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给我找把锁来。” 谈笑笑一回了院子,就唤旻儿。 “姑娘这是装的什么,这么沉。” “哎,别打开。让她们都不许动这个匣子。” 谈笑笑小心翼翼的把匣子锁了,放到的里间的柜子里,又用衣裙遮盖好。 这才换了衣服。 “姑娘这裤子怎么不一样。” “哦,王姐姐家的丫鬟不小心把茶水撒到了我的腿上。” “可烫着了吗。” “无碍。” “去看看我哥回来了吗?回来了叫我一声。” 谈笑笑拿着准备好的腰带去找她娘打络子。 正堂内的院门前,谈栎提着书龛,醉醺醺的回来,正欲绕过庭院往自己的院子里去。 谁知前面差点撞见一个人。 “谁?谁在那。” 昏黄的灯笼照不清前人。 谈栎酒量又不好,饮了几杯就不着四六的,偏又贪杯。 为这事儿他爹能一月训他八百回。 “回来了?去哪儿了?这么晚才回来。” 谈栎听见熟悉的声音,脑袋滋溜一下清醒过来。 甭管多少醒酒茶都不如这好使。 “爹……爹?我正要去找你呢。” 谈栎赶紧擦擦额头上的汗,磕磕巴巴的说。 “我去找义安他们读书去了。” “哦?读的什么?” “孟……孟子。” “背来听听。” 谈栎这会儿哪想得起来什么文章,胡乱地诌了几句。 果然把他爹气的眉毛胡子竖得老高。 拿过管家手里的竹条,批头盖脸朝他打去。 打得谈栎是双脚开跳。 嚎叫声满院子都听得到。 谈笑笑正跟她娘学穿腰带,听见这动静。 “得,不用问就知道爹在打哥哥。” 她娘推了她一把,“那你还不快去帮忙。” 谈笑笑慢吞吞的挪到院子里,她哥已经挨了一顿打了,正在挨第二顿。 因为,谈栎说他也给爹带了礼物,最新的听翁诗集。 结果他爹拿起来一看,是教坊司新出的春宫图。 那里面的春宫图,啧啧,简直让人不敢看。 谈笑笑用帕子捂着嘴,努力地收了了收咧开的嘴角。 “爹,哥哥这是怎么了?” “笑笑,你站过去点,免得打到你。” 说完他爹一边打谈栎,一边骂: “你这兔崽子,不堪入目,不堪入目!” “看我今天不打死你!叫你不学好。” “嗷!” “妹妹,救我!” 谈笑笑:……活该。 这是谁给她个哥的馊主意,简直太损了。 谈栎这个二愣子,怎么可能给爹买什么诗集来孝敬他。 摆明被涮了。 半个时辰前。 和安路前,谈栎一行人酒足饭饱,打算各自打道回府。 谢垣提议说,文芳斋新出了听翁诗集,非常受长辈喜爱,若是能带一本回去,定能讨长辈欢心。 谈栎被他说得心动,想到今日喝多了酒,他爹肯定要训他,不如买一本回来送他,省得被念叨不肯好好读书。 于是,不少人还真就掏钱买了。 只有谈栎的诗集被换成了春宫图。 谢垣悄悄给书斋老板塞了一锭银子。 笑着想,不知道谈笑笑到时候明不明白他的好意了。 “说,这册子哪儿来的。” “我也不知道,就跟谢垣兄他们在文芳斋买的,大家都买了,我又没来得及看,谁知道是这个。” 谈栎低着头辩解。 谈笑笑一听,明白过来,原来是谢垣在坑他。 这谢家公子,还是个有脑子的人。 谈笑笑挑了挑眉,拍拍她哥溅过来的灰尘,继续同娘唠嗑去了。 身后她爹一声咆哮:“去给我上祠堂里跪着,不许喝水,天不亮不准起来。”结束战斗。 祠堂里灯火通明,三行祖宗排位,黑漆漆的泛着幽光。 檀香缭绕。 谈栎跪在蒲团上,双腿发麻。 不停的往门口张望。 奇怪,妹妹怎么还不来。 他又等了一个时辰,这才千盼万盼地把谈笑笑盼来。 “笑笑,你再不来,你哥就要渴死了。” 谈笑笑哦了一声,把手里的食匣递给他。 谈栎赶紧翻出茶水咕嘟喝了大半盏,又囫囵吃了两块枣糕,这才打着嗝继续跪好。 “我说你,爹又不在这,你跪那么实诚干啥,坐下歇歇。” “那可不行,爹明天看见我腿没青,一准儿知道我没认真跪,又得罚我。” 这二愣子。 谈笑笑把剩下的枣糕递给他,“快吃,这是娘做的,一个都不许剩。” 看他吃的香,谈笑笑又说,“那个谢垣……” “义安兄啊,你怎么突然问起他了?” “你离他……远点,” “他挺好的啊,怎么了?” “他心眼多,你想想今天你这书是怎么来的。” “可能是老板拿错了吧。” “哎算了,我回去了,你自己在这跪吧。”谈笑笑跟她哥说不清楚,懒得费唇舌,反正她已经提醒了,至于能不能悟就是他自己的造化了。 “哎,你把这食匣拿回去啊。” 望着谈笑笑远去的背景,谈栎喃喃自语。 “回头问问义安兄,这书是我自己拿了放进去的啊,他怎么可能换得了。” “奇怪。” 阿切~ 谢府的宅院里,谢垣打了个响亮的喷嚏,他看着手里少了一半的鸳鸯玉佩。 头大地纠结该怎么找回来,他甚至不记得在哪儿丢的了。 “管它呢,回头再找。” 放到枕头底下的时候,看到那个折起来的信笺。 “谈小姐,也不知道她怎么样了……” 今天抱在怀里的感觉还不赖,就跟那个春梦里的女人一样。 又软又香。 希望,今晚还能梦到。 谈笑笑此时正在折腾她从教坊司拿回来的那一堆宝贝。 活学活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