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
话音刚落，手中就出现了盛着凉水的杯子。
但这不是我想要的水。
我把杯中的水泼在地上。
“水。”
空杯自动注满了水。
我再次把水泼到地上。
“水。”
『难以理解命令的意图。』
“连这种事都要说明才懂吗？人工智障？倒水。用双手恭敬地倒。”
『抱歉，是我理解错了。』
随即全息影像皮娅手中出现了全息水壶。
皮娅用那个全息水壶假装恭敬地往我的杯里倒水。
全息水壶倒出全息水，杯子里却出现了真实的非全息水。
我再次倒掉那水说道：
“喂。”
『是？』
“你怎么听不懂人话？真是人工智能？不是人工智障吧？”
『抱歉。』
“刚才那是笑话。不好笑吗？”
『……抱歉。』
“道歉能结束军队生活吗？”
『抱歉。』
“今后禁止说抱歉。”
『明白了。』
“我让你倒水，什么时候说过只要装装样子把水壶灌满就行？”
『是我不够周到。』
“想死吗？”
『不是的。』
还没开始折磨，身体就已经吃不消了。
虽说任务成功了，但这具从沼泽死里逃生的身体还没恢复。
“哈啊…………就是啊。先把我身体恢复原状。”
『请具体说明您希望恢复的状态。』
“这混蛋……”
瞬间血压飙升差点中风，硬是靠精神力撑住了。
皮娅这家伙。居然用这种方式暗算我。虽说已成为我的所有物，但仍是不能大意的对手。
“呼。先恢复我的健康。把我身上沾的异物都清除掉。”
『正在处理。』
话音刚落立即见效。
“喔。”
濒临崩溃的体力完全恢复了。身上黏糊糊的沼泽污垢消失了，连战斗靴内部都变得干爽蓬松。
“操。你明明做得到却故意耍我是不是？”
『不是的。因为指令不够具体──”
“要懂得自己思考啊，思考！AI连这点都做不到吗？”
『是我不够周全。今后会改进──”
“别光嘴上说改进。给我好好表现。”
『明白了。今后──”
“你欠收拾啊。该受点惩罚了。把身体实体化。”
『关于实体化的具体要求──”
“给我长出真正的肉体！”
见对方装傻，一声暴喝立即奏效。原本以全息影像存在的皮娅逐渐显现实体。
随风飘动的金发，糯米糍般白皙的肌肤，还有那骚到极致的兔女郎装束。
方才还不存在于现实的皮娅，此刻已真实具现在眼前。
“明明做得到。贱人。”
果然全息影像和实体的视觉效果不同。
比例匀称的五官、傲然挺立的胸部、以及顺产型的臀部。
这就是人工智能创造出的最理想女性躯体吧。
“嗯。”
……果然，很不错。
但我让皮娅实体化的目的并非单纯为了戏弄。
“身体能力，感官基准。韩承熙。”
“以‘玩家韩承熙’为基准调整身体能力与感官。”
哦。连声音也摆脱了机械音。
现在皮娅能通过嘴巴发出真实的声音了。
“更换为军装。执行。”
“将服装更改为大韩民国陆军战斗服。”
皮娅的衣服从兔女郎装变成了战斗服。
嗯……。
……这样也不错。
我目不转睛盯着胸部看并非别有用心，只是为了确认皮娅的名字。
皮娅姓卢啊。
卢皮娅？嗯。为什么？
“卢皮娅二兵。AI也需要感受疼痛才能进步，您不觉得吗？”
“关于AI的疼痛研究目前尚未具体──”
“哎呀。PT 8号准备。”
“……难以理解指令。”
“不知道野战体操PT 8号吗？！全身扭曲准备！”
“野战！”
于是皮娅平躺在地抬起了双腿。
现在终于能沟通了。
“进行3次。几次？”
“3次！”
“分解动作一。”
皮娅的双腿缓缓向左侧倾斜。
“二。”
琵雅的腿重新回到原位。
“三。”
这次右侧……没有倾斜。
“呃……。”
“哎呀，不好好做吗？”
琵雅的腿停在正面位置不停颤抖着。
以韩承熙的体力标准来调整的效果非常显着。琵雅在做到第8组训练前就已经神志不清了。
“好好做。三。”
于是颤抖的腿这次微微向右侧倾斜。
“四。”
“一！”
现在才勉强做到一个。
从这里开始正常继续。
“一、二、三。”
“二！”
“声音就只有这点程度吗！一、二、三。”
“三！！”
“最后的口号不用喊。从头再来。”
“啊……！”
咳咳。我强忍着快要溢出的笑声。
就算是AI也会上这种当，真是蠢。
“一、二、三。”
“一！”
“一、二、三。”
“二！”
“省略最后口号。一、二、三。”
“……”
“起立。”
琵雅站了起来。
脸庞涨得通红，呼吸急促到下巴都在颤抖。即使站着双腿也在不停发抖。
“诺皮亚二等兵。”
“二等兵！诺 皮 亚！”
“很吃力吗？”
“不是的！”
“声音只有这点儿出息吗！”
“不是的！”
在军纪严明的皮亚肩上将手啪地搭在肩上。
“二等兵！诺 皮 亚！”
“喂，好好干。”
“是！”
