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城堡里,残雪像点缀在枯枝上的花朵,不断滴下晶莹的水珠。啪嗒一声,一滴雪水正好滴在从树下走过的于清圆头顶。他伸手抚去,吸吸鼻子搓搓手。那手立刻被人捉住,放进口袋。  “你干吗?”于清圆左右四顾,抗议。  于清方目视前方,仍旧步伐不改地向前走去。  于清圆被拉着手在后面跟着,走路有点双腿打颤,磕磕碰碰的。这样走到主楼后的庭院,用了比平时多一半的时间。庭院一般是举行宴会的场所,房间也是为了临时给客人睡觉,因此设施比较简单。  他一路走来,冻得鼻头发红,瞅着没半点熟悉感的庭院,想起竟也没看见半个熟悉的仆人,就连管家自从他进屋后也没见过,于是问:“管家呢?”  于清方打开门,伸手揽住于清圆推进房里,然后呯地一声将门反锁。  “喂!”于清圆转身抗议,“锁门干什么?”  于清方收起钥匙:“防你乱跑。成明是杀手,你很危险。”  好吧,也许是这样的,但这跟锁不锁门是两码事吧?再说,清方你比成明“安全”吗?于清圆不禁沮丧,为什么他总有种被压迫的感觉?  “今天,”于清方走近,“你做了很不应该的事。首先,你跟一个并不知底细的人出去,第二,被这个人劫持,第三……”他的眼里闪烁着幽幽绿光:“你说怎么办?”  于清圆后退一步,压迫感更强了。然而他后退一步,于清方就上前一步,他再退,于清方又再逼上来,总之是不止不休。  终于被抵到墙角。因为有暖气,墙虽然冷,还没到噤人的地步,于清圆穿着家居服,外面套一件米白色棉衣,感到了墙面带来的硬感和微凉,微微缩肩膀。  忽然肩被按住,另一只手从领口伸进去,如剥皮般轻松除下棉衣,又伸向家居服。  于清圆才在车上被调 戏不久,忍不住地全身发软,一个劲地往后面蹭,好像要把自己埋进墙里。  粗糙的手掌摩娑着皮肤,滑过纤细的脖子,在胸前的突起上稍做停留,然后于清方低下头,将挺立的突起含在嘴里,吸吮辗磨。  “嗯……啊……”于清圆伸直脖子,将身体绷得弦一样地紧,享受着身体内一波高过一波的快感。  灵活的舌头缓缓向下游去,在最敏感的地方挑逗着。  于清方抬起头,如同猎人一般盯着自己的猎物,漆黑大眼里像有两团簇簇的火苗,燃烧得旺盛炽热。他环住于清圆的腰,将于清圆抱离地面,抛到大床里。  高级的席梦思像海一样柔软,人躺下去快被埋起来。纯白如月华皎洁的被子上,层层叠叠的凌乱的的漆黑的阴影铺满一床。  嘎呀——  于清方一条腿撑在床上,三下五除二地脱 光衣服,眼疾手快地握住想要逃跑的于清圆的脚踝,狠狠一拉将整个人“卟”地陷进了床里。  他爬上床,将于清圆两手放在自己脖子上,动手替除去多余衣衫。  他们分别多久?  三个月十八天零六个小时七秒。  天知道他有多么思念,在昏暗的地牢,不见阳光黑夜,只能凭吃饭计算天数,一顿饭就是一天,他一共吃了108顿饭,然后听到他被刺杀的消息,与老头达成协议:停止和他交往,专心做继承人。  一切都只是上一代人的精心安排。继承人的挑选从来没有停止。他们一直被观察与选择,任何一方的死亡都给另一方带来决定性的胜利。最终,老头选了他,将于清圆抛弃。所以,于清圆受伤,间接受老头指使:一个不要的棋子,还有可能毁灭将来的于氏版图,那么,谁要杀他,都不被阻止。  他一直都明白,在利益面前,亲情就是这样的东西,离权力顶峰近了,人性体现得淋漓尽致。  他也希望于清圆可以明白。然后……  当然,就算不明白,也不影响任何事。  只要他在这里,就够了。  于清方垂下眼帘,看着身下被自己的阴影包裹的人,温柔得像一只猫。  有没有人告诉你,我是多么想要得到你,以至万劫不复!  他的脸上眉骨、鼻梁都投下浓重的阴影,让他的脸看上去更加削瘦与刚毅,他双手撑在于清圆的头部两侧,将身体缓缓下压,疼得嗞牙裂嘴。  于清圆同样不好受,冷汗直冒,睁眼又见到于清方的痛苦表情,兴味全无,伸手一推:“不要了。”  于清方僵在原地一会儿,忽然手伸向自己的后面,狠狠地插了一根手指进去。  别人能做到的,他都能做到,别人能给的,他也能给。  他是如此未曾得到,以至得到后无法面对失去。就像他说过的“如果你敢喜欢别人,我就把这里扯下来。”比起失去,那么毁灭这件物品才是最终的真正拥有吧?  于清圆伸手抓住他的手:“不!别、不要这样!”  他无动于衷,继续往身体内探进。  于清圆急得大叫:“我真的不要这样,我不喜欢!拜托你,别这样好不好?  “……”他似乎不小心低声呻吟了一声,如同一块放进冷水里的烧红热铁,使水响起嗞嗞地巨响,周围冒起无数水气。  “求你了,不要这样、不要这样。我真的不喜欢,我不喜欢。”  于清方看着他,因为压抑痛疼而声音嘶哑:“你和成明做的时候,明明就很喜欢呀?”  “谁说我喜欢!他做任何事情,我都不喜欢!”于清圆顿了顿,音量降低:“你、哪怕什么都不做,我也喜欢。清方,别这样了。嗯?”  于清方被于清圆抱住的腰僵硬着,很久很久,他才低声问:“你的意思,是喜欢我?”  室内安静得听得见空调转动的发出的呜呜的低鸣,甚至仿佛听见了彼此的呼吸。他怕听不清楚,就连呼吸也控制得极轻。  “嗯。”  于清方愣了愣,好像没听见似的,又问:“你喜欢我?”  “嗯!”  几乎同一秒钟,于清方笑了出来,露出前排四颗洁白整齐牙齿,笑得颇像天真的孩童。  于清圆愣愣地看了一会儿,突然想到某个很晴朗的午后,贵族被一个四岁小孩提着尾巴走遍城堡的大小角落,叫得一声比一声凄惨。他当时怒不可遏,母亲留给他的遗物,被这个外来的野孩子如此折磨,几乎想都不想,一个巴掌就扇了过去。  然后这个孩子就笑了,也是这样的笑,好像开心极了。他当时简直无法理解,觉得沟通无能,抱着惨兮兮的贵族狠狠瞪着他离开。  他忍不住伸出手:“清方……我最近常常想起小时候呢!”  “嗯?”于清方浅吻着于清圆胸前的肌肤,一路往下。  “有此事我想向你道歉。你刚来的时候,我对你不好。我很抱歉,那时小,又逝去母亲,不能体谅你的难处,所以对你很苛刻。  于清方嘿地一笑,情不自禁地吻了吻清圆的唇:“我想做。”  于清圆眨了眨眼睛,低下头,声音细小如蚊昵。  “什么?”于清方没听清,伸长脖子把耳朵凑过去。  呼吸轻软,像一只婴儿小手挠着耳下和脖子,他吞吞吐吐欲语还休,终于是再说了一遍:“那就、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