窝棚。金字塔形帐篷上覆盖着杂草树枝的房屋。 用有限材料和劳动力尽可能打造出房屋形态,自然就形成了这种结构吧。 看到它的瞬间脑海中浮现的词汇就是窝棚。 虽然原本可能有其他名称,但我决定就叫它窝棚。 那个窝棚里发出两个幸存者信号。 我观察着四周,谨慎地向窝棚靠近。 “──明白我的意思吧?” 接近窝棚时,内部传来年轻女性的声音。 千疮百孔的简陋结构。根本谈不上隔音。因此内部的对话连外面我的耳朵都听得一清二楚。 “只要乖乖听姐姐的话,就会给你吃的,还会让你见到妈妈。” 通过与我身高相仿的三角形破窗窥视棚屋内部。 昏暗的室内空间里映入了两个人的身影。 首先是一位二十五六岁的女子。 虽然乍看算得上美人,但不知为何给人神经质的强烈印象,或许是因为狭长的眼型与尖锐的鼻梁? 也可能是那身过分华丽的服饰与猩红的唇色更显奢靡。这物资匮乏甚至有人饿肚子的世道竟还有余力化妆。 而另一人则更为怪异。看起来不过十二三岁的瘦弱男孩。 与精心打扮的女子相反,他衣衫褴褛宛如刚从难民营逃出,简直能直接开设贫困儿童救助账户。 终端显示的幸存者信号应该就是这两人了。 男孩像受惊幼犬般聆听着女子话语,女子则望着他露出欣慰笑容。 不过这女人…………总觉得在哪里见过? 无论是容貌还是声线都莫名熟悉。 是我的熟人吗?到底是谁? 在记忆中短暂搜寻未果。难道是错觉? 当我检索记忆时,女子握住男孩纤细的双腕继续训导。 "但要是不听姐姐的话,真英也会像妈妈那样被可怕大叔带走的。知道了吗?"" 男孩似乎叫真英。 可怕大叔?像妈妈那样被带走? 将女子话语中的信息在脑中整理。 对面木屋发出的幸存者信号共有6人。 她所说的'可怕大叔'和'被带走的妈妈'应该就在其中。 女子仍攥着男孩手腕继续胁迫。 "不照做就不给食物也不让见妈妈。啊,说不定能见到妈妈呢?呵呵呵。"" 她露出残忍笑容。宛若玩弄掌中老鼠的猫。 "很简单不用担心。只要按姐姐说的,用嘴舔和吸吮就可以了。"" 她妖媚地舔舐红唇,缓缓撩起裙摆。 因光线昏暗难以看清动作,但'用嘴舔和吸吮'的台词已昭示意图。 但莫名有种性别倒错的荒诞感。若非亲眼所见断难相信,这画面违和得令人不适。 "呃…………"" 男孩呆滞地张着嘴注视女子行动。 这年纪能与二十代姐姐行云雨之事,作为男性或许是宝贵经历。同为男性虽感抱歉要打扰,但也没义务等他们完事。 我穿过帘幕般的入口,悄无声息地潜入了窝棚内部。 女人正全神贯注于眼前的玩具,完全没注意到周遭的动静。甚至连我正面闯入都浑然未觉。 直到我将矛尖抵上她脖颈,她才惊觉我的存在。 “──别出声。” “噫……!?” 随着我压低声音的威胁,正要尖叫的女人硬生生咽下了惊呼。 什么时候?哪里?怎么做到的? 女人用混乱的眼神注视着身份不明的入侵者。 我保持对视死死盯着她,防止她萌生异心。 被目光锁定的女人如同石像般僵在原地。 “可怕的叔叔……” 男孩望着我小声嘀咕。 当然可怕了。斑驳的军服、蒙面的脸庞,身上还挂着骇人的矛枪与弩弓之类的武器。 我刻意用符合"可怕叔叔"形象的嗓音对孩子说道: “你躲到床底下去。” "啊…………?" “没叫你出来之前绝对不许动。敢出来我就杀了你。明白吗?” 在小孩眼前杀人,从教育角度来看不太好吧。 强行把不明就里的孩子塞进床底。 “等、等等!” 刚把孩子塞进床底,察觉到危机的女人慌忙开口: “杀、杀了我你会后悔的!