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昌宰正沉迷于秘密洞窟的当下。 安全区的幸存者团体也正在召开会议。 一场完全排除占团体半数的男性、仅限女性参与的会议。 正是为了满足昌宰提出的'处女1名,1小时'这一条件而召开的会议。 “──事情就是这样。那么请问在座有愿意应征'处女'的人吗?” 会议的主办者是与昌宰交谈的当事人——尹瑞熙。 她并非这个团体的创始成员而是中途加入者。与那些共度患难时光建立起深厚战友情谊的元老成员不同,尹瑞熙因中途加入而显得格格不入。 即便如此 她还是挨个与女性成员交谈并主动发起了会议,多亏了她 这个场合才能聚集团体内的全体女性成员。 原有女性成员12名。 中途加入者4名。 以及……通过奴隶买卖带来的女人约1名。 “……” 从眼前三五成群聚集的现有成员,到角落里如不存在之人般蜷缩着的张善京。 环视全员身影的尹瑞熙轻叹了一口气。果然没有志愿者啊,这样想着。 围绕尹瑞熙提出的话题交头接耳互相议论的女人们。 其中既有带着好奇神色窃窃私语的女人,也有像被触了逆鳞般皱起眉头的女人。 而其中有个表情特别难看的女人举起了手说道。 “您刚才说的‘处女’是指生物学上没有性经验的女性吗?” 戴着厚实牛角框眼镜的女子。其中一片镜片有裂痕。 由于之前大家已经互相做过自我介绍,尹瑞熙认出了那个女子是谁。 那个曾在法学院就读的女人。虽然记不得名字,但破碎的镜片太过特别,所以记住了。她那种'我可是高知女性'的态度实在令人作呕。 这年头还是处女啊。尹瑞熙没有错过这个带着屈辱感的法学院女生发出的低语。 "哈啊。" 尹瑞熙故意发出明显的叹息声。 此刻这个人物正是会议上最没帮助的人种。坦诚地说,他恨不得立刻把开口说话的女人拖出会场。 “是的。生物学上未曾有过性经验的女性,完全正确。” 但无论内心如何翻涌,都不能表露出来。她肩负着必须让这次会议圆满收场的责任。 “不会吧!那要求献出处女的理由也是因为‘那个’吗?那男人是不是疯了?” 随着情绪化女子的发言,原有小组成员中也迸发出附和的声浪。 尹瑞熙所说的“经过润色的条件”就是与处女约会一小时。 即便替换了用词,话语中蕴含的真意也不会改变。 在听故事的女性们看来,所谓的“一小时约会”和特意指定“处女”这两点都令人不快。 更何况若是指定处女的意图不纯,那就更无需多言了。 嗡嗡骚动。 反对声浪高涨之际。 然而尹瑞熙眼睛都没眨一下。 仿佛有什么依仗一般。 -啪! 尹瑞熙拍了拍手。 于是,就像学生们将目光投向老师一样,女人们将目光投向了尹瑞熙。 各位。你们认为那位大人是出于私人原因才索要处女的吗? '那位大人'? 从尹瑞熙的语气中察觉到一丝蹊跷的,恐怕不止那位法学院女生吧。 但尹瑞熙无视那种反应,继续讲述下去。 “是的。那位大人不仅救出了包括我在内的‘逃脱组’,还帮助我们带着代币加入了这个集团。” 在场之人无不知晓这一事实。 被那个男人救下的女人们,以及原有成员们都吞下了‘탈출조’的硬币,因此在这里的女人们都可以说是直接或间接地受到了那个男人的帮助。 “他本可以夺走我们탈출조持有的硬币。也可以抓住我们充作奴隶。但他没有这么做。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没有人回答尹瑞熙的提问。这问题原本就不是为了得到回答而抛出的。 “那位知道各位在贫困中挣扎。所以才让我们带着拥有的硬币来此互相帮助。” “倒不一定说那人就是出于那样的意图才……” “不!那位就是出于那样的意图才做的!” 尹瑞熙用强硬的语气厉声打断了试图反驳的法学院女生。 法学院女生吓得闭上了嘴。对方如此信心十足地主张着,而自己却没有足够的把握进行反驳。 “各位吃的食物、穿的衣服、住的地方都是那位赐予的。