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清圆眉头紧皱,被强压下的手腕传来一阵阵疼痛。  这个可恶的于清方,当初在后台说好不拿开扇子的,却食言。可惜他现在演的是个死人,不然一定跳起来和于清方打一架!  嗯?  于清圆感到了喷在自己脸上的灼热的呼吸,以及脖子被粗糙的手抚摸着。  这是干什么?  于清圆很不情愿地祈祷着:不要接吻、不要接吻啊!当初可是说好的!  可是,这对于清方有用么……  于清圆的眼帘急剧地跳动起来,被压住的手想挣脱束缚,只换来更用力地钳制。  正在热烈讨论的观众,随着两人缓缓接近的脸,渐渐地鸦雀无声……  舞台上的通明的灯光渐渐转暗,红海更加波涛翻滚,四片唇终于相印,仿佛能听见观众抽气的声音。  于清圆早就睁开了眼睛,伸手抵住于清方的肩,却突然感到脖子被压得一痛,咳嗽冲出喉咙。  软软滑滑的东西侵入了口腔,动作特别蛮横,攻城掠地似的。  于清圆的脑海里电闪雷鸣,挣扎都忘记了。  当着全校女生的面接吻,对方还是自己的弟弟……  这样一想,不禁有点生气。可是生气归生气,于清方吻着自己,那舌尖带来的酥麻快乐的感受却是怎么都无法忽视的。  他很容易地联想到那次在浴室,两人一起射出的情形。那种翻天覆地的快感,能让人永堕地狱。  于清方的舌头退出去了,唇却没有离开。当于清方的舌头再度伸进来的时候,一个甜甜的圆圆的小丸子也进来了。  嗯?  于清圆睁大了眼,瞪着于清方。  你给我吃什么?  他没笨到以为于清方给他吃的是糖果。  于清方才不理会他,舌头一直往最深处探,不断地狠狠地搅动着,终于引来于清圆一个干呕,那粒糖果下了喉。  于清圆使劲地捶了几下于清方的肩,挣扎着要起身。  可是他的挣扎不过就是让于清方动了一下脑袋,方便更加全面地侵袭于清圆的唇。压住于清圆的一只手甚至有意地蹭着于清圆的臀部。  吮吸的声音被麦放大数倍,响在演艺厅的上空,偶尔夹杂着于清圆由于挣扎引起的疼痛而忍不住地“嗯”地一声闷哼,像一粒原子弹,引起了在场所有女生脸上的红云。  谁的爆米花掉了,啪地一声,大家都仿佛听见哗啦啦地爆米花洒了一地的声音。  于清方好不容易放开于清圆的唇,黑眼睛里闪着两点欲望的火苗,沙哑着问:“公主,愿意和我一起走吗?”  于清圆没反应过来。  “你的父王要操纵你,要你按照他认为对的方式生活。你要受他的摆布吗?”  于清圆眨了眨眼。  “还是,”于清方扣住于清圆的下巴,凑近了问,“你更喜欢我吻你?”  “不!”于清圆像弹簧一样竖了起来,“我跟你走。”  “从此,公主与流浪汉一起走遍了世界,获得了真正的自由”,预计的旁白没有响起,就在一片寂静中,主角下场,全剧落幕。  很久很久以后,  啪!谁鼓响了第一掌。  接着,雷鸣般的掌声回荡在整个演艺厅,穿过厚重的黑布帘子,一直传到了外面的林荫小道上。  外面,月光正皎洁。  于清圆的震惊不小,到了后台仍在发呆。众人同情他的处境,都没有上前寻问。  于清方换回衣服出来,见到于清圆带妆坐在位子上,略顿了顿,向众人说:“不庆功了吗?”  众人没跟上他的思维,过了两秒,社长啊地一声:“快去卸妆,我定的午夜场的KTV,已经开始算钱了。”  众人一哄而去。  后台里静悄悄的,土黄色的地板反射着白色的灯光,显得异常的冷。  于清方走路没有声音,他一屁股坐到于清圆前面的化妆台上,看了于清圆一眼:“你再不跟家里打电话,就会有军队来学校搜人了。”  于清圆愣了愣,掏出电话说一通。  “别忘记告诉他们你今晚有庆功会。”  于清圆看了于清方一眼,照着把话说了,并让家里不要担心。  “不需要。完了我自己坐车回家。”  挂上电话,于清圆心不在蔫地把电话放在化妆台上,低着头沉默了一会儿。  然后他说:“清方,我发现我越来越不了解你了。”那声音小得像蚊嗡。  “喔?”  “你越长大,我就越不了解你。这么看,我这个做哥哥的挺失败的。”他苦笑了一下:“也许,你没把我当哥哥吧。”  “这一次,我们明明说好,当着同学的面,不能、那个,结果……”  于清方嘴角抽了一下,很快隐去了:“当着不可以,背着就可以么?”  “不是!”于清圆涨红了脸,两手紧抓着腿上的蕾丝裙,粉红色的蕾丝裙被攥出了好些凹凸,“我不知道怎么说……我……清方……我们还是少见面吧……”  他的这一句话,说得比所有的话都要更小声,简直要听不见了。可是于清方还是听见了,他不禁有些着恼后台的寂静,如果吵一点,他就可以假装听不见,或者让这个人再重复一遍刚才的话。他有办法让这个人无法说出第二遍。  可是现在这么静,这一句话明明就像一根针,掉的声音很轻,可是直刺进了肉里。  于清圆的头低得不能再低,白色的灯光照得他的脸有点苍白,纤细的鼻管非常笔直,如果放一支铅笔上去,那就可以完全挡住。他的鼻翼张开着。  “随你。”于清方说着,两腿一弯站了起来。  那么冰的语气,让于清圆猛地抬起了头,可也只来得及看见于清方的背影,正孤傲地离开他。  他眼角一垂,不禁急促地呼吸了两下,赶忙扑在化妆台上,肩膀剧烈地起伏着。灯光照着他的黑色的三厘米短发,根根像针一样地立着。  外面的走廊上,于清方两手插在裤袋里,靠着白色的墙,冷冷地勾了一下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