我可是这座岛的管理员!这里的一切情报我都知道!” 接着用颤抖的嗓音吐出莫名其妙的话语。 虽然声线发颤却莫名带着自信,嘴角还勉强扯出微笑。 这份自信究竟从何而来?不禁令人好奇。 “管理员?” “没错。管理员。听说过'메타피아:奇迹之岛'吗?我就是项目负责人。” 面对我的反问,她气势汹汹地答道。 方才提起的好奇心瞬间冷却。 女人的话充满矛盾,显然是困兽之斗的谎言。 “啊。是吗?” 如果她真是那种身份的人,一开始就不会住在这种寒酸的地方。当然也不会引发这种危险的事态。 更重要的是如果她真是游戏管理者,至少会有应对紧急情况的安全装置(作弊码)吧。那就不需要这样吓得瑟瑟发抖地讨价还价了。 她会对我说出这番话这件事本身,就是证明她毫无力量的最有力证据。 “正好。我本来就想杀掉制造这个地方的家伙。” “呃……?” 刀刃刺入女人的肩膀。非常缓慢。 “等、等等……?” 女人用惊恐的表情急忙用双手抓住即将刺入自己肩膀的长枪。 “等等,等等!我们握手言和吧!我会把知道的情报都给你!听完我的话你就会明白!这些对你也很重要!” 情报啊。当然情报很重要。暂且不论她是否掌握真正有用的信息。 “……” 看这女人的言行举止,所谓情报大概率也是谎言。 不过那种事情听完再判断也不迟。 “呀!” 我用力将女人推倒在地。 然后掏出终端机准备购买拘束这女人的工具。当然另一只手仍用枪指着她。 “对、对了!你,现在看起来像是军人吧?” 瘫坐在地的女人不知想到什么,突然容光焕发。 “既然是军人应该没好好接触过女人吧?我、我来陪陪你。” 这真是个滑稽的玩笑。 别说来到这座岛之后,事实上入伍前我也从不缺女人。 “真吵。再发出声音就宰了你。不想死就闭嘴。” “噫……” 我为拘束女人在商店购买了管道胶带。 就是包装维修时,或者填补宇宙飞船破洞用的那种灰色胶带。 要说限制行动,手铐或束缚带可能更利落。但若要连嘴也封住,没有比这个更可靠的了。 “双手背到后面。” 先用商店买的管道胶带把女人双腕在背后缠了无数圈。 接着是脚踝,最后是嘴。 幸好女人似乎被吓坏了,顺从地听从指示,我没费多大力气就完成了全面拘束。 “唔!” 全身贴满胶带的女人像无法动弹的幼虫般在地面蠕动。 “呵。” 那个装模作样的暴躁女人四肢被绑完全无力化的状态。连原本没有的虐待欲都被激发的状况,可惜现在没空做多余的事。 这样放着应该也逃不掉吧。我将视线转向床底偷窥这边的小男孩。 “喂,小鬼。” “啊……是?” “你负责盯着这女人别让她耍花样。照我说的做就让你见妈妈。” “……妈妈?” “唔唔!” 说完才发现和这女人之前的威胁没什么两样。 女人不甘心地扭动身体,但嘴巴被胶带封住说不出话。 “那……那个……” 男孩不知所措地交替看着地上蠕动的女人和我的脸。 作为男生倒是长了张可爱的脸。长大肯定能和我一样帅吧。稍微能理解这女人为何要对他做那种事了。 我胡乱揉着他的头发说: “小崽子长得挺机灵。要好好守到把你妈带回来为止,懂吗?” “……是!” 虽然还是没精打采,但眼神有了生气。年纪虽小也是男子汉么。 “唔!唔唔!” 把挣扎的女人和小鬼留在土屋后走了出去。 下一个目的地不用说,自然是河对岸的木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