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日子像场荒诞喜剧。 秦明每天提前两小时来实验室背诵她的论文,在她经过时故意展示操作仪器的英姿。 有次甚至晕倒在超净台前——这个蠢货为了表现敬业,连续工作三十六小时没合眼。 林晚在病房里看着他苍白的脸,忽然想起培养皿中拼命朝葡萄糖游动的草履虫。她伸手拨开他额前汗湿的头发,秦明立刻抓住她的手腕。 嫁给我。他声音嘶哑,我会让你成为最幸福的… 闭嘴。林晚甩开他,你睫毛上沾着眼屎。 求婚发生在圣诞夜。 秦明不知从哪弄来她童年照片,做成全息投影在实验室绽放。 晚晚,他单膝跪地,递上一个丝绒盒子,我知道我不够优秀,但我会用一辈子对你好。 盒子里是一枚素雅的钻戒。林晚看着戒指,又看看秦明真诚的眼睛,突然想起这些日子他的体贴与坚持。 林晚俯视着他发红的眼眶。多讽刺啊,这场精心设计的求婚,连背景音乐都是她最讨厌的《致爱丽丝》。 好。她说。 她还是答应了。 不是因为心动,而是因为——无聊。 实验室的日子太单调,秦明的追求像一场拙劣的舞台剧,而她偶尔也想看看,自己能不能演好“恋人”这个角色。 她伸出左手,任由戒指套上无名指。冰凉的铂金圈很快被体温焐热,像条苏醒的小蛇。 没有浪漫的告白,没有激动的拥抱。 秦明只是轻轻将戒指戴在她手上,手指微微发抖。 那天他们一起走出实验楼时,雪花落在两人肩上,像撒了一层糖霜。 婚礼当天,秦明在更衣室堵住她。 他呼吸急促地扯开她婚纱前襟,却在触碰到她身体时突然僵住。 林晚看着丈夫脸上精彩的表情变化——从情欲到震惊,最后定格在嫌恶。 这、这是什么?他的声音在发抖,手指着她身体的特殊之处。 我一直都是这样。林晚平静地说,结婚前你就该知道。 秦明的表情从震惊变成厌恶,最后定格在恐惧上。怪物…他踉跄着后退,撞翻台子上的水晶杯。 水晶杯碎裂的声音真好听。林晚慢条斯理地系好衣带,抬手给了他一耳光。鲜红的掌印在秦明脸上浮现,恰好遮住他刚才亲吻过的位置。 从那天起,他们的婚姻变成了可笑的表演。 秦明开始睡在客房,却又在需要实验数据时突然出现。 晚晚,帮我看下这个结果晚晚,论文怎么写——仿佛那晚的厌恶从未存在。 直到林晚在电脑里发现一个文件夹。里面全是她的实验记录,署名却变成了秦明。 她轻轻笑了。所谓的婚姻,不过是偷窃和欺骗。她也扮演不好所谓“恋人”的角色。 林晚没有揭穿他。相反,她给了秦明更多数据——那些看似完美实则有问题的小细节。 当秦明拿着这些数据去发表时,结果可想而知。院长大发雷霆,实验室差点失去经费。 怎么回事?院长拍着桌子。 秦明脸色惨白地看向林晚,眼里满是哀求。 我不知道。林晚微笑,我给他的原始数据不是这样的。 雨夜的最后一次冲突来得突然。秦明举着手术刀冲向她时,林晚甚至没有躲。刀刃划过手腕的感觉很奇妙,不疼,只是有点凉。 废物!秦明的手在发抖,你这种人不该活着! 离婚手续办得很快。林晚用分得的钱开了家按摩馆,在手腕上纹了只蝴蝶,正好盖住那道疤。 后来,她离开了实验室。 后来,她成了林医生。 后来,她的手腕上多了一只蝴蝶纹身,正好盖住那道疤。 后来,她遇见了苏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