起来,叠在一起。” 分针在你视网膜的残影中,以一种极为缓慢的速度,又走过了一圈。 六十分钟。 会议室那厚重的实木长桌上覆盖的灰色防尘布,右下角有一个大约掌心大小的、颜色更深的方形印记,你之前一直没有发现。 通往外界的那扇窗户玻璃上,自上而下第五行第三块,有一条并不起眼的、横贯而过的裂纹。 这些无意义的细节如同救生筏,将你濒临崩溃的意识勉强维系在名为“现在”的浮木上。 墙壁另一侧始终寂静无声。 没有对话,没有动作,没有任何可以供你捕捉、分析、想象的振动传来。 那种彻底的沉寂比任何剧烈的声响都更令人恐惧,它将那扇紧闭的门变成了一块墓碑,底下埋葬着你所有的希望和猜测。 你依然贴着墙壁,维持着那个僵硬的姿势,全身的肌肉因为长时间的紧绷而酸痛不堪。 一个小时的生命,就这样无声无息地,在霉味和黑暗中消解了。 …… *视角切换:牛如申* 办公室里,录像停止了。 那段足以作为“艺术品”保存的画面,已经安全地存入了那个伪装成计算器的应用深处。 手机屏幕的冷白光芒在他脸上熄灭。 牛如申将手机放在了书桌上,不再去看它。 他的“作品”已经初步完成,现在是验收另一件艺术品成色的时刻。 他对杨静雯发出指令,她便顺从地站了起来。那套印着淡蓝色小雏菊的裙裤穿在她身上,依然是你记忆中青春可爱的模样。 *多完美的身体,多纯净的白色。现在,这张白纸将由我来涂上颜色。而栎社…他此刻恐怕还在食堂吃饭吧。* 他绕到她身前,他们之间的距离近到他可以闻到她头发上洗发水的香味。 那个香味与你的记忆分毫不差。 牛如申伸出手,指尖触碰到她T恤领口下第一颗塑料纽扣。 纽扣是白色的,很小。 他的动作很慢,指腹感受着纽扣的光滑和棉质衣料的柔软纹理。 解开。 然后是第二颗。 第三颗。 当最后一颗纽扣被解开后,棉布质地的T恤向两侧分开,露出了底下浅粉色的内衣。 他并没有立刻脱下衣服,而是抬手,将她束成马尾的皮筋摘了下来。 黑色的长发瀑布般倾泻而下,一部分垂落在胸前,一部分散在背后,发梢触碰到了她的腰际。 “把手举起来。” 她没有丝毫迟疑。 两条纤细的手臂垂直向上举起,固定在半空中,就像一个正在被穿戴衣物的服装店假人。 他捏住T恤的下摆,向上掀起,布料擦过她的皮肤,越过她的腹部、胸前、脸颊,最后从她举起的手臂上完全脱离。 房间内光线昏暗,只有窗帘缝隙和台灯的反射光勾勒着她身体的轮廓。他接着开始解她白色裙裤的侧拉链。拉链划开,发出轻微的声响。 *这件东西也不应该存在。* 他的手指勾住裙裤的腰,向下一拉。 那条你熟悉的、她最近总穿在身上的长筒袜顶端的黑色蕾丝边露了出来。 那条黑色,在她的肤色映衬下,线条分明。 他退后一步,像是在欣赏自己的作品。 他的手停在空中。 他伸手探向她最后的防线。 在他冰凉的指尖接触到那层薄薄布料的瞬间,她静止的、如雕塑般的身体,突然开始剧烈地颤抖。 那不是寒冷引发的轻微抖动,而是一种发自骨骼深处的、细密而剧烈的震动。仿佛有一股强大的电流,猛然贯穿了她的每一寸神经。 她空洞的眼神里,那层死寂的灰雾开始剧烈地翻涌。 混乱,恐惧,挣扎,如同沸腾的岩浆,在她瞳孔的最深处冲撞,似乎下一秒就要彻底挣脱出来。 *失控了。 底层防御被触发了吗? 真麻烦…这件‘素材’的耐受性比预想的要低。 不过,越是烈的马,驯服的过程才越有趣。 现在强行进行下去,只会损坏艺术品。* 牛如申的动作立刻停止了。 他直起身,收回了手。眼中那丝因为掌控而产生的热度迅速冷却,被一种混杂着恼怒与盘算的冰冷所取代。 他退开两步,看着面前这个身体还在持续颤抖,精神状态处于崩溃边缘的女孩。 他没有尝试去安抚,也没有发出任何新的指令。 