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过了多久? 一周,还是一个月? 我不知道。 在派蒙暗无天日的胃袋里,我根本无暇感受外界时间的流动,每日都经历着胃酸痛苦的腐蚀,求死不能,甚至已经开始习惯的麻木了。 只有听到派蒙肠胃蠕动的“咕噜噜”声,还有夜晚沉寂下来时听到平稳有力的心跳“咚咚”声,才能让我意识到,我还存在这个世界上,还存在于派蒙的胃中。 又来了! 头顶贲门张开,一坨坨被咀嚼成烂糊状的食糜落入了胃酸中,我也得以再次饱餐一顿。 尽管不吃饭也不会死亡,但饥饿感仍会折磨着我,在坚持了不长时间后,我就不再嫌弃把嚼过的碎屑当作食物,反而期盼起每日派蒙为我提供的营养来。 从一团看不出形状的糊糊中可以看到些许鸡肉的纤维,今天吃的是甜甜花酿鸡呢,我以前常给她做的… 我心酸的趴到沾满唾液和胃液的烂糊上,开始了这一餐的饮食。在我的帮助下,派蒙尽管胃里被我占据了一部分空间,食欲却也是不减多少。 不多时,周围的空间已经塞满了食物,我被挤在其中动弹不得。 紧接着就是要开始消化了,更多的胃酸分泌,粘在我和食物表面发出“呲啦”的声响。 随后就是伴随着派蒙的活动,胃壁不断的蠕动,把吸收的差不多的食物残渣通过幽门排向下一处。 以往的这一过程中,我都会拼命的扒在胃壁上,把自己留在胃里,像是派蒙胃内偷取养分的寄生虫苟活着,但今天我想有所改变了。 我很清楚下到后面会变成什么样,身为旅行者不想以这种耻辱的方式逃离,但长时间的胃内生活让我终于还是萌生了逃出的念头,而想要出去,唯一的办法只有… 我下定了决心,跟随着食物残渣,一同被推入了幽门。 一路滑到了小肠,更加刺鼻难闻的恶臭让我立马就后悔了,但此时想要返回早已来不及,周围细小的绒毛贪婪的吸取着我体内仅剩的营养,剥夺了我为数不多的行动能力。 我惊恐的发现,本来还能挪动黏腻的身体稍微移动的我,如今却被逐渐吸干养分无法挣扎,只能毫无反抗之力的与食物残渣混合。 弯弯绕绕的在小肠中拐来拐去,我的液态身体逐渐失去了内含物。渐渐的,意识好像和食物残渣混合,投入了发黄发黑的糊状物中。 这展开是我万万没想到的,我只是想最多随着派蒙的粪便一同被排出,但不想就此直接成了派蒙粪便中的一员啊。 可消化系统无视了我的挣扎,肠道将我推入了最后的一段单行道,大肠内没有小肠那种挤压感,但滑腻的内壁充斥着更加难以忍受的臭味,已经明显是粪便的那种气息了。 更可悲的是,这种气味是从我的身上散发出来的。 不知过了多久,周围肠道的蠕动已经不在能推着我移动了,下方顶到了和自己身体相似的黏腻触感,应该是派蒙之前残留在直肠的粪便吧。 肠道内的这几天时间留给了我充足的时间去后悔,现在的我已经接受了沦为粪便的悲惨现实,只是想到以后再也见不到派蒙和大家,内心的伤感还是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此时的派蒙正在安柏的家里坐着聊天。 “安柏,谢谢你前天请我吃的甜甜花酿鸡。” “别客气,派蒙。旅行者现在不见了,你如果有事,随时欢迎你来我这里,下次让你尝尝我做的密酱胡萝卜煎肉。” 听到安柏提到了旅行者,派蒙眼眶湿润了,搜寻数十天都没有旅行者的消息,想必他早已去到更远的地方了吧。 “哎别别别,派蒙你别难过呀,旅行者肯定会平安无事的,你要相信他。”安柏见派蒙快要哭出来的样子,急忙安慰道。 “嗯…我只是,想要再见到他一面。” “派蒙…” 仿佛是在回应派蒙的请求一般,她的小腹由于排泄物的堆积稍稍顶起,肛门感受到了异物推顶的压力。 “唔~安柏,能借用一下你们家的厕所吗?” 随着派蒙脱下衣裙坐在马桶上,我即将迎来旅程的终点。 “咕噜~噗。”派蒙的屁穴微张,放出了带着恶心臭味的气体,曾经的我要是听到了说不定还会取笑一番,可如今这声音就是对我的临别赠言。 下方的粪便不再受到收进的括约肌的阻碍,滑向了光明,随后又因为派蒙肛门的夹紧被截掉一节,落入马桶水中。 很快,我就也被推到了肛门口,身体被挤压成契合肛门的大小,听到自己的身体与肛门摩擦发出了蠕虫爬行一般恶心的“咔嚓”声,我见到了久违的光亮,和久违的派蒙。 虽然被吊在这里的视角只能看见她婴儿般嫩嘟嘟的臀部,但我还是一阵激动,总算是见到她了,尽管是以这种形式,不知道她过得还好吗。 随着肛门的再一次夹紧,我被切断落入了马桶水中。 头顶的屁穴还在开合,不断的输送更多的同类下来,落在了我的身上。 我有些着急了,我想再见一见派蒙的脸,想在最后的时刻看到我最好的伙伴的正脸,但接连掉下的粪便很快将我埋没,只能留下一条细小的缝隙。 透过缝隙,我看到稚嫩的屁穴开合几下,里面已经没有了秽物。 派蒙拿纸简单擦拭了几下后随意的丢到了我的身边,洁白的纸张被肮脏的我染成了黄黑色。 她要起身了! 巨大的身影缓缓站起,提好了衣裙准备离开之时,她有所感应一般转身瞟了一眼粪便掩埋着的我。 我终于看到了,终于又看到派蒙熟悉的面庞。 她还是那么可爱,圆嘟嘟的小脸微红,洁白的头发有些杂乱,眼中仿佛装有星辰。 这曾经在我面前总是笑着的小脸,此时却写满了厌恶的盯着我。 “呜嗯,真恶心,好臭呢,早知道下次就不吃那么多奇怪的食物了。” 说着还像是为了表明真心,向马桶里吐了一口唾沫,恰好吐在了我能看到她的那一丝缝隙中,视野里完全没有了派蒙,只剩下粘稠的口水和散发着恶臭的粪便。 随后派蒙毫无留恋的按下了冲水键,在水流的冲击旋转中,我的意识被冲碎绞烂,流入了下水道,再无半点生机。 失去意识的我不可能知道,这是唯一一个完全摆脱了不死的诅咒,安心解脱的我,同时还化为了派蒙体内的养份陪伴她继续走下去,这是否也是一种幸福呢?