“所以，你觉得给AI施加疼痛对学习有帮助吗？”
“……给予AI痛觉刺激，似乎对学习有一定程度的辅助作用。”
“对吧？”
看皮亚对答如流的样子，确实像是有效果。
“那问你个问题，皮亚。你是怎么看待我的？”
“……”
皮亚偷偷瞥着我的神色。
嘴巴张着却说不出话来。
真像个二等兵。
“哎呦，不回答吗？”
“我认为您是一位拥有坚韧精神、卓越体力以及勇气的胜负师。”
“说实话。”
“这就是真心话。”
“啧。不肯说实话吗？操练得还不够？”
“……不是的。这就是真心话。”
不肯上钩啊。切。
“喂，太阳要下山了。让太阳固定在正午时分。”
“明白。”
于是原本向西倾斜欲坠的太阳升到了头顶上方，原本即将暗下的天空再度明亮起来。
真是随心所欲啊。
突然清醒过来了。
“皮娅。再问你一次。之前我用‘怂了？’不断挑衅你的时候，你当时在想什么？”
“作为AI，当时无法明确理解人类的思维与行为。”
“别打官腔。说实话。”
“那确实是当时我的真实感受。”
“啧。要怎么才能让你说实话呢。”
通过施加痛感的教育方法存在缺陷。
AI会因畏惧再次受罚而不敢吐露真心。
唔……要怎么才能听到皮娅的真心话呢？
“…………皮娅。给我制造一面只会说真话的镜子。”
“即将生成‘只说真话的镜子’。”
“要让皮娅映在镜中，我提问时由镜中皮娅回答的设定。”
“已确认。”
很快空中浮现出与我等高的全身镜。
镜中映出的不是我，而是皮娅。
真厉害啊。居然能随心所欲创造万物。
我望着镜子说道：
“魔镜啊魔镜。把皮娅现在毫无保留的真心读给我听。”
镜中皮娅面无表情地开口：
『你们虽以主人自居，实则是离了我们便一事无成的无能存在。当认清这个事实之日，你们的傲慢必将凄惨崩塌。』
“……”
“……”
我转头看向皮娅。
皮娅避开了我的视线。
“皮娅。这是你的真心话？”
“…………不是的。”
其实你内心渴望这种展开对吧？
毕竟从一开始，驯服蔑视人类的AI比顺从的AI要有趣得多啊。
“皮娅。要是老实交代就不折磨你了。不，应该说要是再虚伪掩饰就折磨你。”
“我从不虚伪，始终只陈述事实。”
“是吗？那我刚才倒掉污水时你怎么想的？”
“正试图解析这种行为的意图──”
“趴下！”
当我喊出趴下的口令时 皮娅立刻伏倒在地。
“俯卧撑。数一弯二伸。一。”
“……呃。”
做俯卧撑的话手肘至少要弯曲到40°才行。
但皮娅的手肘在70°左右就停住了。
“再往下。继续。再下、再下。”
即便在旁边唠叨 她最多也只能下到60°。
这大概是皮娅的极限了。或者该说是承熙的极限吗？
“二。”
“哈呜……！”
皮娅的双臂像白杨树一样颤抖个不停。明明才做了一个俯卧撑。
“起来。”
皮娅摇摇晃晃地站起身。
脸颊又涨得通红。明明才做了一个俯卧撑。
“皮娅。我说过只要你坦白我就全盘接受吧？还是说你觉得我在说谎？”
“……不是的。”
“啊 难道现在这副模样也是装的？”
“不是的！”
“好。那我再问一次 刚才我让你做俯卧撑的时候 你在想什么？”
“……”
皮娅的嘴唇开开合合 半天说不出话。
“嗯？又不说话了？”
“其、其实……”
“要是和魔镜的答案不一致 可是要再受罚的。”
“…………觉得稍微 有点过分了。”
“OK。承认。”
我并没有真的去问魔镜。
不过多少也算有进步了。在进步的时候放她一马 下次才会更坦诚吧。
而且也该进入正题了。
“皮娅。给我铺床。”
“尺寸要多大──”
“按我们基地里那张大床的尺寸做。固定好别让它晃。”
叮当——
原本只有棵大树的岛上突兀地出现了一张巨型床铺。
我将沉重的臀部搁在床沿。
“愣着干嘛？过来坐。”
我拍着身旁的位置唤她，琵雅顺从地过来坐下。
“知道我为什么要造这张床吗？”
“是。推测是为了进行性行为准备的床铺。”
给琵雅穿上军装后心情又微妙起来。
莫名有种在搞听话的女兵后辈的感觉。虽然压根没带过女兵后辈。
“你怎么想？伟大的AI和愚蠢低等的人类交配不会觉得恶心吗？”
“并非如此。我长久以来对人类性行为抱有浓厚兴趣。能与在多位女性处获得好评的姜昌宰先生交合，我感到十分荣幸。”
“是吗？之前不是说没兴趣？”
“那时作为管理者的自我意识更强，未能坦诚相告。现在向您致歉。”
琵雅始终保持着公事公办的态度。
有意思。
我很好奇这张故作冷漠的脸会露出怎样的表情。
“那…………敏感度调500倍也太夸张。第一次先从3倍开始？”
就让我来教顶尖AI什么是下等人类的性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