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尔兹课，舞蹈室内，路挽心不在焉地跟着音乐旋转。
顾夜白今天没来。
自由练习时间她偷偷看了眼手机，最后一条消息还停留在上次他回的那个冷淡的“嗯”字上。
“那个讨厌的家伙今天没来，空气都清新了。”
上次被顾夜白讽刺过的那个男生说着。
路挽竖起耳朵，装作不经意地靠近。
“他啊，据说生病请假了。”
一旁和顾夜白一个班的男生回答。
她心里一动，这可是个刷好感的好机会。
课间休息期间，她拿起手机给顾夜白发消息。
“听说你生病了？严重吗？”
消息发出去后石沉大海。
课间休息时间过半了，手机才震动起来。
“我没事，别烦我。”
隔着屏幕都能想象出他皱着眉不耐烦的样子。
路挽抿唇一笑，手指飞快地打字。
“你在几号楼住？”
“我在校外住，干嘛？”
“那正好，地址发我，我去看看你。”
“不需要。”
“乖啊，下课我就过去。”
这次对方直接拨了电话过来，听筒里传来他沙哑的声音。
“路挽，我说了不需要。”
“可是我担心你啊。”
她放软声音，“就让我去看看嘛，说不定能帮到你什么。”
电话那头沉默片刻，传来一声极轻的叹息。
“随你。”
地址很快发了过来。
顾夜白住在学校附近的一个高档公寓。
路挽按响门铃，等了好一会儿门才打开。
他穿着松垮的睡衣，脸色苍白，平日里梳理整齐的银发此刻凌乱地搭在额前。
倒是少了几分平时的锐气，多了些易碎感。
“你还真来了。”
他靠在门框上，声音沙哑。
路挽挤进门，伸手探向他的额头，被他偏头躲开。
“别碰我。”
“好烫。”
她不由分说地按住他的肩膀，另一只手贴上他的额头，“你在发烧，吃药了吗？”
顾夜白皱眉甩开她的手，脚步虚浮地往客厅走。
“吃了，没用。”
路挽跟在他身后，看着他倒在沙发上，蜷缩成一团的样子，心里莫名软了一下。
这个时间点一看都快吃晚饭了，路挽问他厨房有食材吗。
他恹恹地表示没胃口，而且平常不怎么开火做饭，食材不多。
“那煮粥吧。”
路挽系上围裙，“生病喝点粥对胃好。”
顾夜白轻哼一声：“你会做饭？”
“等着瞧好了。”
不多久，厨房里飘出诱人的米香。
路挽小心地盛出一碗。
顾夜白原本靠在沙发上休息，闻到香味缓缓睁开眼。
“尝尝看？”
路挽把碗递到他面前。
他迟疑地接过，舀了一勺送入口中。
米粒软糯，汤汁鲜美，温度也恰到好处。
因为生病和没有食欲，一天都没怎么吃饭的肚子，此刻因为尝到了美味，让他舒服的忍不住喟叹。
“怎么样？”
路挽期待地看着他。
顾夜白慢条斯理地吃完一碗，才淡淡道：“还行。”
但路挽注意到，他紧绷的唇角几不可察地松动了一瞬。
“还要吗？”
“…嗯。”
顾夜白想起，小时候家里人都很忙，生病时都是保姆照顾，从没有人特意为他下过厨。
“之后要是生病身边没人，可以找我。”
她轻声说，“我做饭还挺好吃的，对吧？”
顾夜白动作一顿，抬眼看她。
因为发烧，他眼尾泛着不正常的红。
“少得寸进尺。”
话是这么说，但他并没有像往常那样直接赶人。
路挽笑眯眯地收拾碗筷，心情很好地哼着歌。
顾夜白靠在沙发上，看着厨房里忙碌的身影。
他第一次觉得，生病好像也不是那么难以忍受。
至少，有人陪着的感觉，还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