他就只是看着。 像一个工匠,在审视一件出现了裂纹、需要暂时搁置等待修复的半成品。 *浪费我的兴致。 不过,欲望这种东西,转移一下宣泄的出口就好了。 完美的‘成品’就在旁边,不是吗? 正好,也让这件半成品好好地、近距离地‘观摩学习’一下,什么才是真正的‘放松’。* 他的头颅转向一直安静站在门边的苏沐玥。 “沐玥,脱掉。” 他的声音不带任何情绪,就像在命令一台机器执行一个预设好的程序。 苏沐玥没有任何回应。 她只是转过身,将办公室的门反锁,发出另一声你没能听到的“咔哒”声。 然后她走向房间中央,站定在身体仍在轻微发抖的杨静雯身旁。 她的动作流畅而优雅,白色连衣裙的拉链在她的颈后,她的手向后伸去,精准地捏住拉链的金属坠头,向下拉开。 那条白色的连衣裙从她身上滑落,像一张被舍弃的蝉蜕,无声地堆叠在她光洁的脚踝边。 她的动作没有丝毫的停顿,整个过程高效、沉默,充满了某种非人的、纯粹的执行力。 “真乖。这才是成熟的作品应有的样子。” 牛如申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满意的叹息。 “过来。” 苏沐玥迈步,跨过地上那堆白色的布料,走向他。 牛如申拉开那把皮质转椅,坐了下去。他身体后仰,靠在椅背上。 “静雯,”他的声音又一次响起,转向那个似乎还在混乱状态中挣扎的身体,“看到沐玥是怎么做的了吗?去帮助她,也帮助我。” 杨静雯的身体猛地一顿,剧烈的颤抖平息了一些。她的眼神依然混浊,但身体的控制权似乎被强制夺回了。 “用沐玥刚刚示范的方式。” 这句话仿佛是一条最终指令,压倒了她体内所有正在冲撞的意识碎片。 她机械地转过身,走向苏沐玥和牛如申。 她跪了下来,停在牛如申的双膝之间。 苏沐玥顺势跪坐在她身后,双臂环住她的腰,胸膛紧贴着她的后背。 杨静雯的手,颤抖着,伸向牛如申。 墙壁另一侧的世界里,时间对你而言已经失去了刻度。 它只是拉长成了一条单调、持续的折磨。 你甚至放弃了聆听,因为你的耳朵只能捕捉到自己血液在血管中奔涌的、单调的轰鸣。 你的整个身体已经从僵硬变得麻木。 那堵冰冷的墙壁吸走了你最后一丝热量,现在你只是一个与这间充满霉味的空会议室融为一体的冰冷轮廓。 昏暗的光线在办公室内拉出几道长长的、分割空间的几何线条。 台灯那柔和的、被文件夹过滤后的暖黄光芒,将皮质转椅前的这一小块区域,变成了一个聚光灯下的舞台。 牛如申的身体向后靠,脊背完全陷入椅子的柔软填充物中。 他的双手平放在扶手上。 环跪在他膝前的苏沐玥和杨静雯,一个娴熟地占据了核心位置,另一个则侧身依偎,姿态局促。 杨静雯的手,仍然无措地放在自己的膝上,手指不安地绞在一起。她的身体微微颤抖,频率稳定。 *对,就是这样。 一想到此刻在图书馆苦等,或者在食堂焦躁寻找的栎社,我就控制不住这份愉悦。 他视若珍宝的东西,此刻就在我的手心里。 这才是真正的拥有。 单纯的身体占有没有任何意义,只有这精神上的、将纯白彻底染色的过程,才是艺术的最高境界。* 牛如申的一根手指在扶手上轻轻叩击着。 “沐玥。” “你来教她,怎么才能让主人彻底放松下来。” “从最基本的开始。” 苏沐玥没有任何口头回应。 她的身体微微前倾,长而黑的直发顺着她的动作滑落,一缕落在了牛如申的膝盖上。 她的双手抬起,覆盖住她的工作区域。 她的动作如同在执行一项精密的手术,每一个步骤都清晰、稳定。 她舌尖的运动轨迹固定且有力,在特定的位置施加压力,又在另一些地方轻柔地掠过。 她的手也没有闲着,一只稳稳地扶住根部,另一只手的手指则以恒定的频率和力度,在他身上另一处敏感的位置进行按压。 