但那位赐予的钱币也不是无限的。即使那位又额外追加了新的钱袋,就像我们出逃组的钱币一夜见底那样,追加的钱币很快也会被消耗殆尽的。” 当尹瑞熙的手指指向自己时,张善京像罪人般蜷缩得更紧了。尹瑞熙所说的“额外钱袋”,正是通过奴隶买卖带回来的张善京本人。 “您不明白吗?那位大人以钱袋(张善京)为借口向我们索要女人的真正理由。那是以代价为名,要亲自为我们填满钱袋的意思。” 这个团体是足有三十人的大家族。钱币再多也不够用。 虽然新成员张善京带来了充裕的硬币储备,但显然很快就会被耗尽。 因此尹瑞熙主张,那位大人要求我们提供女性成员,正是为了能给我们补充更多硬币。 “可即便如此,那也非得是处女不可吗?” 又有人挑刺了。 果然是法学院出身的女人。 但尹瑞熙却如同波澜不惊的平静湖水般微笑着答道。 “我并非完全揣测得到那位的心思。但他既然特意指定要处女,想必自有其理由。而且那理由不是为了他自己,而是为了我们。” 充满自信的尹瑞熙看起来既像雄辩家,又像宗教人士。 坚信那位绝对不会有错。源于这份信念的发言中,蕴含着微妙的说服力。 “呃嗯……” 最终法学院女生也无法再挑刺了。 其他女性也是如此。即便是起初并不太有好感的人,也被尹瑞熙的话语说服,开始觉得那位大人提出那种要求一定有他的理由。 各位,如果我们被持枪的暴徒抓住,还能指望我们男人来救吗? 聚集的女人们大部分都摇了摇头。 足见这群男人有多么不可靠。 女人守家,男人觅食。此乃自然之理。 然而这里的男人连这种基本法则都未能遵守,让女人们长期挨饿并在冰冷地板上入睡。 武装依旧贫弱 技艺更是差劲 就凭这种装备去对抗全副武装的敌人? 只能勾勒出惨遭毒打而死的画面。 现在能吃饱喝足甚至在帐篷里安睡,全仰仗那些赚来硬币的姑娘们。 但男人们除了吃白食还干过啥? 在这个群体中,女性成员对男性的信任早已跌至谷底。 "这里既有丈夫是医生的贵妇,也有光鲜亮丽的主播,还有就读法学院的聪明学生。然而无论各位在外界是何身份,在这里我们都只是普通女人。是会被觊觎、被掠夺,除了这副身躯外一无所有的柔弱女人。" 尹瑞熙的话语让法学院女生浑身一颤却仍缄口不言。 在这里女人说什么都毫无说服力。因为在这岛上生活的十天里,所有女人都尝尽底层人生的滋味才是现实。 “我在被那位拯救时领悟到了。只有死死抓住这个人,才能活着离开这里。” 尹瑞熙宛如获得天启般向女人们宣讲。她的瞳孔正闪烁着名为信仰的疯狂。 “那位很强大。有击退觊觎我们身体的敌人的力量。有守护我们的力量。有带回今晚食物的力量。有让我们在温暖的房间里享受文明恩惠生活的力量。” 女人们仿佛被吸引般呆呆地听着尹瑞熙的演讲。 听着那番话,每个人心底都有一股股热流涌上心头。 饥肠辘辘时蜷缩在坚硬的地板上入睡的记忆, 因厕所问题而痛苦不堪的记忆, 不得不咀嚼草根或苦涩野果的记忆, 没有任何娱乐只能茫然消磨时间的记忆…… 尹瑞熙说道。 ‘那位’是能够解决所有问题的男人。 说是能让我们逃离这地狱般空间的救世主。 如果那真的是事实……。 女人们的眼神就像被催眠了似的变得迷离恍惚。 “我无法承诺这次交易会有回报。但我认为值得在此赌上人生。在座可有人愿与我共同押上性命?若有人愿如我一般向那位下注,请举起手来。” 尹瑞熙话音刚落,那些原本观望他人脸色的女子开始一个接一个举起了手。 ……一、二、三、四、五、六…… 尹瑞熙露出欣慰的笑容。 粗略一看至少有十人。 “啊,对了。举手的各位中有‘处女’吗?” 顿住。 犹犹豫豫。手又三三两两地开始放下。 随后,片刻过去。 举手的人已一个不剩。 “……唉。” 尹瑞熙再次叹了口气。 筹备取悦那位大人的贡品之路,果然并非一帆风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