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力辉总是不以为然,他讯问过一次萍夫人,也看了相关的笔录,直觉告诉他这漂亮凄美的夫人同老张一定有着某种连带关系。 “所有人,一共六个,他们的死都和萍夫人有着直接和间接的关系,这里究竟是这么回事呢……”凭宋力辉20年刑侦经验,他认为萍夫人绝非有杀机的人,这个娇柔,性格随和的女人无缚鸡之力,也不是那种能雇佣杀手的人。 那么究竟有什么瓜葛呢。 他脑中浮现萍夫人窈窕的身姿,白净细嫩的手和令他看一眼就不由得触电的线条优美的小腿。 是情,她同这些男人之间肯定有某种情,甚至肉体的关联。 出于刑警业务习惯,更由于他个人的兴趣,宋力辉决定私下调查一下。 宝马车祸残骸中散落的遗物还在交通队,在一间没有通风的储藏室内,一位交警汗流浃背的帮他翻找,终于找到一只九尾鞭和一个口塞。 宋力辉知道这是SM用具,引起他极大的兴趣。他们去萍夫人家带这个干什么?难道是给她……,在想像中他昂奋起来。 会不会这四个人去萍夫人家是作SM性游戏呢,既然在她家,萍夫人肯定不会置之度外。 他脑中浮现出萍夫人赤身裸体同几个男女在一起的淫荡情景,令他难以自持。 身份高贵的萍夫人怎么会同与她社会地位如此悬殊的人搅在一起呢。 SM中女人大多是受虐方,想到这美丽的夫人被他们捆绑鞭打,那艳丽淫靡的图像令宋力辉几乎坐不住。 长喘几口气继续思索。 萍夫人被他们玩弄的起因是什么? 要胁,胁迫? 应该是的,否则这女人不会心甘情愿去充当这种角色;也不排除萍夫人心灵深处有这种喜好,可也不对,纵然去作SM,也不会选定这些人物。 他们应是抓住了萍夫人或他的丈夫李四林的把柄,而且是足以令萍夫人束手就擒的把柄。 这几个人在奇怪的车祸中死亡,看来里面隐藏着重大犯罪案件。 经济犯罪还是刑事案? 老张杀人的动机存在,他是李四林的穷亲戚,可能被收买,这种人只要给钱,什么事都可能干出来。 很有必要搞个水落石出。 怎么办? 申请立案,成立专案组按部就班的刑侦? 且慢。 萍夫人凄美动人的模样不断出现在眼前,谨慎些吧,我自己先私下摸一摸,这事如此奇特,从来没有这么强的好奇心。 我是否有些动情甚至乱性? 他妈的。 这晚宋力辉作了一个艳丽的梦,他在花园里,萍夫人或模糊或清晰的裸体在他面前飘忽不定。他遗精了。 凭藉在银行的哥们儿关系,宋力辉很快查到萍夫人曾三次给老张转帐14万元。萍夫人-老张合谋制造死亡的可能性很大了。 他搜查了老张,胡建国和钱大力的住宅。 只在钱大力租用的房间找到一些绳索,有意思的是看到卧室床前的木架和天花板的滑轮。 意识到这里是他们搞SM聚会的场所。 他希望找到照片甚至录影什么的,淫情激荡的男女们记录自己的行为用来欣赏或胁迫是常见的。 宋力辉没有找到。 也许这些在萍夫人家?就是这样也会被她早早销毁了,再说没有任何理由搜查她的家,即使将来有条件搜查也无济于事的。 两个月后,在龙庆峡水库秋游垂钓的人们发现一具高度腐烂的尸体,尸体身上绑着绳子。 警方赶到现场,初步认定死者将石头绑在身上投水自杀,绳子泡烂后尸身浮上水面。 尸体解剖,将老张在京北医院的头骨和左腿骨的X光片与死者对照,确认死者就是全国通缉的杀人嫌疑犯老张,警方认为不必再作DNA.属于畏罪自杀。 宋力辉立即传讯了萍夫人。 他把讯问放在刑警队最好的一间办公室内,希望给她一个不坏的印象。 脱掉风衣,萍夫人身着浅灰西服裙装坐在椅上,典雅的面孔有些苍白,宋力辉看着他,竟稍有紧张。 “妈的,我这是怎么啦。”他有点懊恼自己。 “夫人,今天请您到这里是要问讯你有关重大刑事案件的问题,您必须如实回答,如果所说与事实不服,你将承担有关的法律责任。”接着他宣读了被讯问者的权利。 说完这话,宋力辉恢复了往常的感觉。 在问了一些同老张关系的一般话题后,宋力辉直入主题。 “你给犯罪嫌疑人老张先后寄去14万元,是为什么?” “他家人车祸,抢救,治疗,康复和办理后事。老张是李四林的亲戚。” “你给老张寄钱李四林知道吗?” “我自己决定的,没告诉李四林。” “为什么没告诉他?” “李四林很忙,这些事情通常我自己办理,再说老张的亲戚是他,我寄钱他更不会在意。