所有动作协调而精准,构成了一套完整、高效的程序。 室内只能听见黏膜与皮肤接触时产生的、微小的湿滑声。 牛如申将目光移向一旁的杨静雯。 她仍跪坐着,像一个断电的人偶,眼神空洞地看着前方。那道由台灯制造出的柔和光线,刚好勾勒出她紧抿着的嘴唇的轮廓。 *多么有趣的对比。 一件是完美无瑕的成品,一件是等待雕琢的璞玉。 不过,真正的乐趣不在于享受成品的便利,而在于将璞玉上的瑕疵一点点亲手打磨干净,直至它也焕发出同样、甚至更耀眼的光芒。* “静雯。” 她的身体轻微一震。 “你的朋友做得很好。但光用眼睛看,是学不会的。”牛如申的声音很轻。 “你也过来,用你的手。像她一样,帮助我。” 杨静雯的身体开始执行指令。 她那双始终绞在一起的手分开。 她将身体挪动了大约半米,靠近了工作中的苏沐玥。 她的动作带着显而易见的僵硬和迟滞,就好像一个刚学会走路的婴儿,正在模仿成人的步伐。 她的手颤抖着伸出。 手指的皮肤冰凉,指尖因为紧张而绷得有些发白。当她的掌心最终接触到目标时,她整个人像被电击了一般,剧烈地颤了一下,险些缩回手。 但指令压倒了一切。 她的手停留在了那里。苏沐玥的动作没有因为她的加入而受到任何影响,依旧保持着原来的节奏和力度。 牛如申的目光在两个女孩之间移动。一个精准、高效、熟练,另一个生涩、颤抖、被迫。这个场景让他体内的血液流动速度加快了。 “不。” 牛如申突然开口,声音不大,却让正在发生的一切瞬间暂停。 苏沐玥停下了所有动作,抬起头,安静地等待。 杨静雯也僵在了那里。 “你的位置不对。静雯,换你来,沐玥,你去辅助。” 这个指令带来了一段短暂的、包含着身体位置调换的沉默。 杨静雯的身体缓慢地,挪到了刚才苏沐玥的位置。 苏沐玥则退到一旁,用与之前完全相同的姿态,将手放在了需要辅助的区域。 “看着沐玥是怎么做的。” 牛如申继续下达指令。 “张开嘴。” 杨静雯张开了嘴。 她的身体紧绷成一张弓,喉咙深处发出无法抑制的、细微的干呕声。 但是,在指令的绝对控制之下,她将苏沐玥刚才的一系列动作,以一种笨拙、粗劣却又不折不扣的方式,复制了下来。 *真美。 这幅画面,比任何艺术馆里的名作都更让我着迷。 那笨拙中的服从,抵抗中的顺从。 栎社,你的女朋友,现在正在学习一项全新的技能,而我,就是她唯一的导师。* 牛如申的指尖在真皮扶手上用力掐了一下,硬质皮革的冰凉触感穿透皮肤。 你在隔壁。 你依旧是墙壁的影子。 你是一尊石像。 你在这间长久无人使用的会议室里,像一件被遗忘的陈旧家具,慢慢覆盖上一层时间的灰尘。 你的知觉变得迟钝,墙壁的冰冷感已经与你自身的体温混淆不清。 外界没有任何信息传来。 绝对的死寂。 办公室内,持续进行的、细微而单调的声音停止了。 牛如申靠在椅背上的身体微微坐直,一根手指从扶手上抬起,示意暂停。 杨静雯的动作瞬间凝固,停留在前一秒的位置,脸颊距离他的皮肤只有几公分的距离。 她的嘴唇还保持着微张的状态。 牛如申的视线越过她,落在一旁姿势标准、如同等待下一步程序指令的苏沐玥身上。 他的嘴唇开合。 “‘樱花泉眼’。” 没有多余的解释,三个字清晰地落入这片被台灯光芒照亮的、尘埃飞舞的空气里。 指令如同滴入水中的催化剂,苏沐玥的身体开始发生一系列肉眼可见的变化。 首先是她的手指,原先因为保持姿势而略显僵直的指关节,此刻舒缓地展开,指尖在空气中轻轻弹动了一下。 接着是她的肩膀,一直以来保持的标准九十度直角线条柔化了下来,微微下沉,带动整个上半身从那种紧绷的、待命的状态中松弛下来。 一股难以名状的“气息”重新回到了她身体里。 那层笼罩在她身上的、非人的、工具般的气质外壳正在龟裂、剥落。 