骂战持续到后半夜，后续有人发了完整视频，众人还在存疑中。直到某个熟悉的头像出现，司虞这边变成了压倒性的胜利。
一觉醒来的司虞对此一无所知，她看到陈界坐在床头看手机，表情严肃仿佛是出了什么大新闻。
她挪了下身体，继续枕到男人怀里。
“几点了？”
“才六点半，你再睡会儿吧。”
“还是起床吧，中午得去S市，估计要待两三天。”
陈界合上手机，表情有些犹豫。
“怎么了？”
他思忖片刻，终于开口：“我能帮到你吗？”
司虞顿时明了。
“你看到网上那事了？”
“嗯。”
司虞仔细盯着他看了好一阵，蓦地一笑，往他脸上吧唧一口道：“没事儿，你别不开心就行。”
“我没那么小气。”他不满道。
司虞起身换上了自己的衣服，一边盘头发一边提醒道：“对了，你把贝多芬接过来吧。我昨天看摄像它又在拆家了。”
大概是职业习惯，他随口问道：“贝多芬是不是该绝育了。”
“呃…”司虞之前也没养过宠物，“一定要绝吗？”
没蛋蛋的狗应该挺没尊严的吧。
她忍不住流露出同情的目光。
陈界大约是猜到了她的担忧，解释道：“别把狗带入人的角色，一直发情对他们而言也是折磨。而且从学术研究上看——”
司虞不想听他讲课了，立马举手投降，让他看着办。
早上两人只喝了点白粥，司虞见陈界也没出门就在椭圆机上运动，有些好奇道：“你今天又不上班？”
“…”怎么感觉她在赶人呢？
“才八点。”
“哦。”她顿了下，“那你几点走？”
“八点四十就够了。”
司虞见他一直不走，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开机。果然狂风暴雨般的电话蜂拥而至，每挂断一次就会显示新的号码。
手机没几分钟就烫得惊人，陈界终于发觉异样。问道：“怎么回事？”
“有人买呼死你了吧，就是骚扰电话轰炸。”她解释道。
见手机卡到无法关机，陈界直接那卡针取出了卡。他把自己的手机递给司虞：“你用我的，应该有需要联系的人吧？”
司虞先给周朝乐打了电话，那边居然没上来就劈头盖脸骂人。不过也可能是他嗓子已经哑了的缘故。
“你跟童慕阳复合了？”
“你在说什么梦话呢？”
陈界离得近，自然听到了那头的话。
他跟司虞对视一眼，司虞无辜地耸了下肩。
“那谁会顶着童慕阳的头像出来给你平反啊，还爆出了章惠雅学历造假，昨晚快笑死我了。”好家伙，她这一觉是错过了多少新鲜事啊。
她仔细想了下，小心试探道：“章惠雅哪里毕业来着？”
“R大啊，高学历人设立了这么久，结果是毕业证书都没拿到的撒谎精。”
这几个关键词一组，她大概知道是谁了。
周朝乐提醒她下午出发去S市的事后，便挂掉电话补觉。
司虞随即翻了下自己的电话簿，给某位千金大小姐打去电话。
“请问哪位？”
“呦，王大小姐这么有礼貌呢？”
一听到司虞的声音对面立马炸毛，没好气地诅咒她：“你怎么还活着呢，装死不是装得挺真的吗？”
“别以为你帮我我就会感谢你，说吧，你要我干嘛？”
王戈羽冷笑一声，立刻反讽：“你个破网红，名声臭的要死。我才用不着你帮我做什么事情。你以后离童慕阳越远越好。”
“我再臭，也被你喜欢的人当香馍馍一样捧着。这么有本事，怎么不把那傻逼也一脚踹了！”
陈界看着这俩人你来我往的，不禁感慨他确实是小瞧了司虞的战斗力。
骂道口干舌燥，司虞喘了口气从陈界手里接过水杯。
囫囵喝完，那边又点了炮仗似的乱炸。
两人连小时候谁多吃了一个鸡腿都能拎出来吵架。
陈界握拳堵住嘴，忍住发笑的冲动。
电话一直打到了他该去上班的点。司虞的脸红扑扑的，声音带着哑：“你是不是觉得我俩特幼稚？”
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其实司虞也不在意答案，自顾自道：“不吵架我们应该会彻底断掉联系吧，王戈羽挺优秀的，从小就是。明明成绩永远比我好，爸妈也只宠着她从来不会对她发脾气。可她就是看我不顺眼，总想在我这儿找到存在感。”
“我一开始还挺自卑，情愿避着她的。”
“后来又觉得凭什么啊，我又不差劲，人各有所长罢了。而且她对我做了那么多过分的事情，我总要报复过去的。”
“就是我前男友，我们三个算认识挺久了。我开始也瞧不上童慕阳，但是王戈羽喜欢他，她越喜欢我就越纵容童慕阳跟我亲密。”
“她去国外念书以后，我们没多久也试着交往了。”
司虞顿了下，认真地喊了声陈界的名字。
然后眨巴着眼睛，又露出没心没肺地笑：“你看，谁要刺激我，我铁定是睚眦必报。”
她又要说反话了。
经历昨晚，陈界的心比任何时候都要坚定。
“我那天经手了一位来安乐死的宠物。它没有病，而且很活泼。但它的主人说没空管它又不愿意将它托给别人，因为不信任别人会在真心对待她的宠物。我拒绝了她，她威胁我说如果不安乐死她就会把它绑在车胎上碾死。”
“我干了这些年，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尽管我极力劝说，甚至愿意跟她签合同保证会善待那只狗，可是还是被拒绝了。”
“因为宠物在法律上被规定成他人的财产。”
“别人有权随意处理。”
他的声音变得艰涩。
“我做不到亲手结束它的生命。后来我从诊室出来，看到了倒在地上的贝多芬。”司虞忍不住靠近他，抬手挡住了他的眼。
她不需要知道后续了：“你可以在我面前做任何事情，如果想哭就去哭。因为鱼只有七秒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