这点钱对我丈夫是无所谓的小数目。” “你和老张是什么关系?” “他是我丈夫的亲戚。” “你们之间有什么特殊的关系吗?” “我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可以告诉你,没有。” “老张为什么要杀人?” “我不知道他杀了人。” “你知道老张在哪里吗?” “不知道。” “告诉您,老张畏罪自杀了。” “……”萍夫人身体稍微颤动,被宋力辉清楚看在眼里。 她低下头,任凭宋力辉发问,一言不答。 “对不起,我……不舒服……”她的脸色像纸样白。看样子要昏厥。 宋力辉中止了讯问。 萍夫人病倒了,不吃不喝,新来的保姆吓得要命。 她被送到医院抢救。 整整一个月才缓过来。 她的秀发白了三分之一,脸上失去了以往的光彩。 无法对任何人诉说吐露内心的痛苦哀怨,只能在内心深处长久的悼念老张,在夜深人静时痛哭老张的逝去。 宋力辉坐在萍夫人家的客厅,四处打量。 宽阔的大厅洁净大气,透着说不出的豪华。 萍夫人端来茶,坐在他对面的沙发上,穿着黑色的长裙和羊绒衫,两腿并拢双手扶膝微微颔首。 头发梳成髻挽在脑后,露出细白的脖颈。 她的脸美而凄凉。 宋力辉觉得她像个新寡的遗孀。 却透出令人向往的美。 实在看不出眼前这个温文尔雅的贵妇人有同男人作SM性活动的神态和气质。 他顿时怀疑自己的估计。 “我到这里来。”宋力辉端起茶杯并不喝:“一半是拜访,一半是再了解一点情况,您布反对吧。” 萍夫人点点头没说话。 “您最近遇到什么不开心或为难的事情没有?” “没有,我的生活很简单平静。” “有没有人对您或对您的家庭,公司威胁或作什么坏事?” “据我所知,没有。至于对公司,我不清楚。” “老张为什么要杀害鹤寿文?” “这……我不知道……” “我们认为他与鹤寿文素没生平,肯定有人指示。” “……” “您对老张的死似乎很伤心。” “是的,我很伤心。因为他是个非常苦命的人,老婆车祸死了,儿子又残废。老张是个老实人,至于他是不是杀了鹤寿文,为什么要杀他,我一无所知。” “夫人。”宋力辉停顿一下:“您知道SM吗?” “……听说过……” “您对SM怎么看?” “我不知道您为何要问这个问题,我很反感,对SM以及您的问题。” “对不起。据我们调查,钱大力,李海莉和鹤寿文都有SM的倾向和行为。” 萍夫人脸红了。 “我们正在深入调查,初步分析这个谋杀案同SM的性行为有关。” 萍夫人开始气喘。 “对不起,我对这个话题不感兴趣。” 她十分担心自己隐私的泄漏,虽然在钱大力他们的车祸第二天她悄然去钱大力家搜索了一遍,消除了电脑里所有的档,烧毁了录影带,取走了在那里被剥掉的衣服,但还是怕有所遗漏。 心绪烦躁的她将茶几上的半杯冰水一口饮进。 “夫人。”宋力辉站起身:“我想以一个员警,更以一个正直公民的名义向您保证,将保护您不受到伤害,保护您的名誉和隐私。请相信我。” 宋力辉从茶几上拾起警帽时悄悄拿走了萍夫人用的水杯。 人们纷纷说四林公司风水变坏,频出人命案,公司行将倒闭。 李四林百般无奈的支撑着公司。终于有一天,公司上市的股票崩盘,四林公司的一半资产灰飞烟灭。 李四林心灰意冷,索性住在上海的豪宅里花天酒地不务正业。 萍夫人不得不苦苦支撑走掉大半人的公司。用繁忙的工作填补精神的虚脱,驱散内心深切的伤感。 春节过后刚上班,天气阴霾,预报有大雪。 午饭后,办公室的人们纷纷议论如何回家。 人们对那年北京突降大雪,全市交通瘫痪的事件记忆犹新。 下午三点,秘书通报有一个年轻人求见。 “我今天很忙,没有预约的不见。”萍夫人连头都没抬,她今天特别忙,不喜欢被人打搅。 “可他说有重要东西带给您。” “来客是那个公司的,叫什么名字?” “不知道,不过……他说姓张?” “多大岁数?”萍夫人抬起头。 “二十来岁,对了,他穿着保安服。” “……让他来吧……” 办公室进来一个相貌不错的年轻人,手里提着一个旅行包。 萍夫人看他面似眼熟,可记不起来。 “萍夫人。”年轻人环顾左右轻声说:“我姓张……我父亲认识您……” “你,……你是……老张的……” “是,我是他的儿子。” 萍夫人立刻关上房门,激动而慌忙的让他坐下。 “夫人,我父亲他……” 没等年轻人说完,她眼泪就哗哗的流下来。 “夫人,您……我父亲说让我过半年来找您,他给你留了一点东西。” 他把旅行包举起:“是给您的。” 萍夫人没有接过,擦擦眼泪拿起电话:“小赵,把车发动好,我有急事外出,所有事情都不要打搅我,由你全权办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