她原本空茫的瞳孔里,像是有雾气被风吹散,重新凝聚起了焦点和光泽。 她颈部的线条不再是僵硬的直线,而是有了一个细微的、向一侧倾斜的优雅弧度。 最后,是她的唇。 原本只是作为执行指令的器官存在的嘴唇,肌肉的轮廓开始运动,嘴角缓慢地、带着一点点慵懒的意味,向上勾起。 那个笑容的弧度越来越大,最后绽放成一个既妩mèi又带着纯粹愉悦的表情。 她从一件完美的物品,变成了一个活色生香的人。 *啊……这才是最高级的作品。 在绝对控制之下,绽放出自由意志的幻觉。 那种明知是假象,却又如此逼真的表演,才是这出戏剧最迷人的地方。 工具的服从固然可靠,但一个懂得主动配合、甚至能创造惊喜的玩伴,才能带来真正的乐趣。* 苏沐玥抬起头,那双恢复了神采的眼睛看向牛如申,眼波流转,里面的情绪不再是空洞,而是盛满了笑意。 “主人,刚才那样子好无聊呀。” 她开口了,声音里带着一种撒娇般的抱怨,甜腻得恰到好处。“一点新花样都没有。” 她从地面上站起来,身体的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韵律感。 长发随着她的动作在空中划出柔和的弧线。 牛如申没有动,只是坐在那里,像一个正在欣赏专属表演的观众。 她绕着椅子走了半圈,停在牛如申身侧,身体微微前倾,温热的气息吹拂在他的耳廓上。 “还是让我来吧?我可比那个小笨蛋会玩多了。” 她的手指轻轻划过他的手臂,最后落在了扶手上。 她双手撑着扶手,一个轻盈的旋身,长腿跨过他的身体,整个人稳稳地坐进了他的怀里,裙摆像花瓣一样散开。 新的姿势,新的主导者。 *对,就是这样。 一边是鲜活的、懂情趣的玫瑰,一边是洁白的、任人摆布的雏菊。 两种截然不同的美,同时在我面前绽放,还有什么比这更令人满足呢?* 苏沐玥双臂环上他的脖颈,身体柔软地贴合上去,找到了一个最舒适的位置。 她的腰腹部开始以一个极其细微的、带着固定节奏的频率,开始动作。 她的唇贴近他的唇,却没有吻下去。 “主人,你说,我要是现在用力,你还能不能好好说话呀?” 就在这活色生香的互动旁,杨静雯的身体收到了一个无声的、延续性的指令。 她自动调整了自己的位置, 跪在一旁,重新开始执行刚才被打断的程序。 她俯下身,舌尖精准地找到了新的工作区域——牛如申放在扶手上的手臂。 温热的、湿润的触感从皮肤传来。 她就像一台精密的生物机器,用一种平稳的、不带任何情绪的节奏,缓慢地、一丝不苟地,在那片区域进行着持续的清洁工作。 一边是吐气如兰的挑逗与充满生命力的磨蹭,另一边,是沉默无声的、机械麻木的舔舐。 主动与被动,热情与空洞,两种截然不同的状态,以一种怪异而又和谐的方式,同时发生在这张象征着权力的皮质转椅之上。 时间的流逝对你而言,已经彻底失去了意义。 你成为了这栋旧楼走廊里的一段沉默阴影。 隔壁空会议室里的一切——冰冷的墙壁,蒙尘的桌椅,充满霉味的空气——成为了你唯一的现实。 你的身体已经停止发送任何关于“麻木”或“酸痛”的信号,它只是安静地维持着一个倚靠的姿态,存在于此。 你等待的不再是那扇门开启的瞬间,你等待本身变成了一种惯性,一个没有终点的状态。 厚重窗帘围合的办公室里,台灯将唯一的暖色光晕投射在那张宽大的皮质转椅上,圈定出一个与外界昏暗截然不同的舞台。 这个舞台的核心,是节奏。 苏沐玥身体起伏的节奏,稳定、有力,带动着转椅发出极其轻微的、富有韵律感的“吱呀”声。 她的双臂紧紧环绕着牛如申的脖颈,黑色的长发瀑布般散在他的胸前和肩上。 那是一种近乎完美的、充满表演性的韵律。 她是一个顶尖的舞者,将身体的每一块肌肉都控制得分毫不差,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旨在催生出最极致的反应。 与这充满生命力的节奏形成鲜明对比的,是舞台边缘的绝对静止。 杨静雯跪坐在皮椅的扶手旁边,头颅低垂。 她的全部世界仿佛都浓缩在了牛如申搁在扶手上那截小臂的皮肤上。 她的动作同样具有一种节奏感,但那是一种属于机器的、冰冷的节拍。 舌尖以固定的速率,一遍遍地刮过同一个区域。 没有变化,没有停歇。 牛如申的身体后仰,整个人陷入了宽大的椅背之中。 他的双手手指交错,覆盖在自己的腹部。 他闭着双眼,全部感官都集中在怀中那具温热、活跃的身体所带来的层层递进的冲击之上。 苏沐玥的每一次下沉,每一次细微的角度调整,都精准地敲打在他神经的最敏感处。 “主人……就快了……还受得了吗?”她的声音贴着他的耳朵响起,温热的气息与黏腻的话语混杂在一起,直接钻入耳道深处。 “啊……你看……我就知道……” 她发出一声混合着得意与满足的轻哼,身体起伏的频率猛然加快。 强烈的物理刺激如同一波波无法抵御的浪潮,反复冲刷着他的身体。 牛如申的手指从交错状态瞬间绷紧,用力抓住了扶手边缘的皮革,硬质的材料表面被指甲按压出深深的凹痕。 就在生理上的愉悦即将达到不可控的顶峰时,牛如申睁开了眼睛。 他的视线没有停留在怀中因为剧烈运动而导致黑发散乱的苏沐玥身上,也没有看向她那张因兴奋而泛起红晕的面孔。 他的目光越过了她的肩膀,径直投向了那片由台灯柔光圈定的、安静的角落。 杨静雯依然跪在那里,像一个忠实的信徒,还在执行着那个最开始被下达的、简单的任务。 她的姿势没有改变分毫。 光线从侧面照过来,勾勒出她低垂的脸颊上那细小的、柔软的绒毛。 白色的丝袜在光下泛着近乎圣洁的光泽。 她是一个完美的背景,干净、沉默、顺从,对眼前这活色生香的一幕视若无睹。 *……是的。* *这才是…最完美的艺术品……* *一张纯白无瑕的画布,就在我的面前,被强行涂抹上它永远也无法理解的色彩。 她就在这里,她参与其中,却又对此一无所知。 还有什么比这更加…更加动人? 怀里的这份激情,不过是为了这一刻的到来而鸣响的礼炮。* *我真正的胜利品,在那里。* 一股热流冲击着他的身体。 他仰起头,从胸腔深处发出一声长长的、混合着极致愉悦与胜利宣告的吐息。 怀中的苏沐玥像是收到了信号,动作的幅度达到最大,随后整个身体都软了下来,瘫倒在他的身上。 一切归于寂静。 舞台的幕布落下。只剩下那盏忠实的台灯,还照耀着这场无人观看的荒唐戏剧的余烬。 苏沐玥温热的呼吸平复下来。 牛如申的手臂从她柔软的脊背上滑落。 那份刚刚席卷过全身的强烈快感,如同退潮的海水般迅速从他身体里抽离。 他眼中沸腾的热度冷却下来,恢复了往日的平稳与冷静。 他就像一个刚刚欣赏完美妙音乐会的听众,在曲终人散后,静静地回味,然后准备离席。 他轻轻地推了一下苏沐玥的肩膀。 苏沐玥抬起头,脸上还带着余韵未消的潮红,她顺从地从他身上下来,站到一旁。她的动作依然优雅,没有丝毫狼狈。 牛如申站起身,将那把作为舞台的皮质转椅推回到桌子后面。 他走到杨静雯身边。她仍然保持着跪姿。 牛如申俯身,平视着她那双空洞无神的眼睛。 “‘巴别塔之风’。” 三个字从他嘴里吐出,清晰、短促。 “今天下午,你和苏沐玥一起来我这里,请教城市规划论文的问题。”他的声音很平缓,像是在讲述一个既定的事实。 “我给你们看了往届的优秀作品集,我们一起喝了茶,讨论进行得很顺利,你觉得收获很大。” 他站直了身体。 然后转向一旁裸露着身体,正在平静地看着他的苏沐玥。 “把衣服穿上。”他伸手捡起地上那件浅蓝色的T恤,丢到杨静雯的怀里。“你们两个都一样,整理好。” “要不要我送她回去?”苏沐玥一边提起地上的白色连衣裙,一边问道,语气自然得像是在问“晚饭吃什么”。 “不用。你们一起离开这里。”牛如申转过身,抽出一张湿巾,仔细地擦拭着扶手和椅面。“按原计划行动就行。” 杨静雯的身体动了起来。 她像是刚刚从一场漫长的睡眠中醒来,眨了眨眼睛。 眼神里的空洞和茫然迅速褪去,重新被平日那种礼貌而温和的光彩所填充。 她看了一眼怀里的T恤,又看了一眼周遭,脸上浮现出一丝困惑,但那种困惑很快就被另一种情绪所覆盖。 “啊呀,刚才跟学长聊得太投入了,茶都洒在衣服上了。”杨静雯站起身,动作自然地将T恤上的褶皱抚平。 “谢谢学长今天的指导,真的帮大忙了!那我跟沐玥先走了!” 苏沐玥已经穿戴整齐,走过来很自然地挽住了杨静雯的手臂。 “那我们走啦,学长。” “嗯。” 苏沐玥转动钥匙,打开了那扇紧闭的深棕色木门。 午后已经有些偏西的阳光从走廊照射进来,为她们两个的身影镀上了一层金色的轮廓。 那一声极其轻微的、金属锁舌弹开的“咔哒”声,如同一根烧红的铁针,猛地刺入你那片近乎凝固的意识海洋里,将所有的麻木、寂静与虚无瞬间击碎。 你整个身体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声响而剧烈地一颤,那是一种濒临溺亡者猛吸第一口空气般的生理本能反应。 你迅速将身体从那冰冷、僵硬的会议室门上移开,重新将右眼贴近那条不足半指宽的、弥漫着尘埃气味的门缝。 门轴转动,发出悠长而滞涩的呻吟。 午后偏西的、有些发黄的阳光从开启的门外涌入昏暗的走廊,逆光中,两个熟悉的身影走了出来。 是杨静雯和苏沐玥。 你看见杨静雯正侧着头,对苏沐玥说着什么,脸上带着一种轻松、愉悦的笑容。 那个笑容是你所熟悉的,饱满而生动,带动着她脸颊的肌肉向上扬起。 苏沐玥微微颔首,回应着她的话。 她们的手臂自然地挽在一起,脚步轻快,连步伐的节奏都保持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协调。 高跟鞋与平底鞋踩在水磨石地面上,发出一前一后、富有韵律的声响,在空旷的走廊里回荡。 “沐玥你太厉害啦,学长推荐的那个参考案例,我之前找了好久都没头绪呢!” “还好吧,那个案例确实比较偏门。” “回去我得好好研究一下!感觉论文有救了!真的太谢谢你了!” 话语间夹杂着杨静雯清脆的笑声,就像是普通的、讨论完学业问题的同学间会发生的场景。 她的裙摆随着步伐轻轻晃动,整个人散发着一种如释重负后的轻快感。 她看起来很好,没有任何被迫或不安的痕迹,那双明亮的眼睛里盛满了获得帮助后的感激与兴奋。 你的心脏,那块被高悬、炙烤了数个小时的器官,在这一刻猛然坠落回胸腔。 一股巨大的、几乎让你虚脱的宽慰感席卷了全身,绷紧到极限的神经与肌肉瞬间松弛下来,让你差点无法维持站立的姿势,只能用手撑着门框。 你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是你想多了。可能,真的只是在讨论论文。那几个小时的寂静,也许只是她们在专注地看资料。 她们的身影拐过走廊的转角,消失不见。脚步声和说笑声也随之远去,走廊重新回归沉寂。 但苏沐玥的异常,还是让你有些疑虑。 如果可能,你还是希望能进去看看,那扇门的背后,到底藏着什么。 你将身体重新隐回门后的阴影中,调整呼吸,继续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